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笼(3)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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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轮蓝色的太阳已经沉了下去,天空从混沌的铅灰色变成彻底的漆黑,茫茫荒原也被夜的黑幕所遮盖,远处山脉、建筑的轮廓即便在光之巨人的超凡视力下也显得模糊不清。 迪迦藏身于一片塔状的密集石林下,筋疲力竭地靠紧石柱,气喘不止,计时器宝石极速闪烁红光,体表有几处擦破的伤口正流淌着金色的光粒子。 在最好的预想中,他此时理应恢复了足够的能量再完成一次空间转移,然而,无论再怎么努力隐藏,甚至以体内残余的黑暗生物的邪能作掩饰,他身上的光依然还是太过显眼,以至于极难悄无声息地藏匿行踪,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样一处看似还算隐蔽的藏身之处。 而奔逃至此的一路上,他不可避免地遭遇了围追堵截,几场打斗下来虽然还能全身而退,却也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几近衰竭的危险边缘,即使不再受干扰,也至少要到日出才能恢复足够的力量离开这颗星球。 迪迦哀叹一声,按着胸前的彩色计时器,试图加快吸收空气里的能量,然而收效甚微,只得是又急又无奈。 这片石林未必真的安全,而他已经引起了不小的注意,在天亮前的这段时间,他所要躲避的魔物还不知有多少。而这次他要是被抓到……想再逃跑的希望就太渺茫了,可能永远也别想回到地球。 焦虑不由自主地袭上心头,像有啮齿动物在啃他。迪迦烦躁地捶了捶身后的石柱,一条裂缝应声而现,出乎意料的响动贯穿了荒野的寂静,吓得他立刻收回手,抱紧自己。 不安地等待观察许久,并未发现有追兵被吸引过来,迪迦稍稍松了口气,闭上双眼,头紧靠着石柱,努力摒弃杂念,保持冷静,额间的菱形水晶像星星一样忽明忽暗。 时间不多,他必须高效地恢复吸收能量,同时却还要尽量遮掩自身过强的光芒,以免外散出去,被魔物所见——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后究竟能否做到。 终于,计时器的闪烁渐渐慢了下来,他稍稍安下心,面色也一点点恢复平常。 粗粝的石块摩擦着他的皮肤,似乎还保存着白日仅有的余温,迪迦冷不防又回忆起基里艾洛德人令他窒息的搂抱和在他体内不知疲倦的抽送,疼痛和快感激烈冲撞,强势地将他填满。 然后,他身体内部涌起异样的热度,两颊升起红晕,不禁愤怒地撇起嘴。 真是可恨。 侮辱他、愚弄他、囚禁他,不但jianyin他的rou体,还想侵入他的大脑,巧言令色迷惑他的感情,不彻底占有支配他便不罢休,逼得他不得不做最屈辱的事换取一线逃脱的希望…… 一忍不住回想,那些荒yin的体验便越发鲜明,像guntang的火苗顺着大腿根爬上去,窜遍全身。迪迦心里又是一阵悸动,连忙摇了摇头,迫不及待要摆脱什么似的。 挂在他锁骨间的银牌随之晃动了一下,发出微不可闻的金属清吟。他低下头,这才注意到了那个刻有基利来和他名字的项圈,仿佛在标示物权。 也不知是不是适应了被禁锢玩弄的常态,他竟然都忘了这样东西一直戴在自己脖子上。 想到这,迪迦不寒而栗,恼怒地一把拽紧了项圈的黑丝带,用力拉扯起来。 那根丝带不知被做了什么手脚,比想象中坚韧得多,他费劲力气,才扯开一条裂痕,撕成两半,然后一把丢到了地上。 被丢弃的银牌在黑夜里发出一丝幽微的寒光,显得有些意外的突兀。