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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可能是你我完婚之时,如果你运气不好的话,很可能便要做一个望门寡,因为明年春天,我便要领军出征,攻打兰屿,兰屿虽是小国,却兵强国盛,是个顽固不安分的敌国,我不能确保三年之内一定能攻打下它,我甚至不能确保,三年之内,我一定能平安回来。所以,贸然请婚,我和你说一声对不起……”雍王的手蓦地松开了白云暖的下巴,他的眸子里先前的执着在此刻蒙上了一些忧愁与悲伤,这忧愁与悲伤一下揪痛了白云暖的心。“我要和你说的第三件事是关于洛七尾的,你说你不抢朋友的丈夫,我向你保证,回京城之后,出征兰屿之前,我会妥善处理洛七尾的事情的,你不用与人共侍一夫,如若三年之后我能凯旋,如若不能,你也不必和别的女人一起替我守寡。”雍王从袖子里抽出那方桃花帕子,道:“这帕子,你莫管是如何到我手上的,总之到了我的手上,便是我命中该得的,我就当作是你送我的定情之物,出征兰屿,我会随身携带的。”雍王说着,将白云暖拉进怀中重重一搂,继而松开,转身一跃上了屋顶。白云暖仰起头来,但见阳光中,一身铠甲的雍王如金光闪闪的神仙,他朝白云暖微微一笑,说了声“保重”,便御风飞去。白云暖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屋瓦间,整个人都呆傻了。“阿暖,你在看什么?”白振轩从梅香坞走进听雨轩,便见白云暖一直仰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屋顶,他好奇地拍了下白云暖的肩,白云暖惊跳起来,她回过身时,白振轩傻眼了。“阿暖,你怎么哭了?”白振轩看着meimei一脸的泪痕交错,目光是沉痛的爱别离苦,撼然得无以复加。看着眼前的白振轩,白云暖“哇”地哭出了声。她投在白振轩怀里,心有余悸地哭着。雍王适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她耳边回响,他说他即将出征兰屿,战场无异于鬼门关,前世的哥哥就是死在战场上的,马革裹尸,死得凄凉。这一世,即将成为她丈夫的人也要上战场了吗?他说如果她运气不好的话,她可能会做一个望门寡。白云暖一想起这三个字就头皮发麻,在白振轩怀里哭得浑身发抖。第一百五十七章焚帕听雨轩的台阶上坐着白家兄妹,二人是继丧母之后第一次换下孝服,穿上亮色的衣服,为着接驾之故。白振轩张开深蓝色的大氅将白云暖揽到了腋下取暖。白云暖小小的身子在哥哥的怀中瑟瑟发抖着。北风一阵阵刮过廊下,将二人的鼻尖都冻得红红的。“皇上赐婚了,meimei应该高兴才是。”白振轩淡淡道。“哥哥为阿暖感到高兴吗?”白云暖抬起头看白振轩凝然的脸。白振轩缄默,其实他也高兴不起来。“只是赐婚,或许等不到成亲,阿暖就可能做了望门寡。”白云暖愁眉深锁。白振轩一颤:“此话怎讲?”“他要上战场了。明年春天出发。他刚才是来和我道别的。”白云暖的眸子湿漉漉的,挂满晶莹的泪。白振轩道:“阿暖你有何打算?”“能有什么打算?皇上赐的婚,难道我能抗旨不成?”“阿暖你喜欢那个人吗?”“谁?”“雍王。”白云暖不作声了。那个一袭金色盔甲的将军形象早已深入她的心,不是吗?“为什么不让他知道你的心意呢?”白振轩的话叫白云暖有些困惑地抬起头来。哥哥的笑容清澈而哀伤。“喜欢他就让他知道你的心意,哪怕他真的无法从战场上回来,对你来说亦是没有遗憾的,南巡的队伍明日就返程了,你不去送送他吗?”白云暖有些畏怯,“我可以去吗?”“当然可以。你是他的未婚妻呀!晚上,哥哥陪你去馆驿找他。”白振轩的提议让白云暖很是心动,白振轩离开听雨轩之后,白云暖就在屋内坐立不安。她寻思着去了馆驿,见到雍王她能和他说些什么,或者,她该再送他一样礼物。那丝帕是温鹿鸣的。严格来说也不算是赠品,也不知是何原因落到了他手里,又怎么能如他所言成为定情信物呢?既然命运叫她成了他的未婚妻。她与其再三矫情,不如欣然接受吧。白云暖这样想着,便让绿萝红玉送进针线包来,翻出一条簇新的雪白丝绢。在上面绣了一个暖字,又绣了一个雍字。两字之间是一个圆圆的红点。有缘千里红丝牵吧。※入夜,白振轩来接白云暖。白府门前松塔已套好了一辆红帷马车。兄妹二人上了马车便朝馆驿出发。到了皇帝下榻的馆驿,但见重兵把守。白振轩自下车去周旋,有钱能使鬼推磨。很快便有兵士上来引着白家的马车进了馆驿偏门。马车行了不多时便停在一个小院落里,兵士交代白振轩道:“雍王下榻之处需打这个门儿进去,隔壁的院子是相爷下榻之处。别走岔了。”白振轩谢了兵士,从马车上接下白云暖。送进了兵士指的雍王下榻的院子。站在院落门口,但见屋檐下立着望月的不是别人,正是雍王,他换下将军铠甲,一袭鲜红的大氅,好不玉树临风。白振轩给了白云暖一个鼓励的眼神,道:“去吧,好好说几句话,哥哥在门外等你。”说着,替白云暖整了整竹绿色的斗篷。白云暖回给哥哥一个笑容,便入了院子,走向廊上的那个潇洒倜傥的男子。越走近,心便越发地发紧,紧得人发疼。雍王正在望月,意兴阑珊的,忽而听到一阵轻飘小心的脚步声,知道有人来了,且来人是个女子,他回过头去,见白云暖一袭绿色斗篷,小小的脸藏在风帽中,只露出一双眸子,闪着雪亮亮的光芒。他眉头微微蹙了蹙,神色冷冷的,言语间却包含着一丝责备:“你怎么来了?”白云暖愣住,竟然如此不解风情,当即都想折回脚步回返了,但还是站住了,带着一丝逆反的意味,道:“许你与我话别,就不许我也不请自来,说道几句了?”小女子性子倒是个泼辣的,不像外表上看起来的柔顺。雍王的唇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来。“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夜冷风寒的,你怎么只身前来?”雍王的口气柔和了些。白云暖这才柔顺道:“哥哥在园门外等着呢!”然后便陷入尴尬的静默。还是白云暖先打破了沉默,顾左右而言他道:“既然夜冷风寒,就没有热茶讨一杯喝吗?”“太晚了,喝茶对身子不好。”雍王局促了一下。白云暖有些傻眼,她和他毕竟是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还真不知要从哪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