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脚踏两只船

    宴会举办在这位企业家地处市中心的别墅，思嘉从衣柜里找出一件mama留下的红色礼服裙，穿在了身上。

    乍看起来，除了面料扎实高级，版型和普通连衣裙没有什么不同。

    她挽着慕文江的臂弯走进别墅大门，侍者贴心地接过她带来的装饰画礼物。

    医生永远是值得结交的社会精英，宴会期间慕文江被众星捧月，忙着应付认识的不认识的寒暄。思嘉被带进主人家女儿的会客厅，坐在角落里听女孩子们弹钢琴闲聊。

    “思嘉，你现在还和你叔叔住在一起吗？”

    “思嘉，你叔叔有女朋友了吗？”

    “你叔叔好帅啊，为什么一直不结婚？”

    思嘉被女孩们的问题包围，不知道怎么回答，侍者端了香槟进来，思嘉只好小口小口的喝，免得回答问题。

    又过了一会儿，大厅传来钢琴曲，女孩跑出去张望，回来说开始跳舞了，全都放下酒杯小跑下楼，有女孩问思嘉怎么不走。

    思嘉坐在沙发里，脸蛋红扑扑的，“我不去了。”

    边上女孩说：“她喝醉啦，让她休息一会儿醒醒酒吧！”她小声说，“快走，佳怡说她今晚要邀请思嘉的叔叔跳舞，我们去看。”

    小厅里前一秒还欢声笑语，一下子空荡荡的，思嘉真的喝多了，这个香槟喝起来特别顺滑香甜，一不小心就喝醉了。

    她站起来，伴随降E大调夜曲悠扬的曲调，在空旷的客厅翩翩起舞。

    她没有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旋转着看到门边站着的任绍伦，她第一次看到他穿得这么隆重，像是来出席他的婚礼。

    思嘉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想象，笑起来。

    “你今天结婚吗？”她停下来问，“是我们结婚吗？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

    任绍伦今天到得很早，在二层亲眼目睹思嘉挽着慕文江的手赴宴，他承认他嫉妒得快疯了，攥着栏杆的手发紧，他不知道慕文江有什么魔力，让她最终选择了他。

    但他同样很生气，因为他的生活总算回到正轨，他们却要手挽手出现，提醒他——你是一段感情里可悲的失败者。

    他走过去，被醉醺醺的思嘉拉住了双手，她把他的手放上柔软纤细的腰身，陪她一起跳舞。

    她穿红裙子很美，像是今晚的主角，可是这样夸奖任绍伦已经不会对她说了。

    任绍伦不太配合，跳舞时思嘉一直踩到他的脚，但她也没有收敛，因为反正是个梦，踩多少下都不会疼。

    “你跳得真差，像个木头一样。”思嘉埋怨他，她跳累了，去拿酒来喝，“现在你走吧，我不想跳了。”

    任绍伦却朝她走过去，从她手中夺过酒杯，“别喝了，你喝醉了。”

    “对呀。”她坦然承认，大着舌头说：“不喝醉也不会看到你了。你走吧，走吧，我很久没有梦见你了，我就快忘记你了。”

    从她嘴里听到这些话，令任绍伦觉得滑稽。

    “那你抱着我干什么？”

    “抱着你，你也可以消失呀。”

    “嗖”的一下，或者“咻”的一下，从她的梦里面消失不见。像之前很多个晚上那样。

    任绍伦看向怀里紧贴的醺红小脸，“慕文江对你不好吗？你这是什么意思？就是喜欢脚踏两只船的感觉？”

    思嘉闭着眼睛笑起来，“脚踏两只船…在梦里可以。”

    她仰起脸，倔强地踮起脚亲吻任绍伦，但是只够得到他的下颌和脖子，水红色的唇蜜一枚枚印染在他敏感的颈部肌肤，温热黏腻。

    任绍伦偏脸躲闪，不由冷笑，“你总算承认了，你之前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没有…我没有……”

    思嘉抱着他，突然好难过，“我喜欢你，好喜欢你的，所以才想好好和你分手，但是我搞砸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搞砸了。”

    任绍伦只是觉得气愤，既然喜欢他为什么分手？既然分手，现在又为什么要眷恋一个“梦里的他”？

    “我——”

    思嘉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张嘴却变成了干呕，他拉起她，飞快走向小厅里的洗手间。

    洗手间很大，光线很明亮，思嘉被带到洗手台前，吐了些酸水，她几乎什么都没吃，只是喝了很多香槟。

    任绍伦一只手抱住她腰肢，另一只手打开水龙头替她擦嘴、漱口，手掌擦过娇嫩的嘴唇，她没什么反应，歪在他身上，迷迷瞪瞪随他摆弄。

    镜子里倒映两个人亲昵的姿态，思嘉弓着身，一字领下的两枚白鸽似的rufang简直呼之欲出。她也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还有任绍伦神情复杂的眼睛。

    气氛已经有些不大对劲了。

    思嘉转过来，不适感缓解，又开始向他索吻。他无动于衷。

    她焦急地揪着他衣领，眼泪都快掉下来，“快一点，快一点，梦会醒的……”

    任绍伦揶揄，“你就不怕慕文江，你的正牌男友上来找你？”

    思嘉嘟嘴，拿手指拨弄他衬衣下的小小凸起，“这是在我的梦里…我让他跪下！他不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