迪迦正感到松了口气,突然便脊背一凉,被一股危险的预感袭上心头。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空气里的变化微弱得和风吹草动没什么差别,迪迦很希望那只是自己神经过敏的错觉,然而,当他警惕地回头时,冰冷的战栗瞬间贯穿全身。 三个身穿黑袍的魔人出现在他面前,脸上被阴影遮蔽,几只眼睛透出冷酷凶恶的光芒,仿佛突然从地下涌出的幽魂,已然从不同的方向包围住了他。 红色的闪光像鼓点一样在计时器里嘭嘭作响,提醒他此刻不容乐观的险境。 敌人的实力无法确认,但也不像是弱小的杂鱼,以他现在的状态,实在说不出有几分胜算。 迪迦暗暗叹息,却也万万不能暴露自己的疲惫虚弱,立刻绷直身体,毫不退缩地逼视着来者。 “想抓我的话,最好考虑清楚。”迪迦冷冷地警告说,目光凌厉如剑。“你们的几个同伙尝试过,下场应该足够让你们清醒了。” 他们发出讥嘲的低笑声,像荒野中干枯的风,带去不可名状的寒意。 “我乐意冒险。”三者中的头领说,一步一步朝迪迦逼近,黑袍之下缓缓探出锋利的指爪,另外两个魔人紧随其后。 一场苦战不可避免,迪迦唯有咬牙保持冷静,立即先发制人,架起双手,拳头在黑暗中燃起流星般的强光,率先击向头领的面部。 那魔人被击中后退三步,迪迦旋即又一记侧踢击中另一个魔人的腹部,将他踢飞了出去,并顺势后仰,用手肘打退了从身后向他袭来的那一个。 迪迦自知体力有限,无心恋战,更想趁隙逃跑,然而三个魔人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迅速接连站定,默契地在他面前连成一线,谨慎而不漏破绽,如同围猎的狼群一般堵住他的退路,神情也变得更恶毒狠厉。 在他们猛扑过来的瞬间,迪迦迅速跳起,连续几个空翻落地,与他们拉开了适当的距离,然后利落地转身再次迎战。 敌人们亏了先手,围攻他的同时也提升了警惕,像一堵厚重的城墙朝他逼压过来,他难以击破,便只好借助相对轻盈的体格,在他们之间游走挪移,避免受伤的同时不断灵活出击袭扰,每次击打碰撞都发出沉闷的声响。 几个魔人逐渐显得暴躁起来,动作也越来越凶狠急迫,可尽管虚弱不堪,光之巨人在战斗中依旧顽强坚毅。他目光如炬,身体散射出洁净的光芒,形成隐约的防护网,足以令黑暗生物高度不适,并在交手中忽然冷不防凝聚出尖锐的刀锋,刺向了头领的腹部。 敌人发出吃痛的怒吼,而迪迦双腿如弹簧般顺势抬起,高踢击中刚刚留下的伤痕,将其击倒。 他当即逼出自己最后的能量,双手分别释出光箭,狠狠射向剩余的两名魔人,以求脱身。然而,他们侧身避开了这一击,并一前一后地扑向他,将他困在中间。 迪迦陡然浑身一阵疲软,即便不服输地挥拳挣扎反抗,然而体力已彻底达到极限,计时器越闪越快,动作也rou眼可见地越来越不连贯,力度渐失,轻易便被打乱节奏,无法再形成有效的攻击。 见此,两名魔人露出嘲讽的笑容,终于抓住机会,绕到他身后,分别抓住了他一条手臂,牢牢钳住,反剪到他背后,并且狠狠踢中他的膝盖,迫使他跪倒在地。 迪迦闷哼一声,被屈辱地按住肩膀,双膝也牢牢压在地上,几番不死心的挣扎只换来敌人几脚狠踹,疼得他怀疑被踢断了骨头。 迪迦只好闭上眼睛,在心底无力哀叹。 他会被直接杀死,还是先被折磨拷打一番?或者作为俘虏被送到基里艾洛德神面前?又或者……会被他们送还给基利来,永远做可悲的宠物?总之,很难再有机会回地球,重见那些同伴了罢。 那名刚刚被他打倒的头领此时也已起身,朝他逐步走来,居高临下地在他面前站定。 听着靠近的脚步,迪迦在重压下陡然扬起头,沉默逼视着对方,眼中不屈的意志仍如寒冰般坚硬,似乎即使被迫跪在敌人脚下,光的存在依旧凛然不可侵犯。 见此,那俯视着他的魔人嗤笑起来,黑袍下的面孔阴鸷扭曲。 “都到了这个时候,脸上还是这种表情啊。”