眸光壹小酒坛子
“呼……玩得真累。我走不动路了……”刘辩从后面抱住她的肩,让她拖着自己走,“让我靠一会儿……” 广陵王任由背后多上一个人形挂件,淡定的抱着章鱼玩偶继续走。 刘辩做了张道陵,衣服是愿意好好穿了,却依旧不习惯束冠,乌发毛茸茸的蹭她后颈,“我醉了吗?总觉得耳边有什么鸣响声。” 广陵王屏息听了一下,“你听,这么晚了还有蝉鸣。” 夏日蝉鸣声躁,薄汗打湿衣襟。二人在市集边的僻静处坐下,看着七夕夜市上往来的人群与灯火。 刘辩靠在她肩头,眯着眼懒洋洋道:“我喜欢这样坐在路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空耗光阴……” 嗅着她身上的淡香,刘辩联想起了记忆里类似的困意,“小时候一起爬树去找知了猴,我坐在树枝上等你,等着等着睡着了。” 广陵王唔一声:“有吗?是不是你记错了?” 刘辩睁开眼,幽怨道:“有——你把我忘在树上,带着一筐知了猴回去了。” 知了猴比我还重要? 广陵王想起来了。年年夏天,山上的知了都吵得人耳鸣,他俩恨恨的满山抓知了猴,送去翳部入药。当时的翳部首座还摸头夸了她,给她药膳点心吃。 她想分给刘辩一半,一回头,身边却没了人…… 广陵王咳一声,“有个货郎过来了,你饿不饿?我给你买一笼点心吧?” “我好像喝太多酒了,现在没胃口。” “那开胃的梅子汤?” 刘辩依旧是摇头。 广陵王打趣他:“喝的不解暑,吃的难下咽。你莫非是有了?” 刘辩一本正经的拉着她的手,放在他才吃完东西,微微鼓起的腹部:“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呢,就被你先发现了。” 刘辩柔声道:“好孩子,告诉她,你是谁造的孽?……哦,就是这个人的。” 那明明是他埋头恨恨苦吃的五十只鱿鱼和五十只八爪鱼。也不知道他的胃是什么时候变成了无底洞,吃得老板目瞪口呆,肚子也才鼓起这么一点而已。 广陵王把纪念品章鱼布偶放进他怀里:“那完了。天天喝成这样的不知死活,只能养个酒坛子出来了。” 刘辩搂着小章鱼故作震惊委屈状:“你是要对我们父子俩始乱终弃了?今天大街上人多,小道要让大家都来评评理……欺男霸女广陵王,自己弄出来的酒坛子,连抱都不抱就丢大街上。” “哈哈哈……你真是醉了。别闹了,枕着我的腿睡一会儿。”她笑出声,把刘辩拉下来。 他依言躺下,舒了口气。那双眼眸在微醺之中依旧明亮多情,好像揉皱的红绸,“那我睡了,你要叫醒我。不许像从前一样,把我丢在树上、丢在宫里……啊!眼睛好痛!” 广陵王连忙问:“怎么了?” 刘辩眼眶泛红:“好像是进沙子了,快帮我看看!” 她俯下身望进他眼里,那双眼中却突然浮起带着泪的笑意…… 猝不及防,他突然拥住她,深深吻住双唇。灯火缭乱,欢愉之夜,无人在意这处灯火之外。 刘辩得逞的笑:“呼……哈哈,骗到你了——唔!” 她吻了回去,因为动作太重,似乎还撞破了他的嘴唇,尝到了血味。 吻延绵许久,直到彼此都有些缺氧…… “呼啊……啊……呼……几乎看不清东西了……”刘辩有了兴致,蛊惑道,“好像酒醒些了,要不要找个安静些的地方继续……” 话音未落,却被一声“吱!”打断。 “啊啊!是老鼠!!!”被灰鼠吓到,刘辩手脚并用抱住广陵王,“孩子”都扔了,紧紧盘在她身上。 广陵王甩甩手,撵走老鼠,“去,跑远点——好了,它走了,一只老鼠而已……” 汉家宗室广陵亲王和五斗米教天师一起目送着那只老鼠跑远,静默片刻,刘辩率先笑了出来:“噗……哈哈哈!我居然被吓成这样……哈哈哈!” “你刚刚……哈哈……你刚刚‘嗖’的一下就……哈哈哈……快下来!重死了。”她拍拍刘辩的屁股,“连老鼠都怕,你在民间怎么过?” “我也有不少有钱的信徒呀,到哪都能找到跟崇德殿一样的住处。”想起附近的一个落脚点,刘辩捡起布偶拍干净土,重新塞回广陵王怀里,牵住她的手,语气和小时候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时一模一样,“跟我走,我带你去……那可是个不错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