他的敌人啧啧摇头,“总把自己当了不起的救世主,其实只是基利来的一个专属婊子罢了,所有人都知道——亏你在不知道被cao了几百次,还是几千次之后,还能装得那么清高。” 迪迦瞬间一阵僵硬,几乎羞耻得要扭过头,而押着他的两名魔人在他身后齐齐发出大笑,刺激着他的耳朵。 “就是啊。”其中一个在迪迦耳后说,吹来的热气令他不寒而栗。“无能地被自己的敌人打败,还能在他身下欲仙欲死,一次一次打开腿欢迎他,被他养起来做私有宠物——你这么一个不知羞耻的色情男,怎么会是地球人崇拜的奥特曼呢?” 迪迦脸色骤变,压抑的怒火猛然蹿升上来,而几名魔人却笑得更张狂、更恶毒了,像一根根利刺扎在心头。 “不,别这么说。”头领怪腔怪调地说,视线开始放肆地打量着迪迦的身体。“谁说奥特曼必须是强大的战士了,也许人类就崇拜奥特婊子呢?即使没本事拯救世界,至少能给他们一点刺激和幻想,让他们在灭亡之前用光纸巾,好好意yin满足一下。” 迪迦无法再忍受羞辱,突然恼怒地挣动起来,紧绷的肌rou在皮肤下跃动,对抗着束缚,却远不足以摆脱敌人的压制。 “说够了没有?!”迪迦怒道,高仰的脖颈上凸起血管,“想杀我,锁住我,折磨我,或者是把我交给谁,就干脆点,何必浪费时间?” 他的怒火却为他们的笑声更添一把燃料,恣意践踏蔑视他的尊严、嘲讽他无用的坚持,就像在一层层撕开他的皮,把他最不堪,最软弱的秘密暴露在空气里。 紧接着,头领伸出手,不顾迪迦的抗拒,一把捏住他的下巴,眼光无礼地在他脸上来回游走。 空洞无垠的黑夜中,光之战士月华般的高贵容貌熠熠生辉,在荒芜之上建筑起永恒的奇迹。 “这张脸倒是让我多少有点理解那个傲慢的家伙怎么会喜欢你到发疯了。”头领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抓着迪迦下巴的手不禁越掐越紧,仿佛想撕碎这份美丽,玷污他的光明。“不过仅仅是漂亮,也不至于让他上瘾到那种程度吧——难道是你的身体yin荡得超乎想象,那儿还又湿又紧?特别会吸?” 迪迦恼怒地扭开头,却很快恐慌地感觉到,押着他的两个魔人不知何时气息变得急促,注视他的视线也越来越热。 “这种事,不试试不可能知道吧?”其中一个跃跃欲试地说,恨不得用眼睛摸遍迪迦的全身。 “是啊。”另一个积极附和,抓着迪迦的动作也带上了异样的暧昧。“如果真有那么美味,也没道理只便宜那家伙。” “怎么,床奴不够用,那么忍不住么?”头领冷哼了一下,然后再次将贪婪的目光投向迪迦,难耐地舔了舔嘴角。“好吧,我们轮流来尝尝——当然我要第一个上。” 他们毫不掩饰的凝视好像黏糊糊的爬虫贴在了皮肤上,迪迦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恶寒,从脊背蔓延到四肢百骸,几乎在敌人面前狼狈地颤抖。 但最终,他僵直的身体却渐渐放松下来,发出哀凉的苦笑。 啊,又是这样。自从被基利来侮辱过之后,他在雄性眼里好像就成了连娼妓都不如的公共马桶,谁都能拿他来发泄一番。 如果从未遇见那个恶魔,迪迦大概会为敌人性侵他的意图而大吃一惊,勃然大怒,然后为了捍卫尊严而拼死反抗,宁可粉身碎骨也绝不受辱——不过现在,有什么必要呢? “原来就是为了这种事啊。”迪迦露出好笑的表情,百无聊赖似的垂下肩膀,斜眼瞧着对他虎视眈眈的魔物。“早点说的话,我都不会浪费力气反抗了。” 他们惊讶地愣住,一时间面面相觑。 迪迦仅仅只是满脸无趣地东张西望着,好像在催他们尽快完事。 实际上,同样是拿他来泄欲,眼前这几个东西和基利来也不会有什么区别。他早就应该习惯了。 领头的魔人终于回过神,发出一阵刺耳的讥笑,俯视他的目光表露轻辱的恶意。 “这么顺从么?该不会很期待吧?” 抓着迪迦的那一个也跟着笑起来,手指暧昧地触摸着他肩臂的漂亮花纹。 “也不知道是那家伙调教得好,还是光之战士天生yin荡呢?”另一个松开了迪迦的胳膊,摸上他后颈的背鳍。“那可不能让你失望了。” 迪迦闭上眼睛,克制住了身体的冷颤。“随你们便。” 他们又开始大声嘲笑他,但他逼自己不去听,也不去看。下一秒,不知道三个魔人中的哪一个把他推倒在地上,另外两个有序地分别按住他的手脚,像铁钉一样把他的手腕脚腕牢牢固定在地面。 然后,大概是根据商量好的次序,第一个魔人迫不及待地期身压了上来,让他闻到一股类似硫磺硝烟的体臭。一双陌生的怪手用力在他大腿和腰上乱摸,还抓到他的胸甲边缘,但摸索了很久也没办法脱下来,便骂骂咧咧地放弃。 强烈的厌恶和屈辱感油然而生,迪迦死死握住拳头,攥紧了地面的一把泥沙,身体越来越僵硬。 随着那些猥亵的行为越来越过分,他身上的肌rou逐渐绷紧至极限,不得不用尽所有力量控制挣扎和怒吼的冲动,比最艰难的战斗还要煎熬。 他现在太虚弱,即使硬拼也是白费力气。只要忍下这片刻的耻辱,抓住这几个男人精神最松懈的瞬间,他就有机会反击杀死他们,然后逃出这个鬼地方。 两个魔人死死抓着他的脚踝,而在他身上游走的那只手开始探入他两腿之间摸索。他体表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颤,双眼紧闭,试图自闭视听,将自己的知觉从这种恶心的现实中完全分离出去,直到结束为止。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将要忍耐多久的折磨,才能等到那个机会。 没什么大不了的,无所谓。他不断对自己说。 即使换了对象,这和他过去无数次被基利来侵犯玩弄也没有任何不同。他的身体也早就不干净了,习惯于承受那个恶魔的欲望,甚至还总会不知羞耻地乐在其中……现在又有什么不可忍受的? 然而,无论如何努力说服自己,当陌生的雄性身体贴得他越来越近,粗狂的气息封住他的呼吸,当感觉到有条粗糙的舌头沿着他的脖子舔到耳朵时,他仍然忍不住要发狂,甚至从腹部产生一股呕吐的冲动。 ……不,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纵使理性千般憎恨抗拒,那个恶魔的触碰也是他渴望的诱惑,一种无法抗拒的引力。基利来的双手会让他的身体一寸寸燥热发烫,让他血液沸腾,他的心在愉悦中狂欢,也只有这双手握着打开他身体的钥匙,唤起他罪孽的情欲。 而现在,他只觉得自己身上仿佛沾满了会移动爬行的秽物,肮脏污秽正扩散渗透到皮肤深处,每一次接触都让他无比的恶心反胃。 他想大声尖叫,他想立刻对他们发起攻击,他更想逃跑,可他什么都不做了了。 胸前的计时器徒劳地闪烁着,他才稍有挣扎的意图,便感觉到自己的肢体是那么软弱无力,被不止一双手紧紧束缚住,丝毫动弹不得,仿佛被困在一个结束不了的梦靥中。 “住手……”迪迦喉间溢出微不可闻的虚弱颤音,手脚被压得发麻。 这些家伙好像没听到,又或者是毫不在乎。迪迦马上感到有坚挺起来的硬物蹭到自己肚子上,又在他股间探寻进入口。 迪迦只得绝望地哑忍不动,等待那凄惨的一刻到来。 ——但下一秒,预想中的痛苦并未降临。 空气里出现了熟悉的能量波动,而湿热的血液倏然泼在他脸颊上,溢入口中,铁锈似的腥味随之在舌尖上扩散。 紧接着,那具流血的躯体重重地倒在他身上。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睛,见到的已是一副被斩首的无头尸骸,从脖颈断口处涌出的血液滴到他胸口,渗入胸甲的缝隙里,弄污了计时器宝石。 同一时间,地面上映现出一个高大的影子,一双张开的翅膀被仅有的光源无限拉长延伸,显得像巨龙的黑翼一般巍峨恐怖。 他还是被找到了。 迪迦轻轻一叹,没有回头去看那个男人,同时忽然全身一松,荒谬地产生一种安心的感觉。 然后,迅雷不及掩耳间,他的手脚自由了,而抓着他的两个家伙惊慌地松开了他,与那打断他们的不速之客对峙。 “才刚受完罚,你居然……”其中一个魔物不可思议地说,“你疯了吗?!” 基利来站在黑暗的夜空下冷笑,鲜血在他脸上勾出一条条狰狞的纹路,宛如某种邪恶图腾。 “说对了。”恶魔随手甩干腕刀上的血迹,然后慢条斯理地将刀刃指向自己的同类。“所以不必提醒我后果。” 话音落下,他的身形如一道黑色的幻影般急速窜过,闪现在两名族人面前。未待他们有所反应,他的两只手便突然“嗤”的一声贯穿了他们的胸膛,握住了跳动中的心脏。 他们低头看了看胸口,惊愕、恐慌的神情凝固在了那两张脸上。 “不……”他们哑声哀求。 “别求我饶你们性命。”恶魔残忍地微笑道,双手掌控着他们流逝中的生命,享受他们的恐惧和求生的卑怯。“你们很幸运,还没把他弄脏——否则,我会玩到你们向我乞求死亡。” 看够了他们绝望的表情,基利来迅速抽出手,干脆利落地掏出两颗心脏,随手捏爆,并嫌恶地踢开两具倒下的尸体。 迪迦无奈地别开脸,身子无力地伏趴着,静静看着尸身溢出的鲜血不断蔓延,汇聚成一条河流,一点点流向他支撑在地上的手臂,腥气四溢。 然后,恶魔踩着血迹逐步向他走来,高大的阴影像殿宇一样罩住了他,那犹如黑铁铸就的双腿便矗立在他眼前。 他注意到那双腿上有灼烧留下的伤痕沟壑,仍在渗出血水,外骨骼表面焦黑斑点,愈合过程也不像正常情况下那么顺利,似乎经历了相当严重的折磨。 迪迦愈加心慌意乱,犹疑地抬起头,对上了基里艾洛德人诡魅摄人的面孔。 恶魔脸上没有一贯的邪异微笑,阴沉可怖,黝黑不见底的眼睛像地狱里饥饿的罪人一样执着地死盯着他。 迪迦不知道基利来在想些什么,不过,对于自己一再的逃跑和欺骗,他不可能不怒火中烧,而恶魔对待同类尚且如此残酷,也不知会用怎样的手段来报复他。 于是,他迅速移开眼,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应该立刻逃离这个男人,努力支撑起身体,用手肘在地上艰难爬行了两步,却没能站起来。 基里艾洛德人马上蹲下身,抓住他的胳膊,将他从地上一把抱起。 迪迦有些瑟缩起来,往他胸口推搡了两把,双腿乱蹬,踢到了他腹部未愈的伤口。恶魔脸上的痛苦之色一闪而过,但并未对迪迦动怒,而是默默收紧双臂,压制住他的挣扎,视线紧张地扫过他全身每一寸。 “你没受什么伤。”基利来自言自语地说,紧绷的脸色慢慢缓和,并小心地调整双臂,放松力量,仿佛害怕弄伤迪迦。 迪迦微微怔了怔,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放松,很快在基里艾洛德人怀中安静了下来。然后,他抬起眼,惶惑不安地凝望着那个难以捉摸的恶魔,愈发感到不知所措。 “……你想怎么样?”迪迦终于问。 “别说话。”基利来压低声音,把迪迦往怀里抱得更紧,“这里不安全。” 迪迦呆望他片刻,脑海中愈加迷茫混沌,什么也想不出来,只得顺从地躺在他臂弯中,任由他抱着自己飞跃地面,穿梭夜空,然后再次打开那道通往他囚笼的空间裂缝。 …… 逃走才不到地球时间的一天,迪迦便无可奈何地又回到了这个精致的房间。 浪涛声像留声机里的音乐一样开始起伏流动。见过外部世界荒芜冷寂的真实面貌后,窗边那片湛蓝如画的海景在他眼里比任何时候都更虚假荒诞。 基里艾洛德人对待他倒不像对待囚犯,以伤痕累累的血躯小心翼翼地抱了他一路,然后把他轻轻放到床上,仿佛他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他不想再躺回那张床上,不想做可悲的金丝雀,努力用手支起身体,逼自己坐起来,然而逃亡造成的消耗和疲惫席卷全身,仿佛沉重的锚拖住他的肌rou。他刚想下床,基里艾洛德人便坐到他身边,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别浪费力气。”恶魔沉声提醒,然后握紧了他的一只手。“能量衰竭的话,我不知道怎么救你。” 迪迦不悦地瞪着他,正要从头手中挣脱,便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邪能如潮水般从手心缓缓涌入体内,像有一道黑色的火焰在体内燃烧。 他惊讶地怔住,基里艾洛德人却心无旁骛,毫不顾虑,源源不断地将能量输送给他。 由于和他体内的光有所冲突,那股能量的注入带来一阵细小的刺痛,但他很快适应了这种感觉,顺利地包容吸收了它。于是,黑色的邪气一丝丝填补了虚弱的空隙,最后汇聚到胸前的彩色计时器里。 整个过程中,基利来始终面不改色,但心灯的异常闪烁显示他并不那么轻松。迪迦看着他那棱角锐利的面孔,越发难以不去注意那些烈火灼伤的痕迹,像被焚烧后的教堂废墟。 想起那死去的魔人提到的“受罚”,迪迦不得不意识到这或许和自己有关。 他不愿去深思,越发心烦意乱起来,而他的计时器宝石渐渐不再闪烁,恢复成蓝光充盈。见此,基利来显得如释重负,终于停止输能。 迪迦默默移开眼,抽回自己的手。 “我不会感谢你。”他冷漠地说。 基里艾洛德人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 迪迦缓缓回过头,打量着他身上的伤口,怎么都难以视若无睹。“你是受刑了?” 不等对方回应,他又带上几分挖苦的语气。“或者说……是‘神罚’?” 基利来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随手抬起胳膊,端详着上面的伤痕,催动再生能力加速愈合,痕迹也越来越淡。“差不多?” “……为了什么?”迪迦追问,却又觉得自己不该问。 基里艾洛德人没有作出回答,放下手,深深朝迪迦看了一眼,面部的烧伤则在快速恢复。 迪迦忍不住撇开头,回避那深沉灼热的目光。 “你要是再继续缠着我不放,恐怕下次的教训就不止这点程度了吧?”他语气冷淡,视线再次落到罗丹和卡蜜儿的雕塑上。“另外,虽然我不了解你们的规矩,不过,轻率地杀死同族,还是为了一个光之巨人,应该也不被鼓励?” 基利来沉默片刻,简洁有力地应道:“我完全有能力处理。” 迪迦不以为然,对他摇了摇头。 “何必那么麻烦?”他谆谆告诫,“只要你放弃我,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对谁都好。” 基里艾洛德人触电似的一僵,仿佛这句话击穿了软肋,令他极度的痛苦。 然后,基利来冷静下来,对光之巨人露出一丝微笑,显得泰然自若。“我会把这当作你对我的关心。” 迪迦心底微微一震,瞬间竖起尖刺,讥诮地笑起来,眼里满是冰冷的嘲弄。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喜欢你吧?” 基里艾洛德人面色微变,勉强镇定情绪,强笑道:“那么你又想说你恨我,讨厌我?” “不然呢?”迪迦反问,“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别的?” 恶魔微微前倾,直直逼视着他的眼睛,急切地坦露心迹:“我不像你那么压抑,我不怕面对真相——我爱上了你。” 听到他的告白,光之巨人顿时厌恶地拧起脸,身体也向后退了退。 “那你真是可怜。”他无情地说。“我差点就要为欺骗你而内疚了” 基利来猝不及防地心里一抽,像被尖锐的长针刺中,痛得窒息。 迪迦冷笑起来,带着一种报复的快意。“现在对你说实话——我绝不会答应跟你这种自私恶毒无耻的怪物在一起,除非我死了或者疯了,否则,不管你能抓我多少次,我也一样会逃。” 基里艾洛德人陷入一阵沉默,无声地紧盯着他,内心越痛,妖异的魔脸在光源的映衬下越是阴沉诡谲。黑暗、阴谋、暴力塑就了他的存在,怎么都难以受到信任和怜悯。 而光之战士冷酷地撇嘴笑着,即使是挥舞屠刀,清隽的面容也依然无与伦比的崇高美丽,吸引他迷狂沉沦,至死也无法摆脱。 基利来烦乱地闭上眼睛,胸中渐渐升起一股无名火——不,如果迪迦能就此消失,只要一段调整的时间,他未必不能从苦难中解脱。 “给你机会,你也没逃掉。”恶魔不快地斥责道,越说越恼怒起来。“你想逃,也该干脆一点,结果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居然不马上离开,还浪费力气救治路边的小动物,简直是找死!我看就算我放了你,你也早晚死于自己泛滥的同情心,不管在这里还是在地球!” 迪迦困惑地迦瞪视他片刻,感到他突然发怒的原因与想象中不同,却无法深思,而是冷哼了一声,及时在交锋中予以还击。 “我把这当作你对我的关心。”迪迦用嘲讽的语气应道,“下次我会做得更好的。” 基里艾洛德人顿时怒火蹿升,如前扑的凶兽一般猛然向他迫近,眼神释放出危险的信号。 “别指望有下次了。”恶魔咬牙低语,仿佛低沉的雷鸣。“你这个光之巨人,引起的注意可不小。下次,你再趁我不在的时候偷跑,还没来得及救助什么阿猫阿狗之前就会被抓住,然后被折磨取乐,被吸干力量,作为战利品被拿来展示……当然,以你的长相和名声,想干你的,也远不止刚刚那三个家伙,到时你想死都没那么容易。”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如同黑云压城,迪迦一阵心慌,后背靠在了墙上。然后,他克制住下意识的惶恐,抬高头颅,不甘示弱地盯着恶魔的脸。 “那又有什么关系?”迪迦和颜悦色地说,语调轻柔似薄薄的刀刃吻过喉咙。“也许我一出去就会被抓住变成俘虏,被邪教献祭烧掉,被切成一块一块,也许我会像马戏团的动物一样被观赏戏弄,在死前还会被不知道多少个怪物侵犯……又怎么样呢?总好过继续忍受你。” 恶魔阴狠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所有的暴戾残酷似乎在刹那间毫无征兆地崩溃,隐约暴露出内在的脆弱和狼狈。 “好过忍受我?”基利来重复了一遍。 迪迦勾起嘴角,绵里藏针的恶意变得清晰,像猫的利爪,若无其事地撕裂皮肤。 “是啊,没什么能比跟你在一起,没完没了地听你那些愚蠢又虚伪的表白,忍受你像发情的畜生一样压在我身上更糟糕。”迪迦柔声轻语,满意地看着他灰败的面色。“哪怕是刚刚那三个恶心的家伙,都比你好一些——至少肯定不会一边强jian我,一边说爱我。” 听到最后,基里艾洛德人脸颊抽动了一下,好像被他打了一耳光。 凝固的寂静中,基利来再次朝迪迦靠近,近到没有回避的余地,脸上有种绝望而固执的狂态,仔细审视着迪迦的眼睛,寻找这些话语背后是否有赌气或违心的成分,但很难从那冷若冰霜的目光下得出结论。然而他必须要一个肯定的答案,否则他毫不怀疑自己会立刻死亡。 这时,迪迦不安地想要躲闪,而恶魔用双手抱住了他的脸,迫使他直视着对方。 “你不是不该再欺骗我了吗?”基里艾洛德人低声叹息,用拇指抚摩着他纤薄的嘴唇。“但你还在说假话。” 迪迦眼神游移了一下,迅速抓开他的双手。“是你还在痴心妄想……别碰我。” 基利来却不死心,一只有力的手缓缓环在迪迦细瘦的腰间,像蔓藤一样不动声色地缠紧,一把搂向怀中。他只知道一种——也是最有用的办法,可以让迪迦回心转意,放下抵触的态度。 “这可不像是讨厌我。”恶魔温柔地在迪迦耳边低语,带着一种甜蜜的蛊惑与引诱,而那流淌的蜜汁下面,显然有燃烧的地狱在等待着他。“我们每一次亲热,你不都很喜欢,很享受吗?不管做了多少次,你都是那么舒服又痴迷的样子,还总想要更多,甚至不肯放我离开……我有没有说过,你那种样子有多可爱?真让我想永远留在你身体里。” 迪迦并不意外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