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所闻
第一百一十五章 所闻
“对，好像就是这个名字，诶，你怎么知道？” 艾尼亚的记忆之门被突然打开，那个只在最开始提过一嘴自己名字的怪物，已经把自己折磨到记忆出现断层，只记得他的暴行而忘记了他的身份。 “悟，有大麻烦了。” 夏油杰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已经惹上只在传说中存在的诅咒而不自知的少女，迟疑地扭过头去看从女孩开口起就一言不发的白发咒术师。 五条悟知道艾尼亚身上的麻烦不小，可没想到竟然一来就是一张王炸。诅咒之王，双面宿傩，哪个咒术家族出身的孩子不是听着他的鬼故事长大的，就算是后入门的咒术师也多少从教材上了解过他的故事。 “双面宿傩，又称诅咒之王，生性残忍嗜杀，好食人rou，平安京时代曾差点摧毁整个咒术界。”夏油杰背了一段课本上的内容，“但最终不敌咒术师的绞杀，烈火焚烧后尸体只剩下20根无法被销毁的手指形成的特级咒物，作为魇物封印于霓虹各个重大结界之下。” “艾尼亚小姐，你为什么会和这样危险的诅咒扯上关系？” 艾尼亚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但比起弄清楚为什么前，她竟然先感受到的是如释重负：原来那个怪物是这么厉害的东西，那输给他也不算折辱了。 总算没有觉得自己太过差劲，连区区一个诅咒都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战胜，艾尼亚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些许。 尘封已久的记忆又浮上心头，虽然已经把那个对自己有所图的老人杀了，可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艾尼亚就想回到过去掐住他的脖子问他为什么。 “我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小时候被加茂爷爷带走后曾经昏迷了一段时间。当时就猜测他应该是趁机做了些什么，因为之后很久我的小腹都觉得很阴凉。” “可我后面用各种手段查了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你们还有什么不常见的方法吗？” 艾尼亚充满希冀地看着对面的两位咒术师，那样漂亮的眼睛，任何人都不会忍心让其中希望的光消失。 “你说的加茂，是十年前被碎尸，整个房屋都被横批成两截的加茂贺吉吗？”更了解御三家事迹的五条悟率先发问。 十年前加茂家又出了个搞危险人体研究的长老，还被人杀死在自己的外宅里，把所有的秘密全部翻了出来是当年年度最大丑闻。即使被加茂家族及时压了下去，五条悟还是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这一切竟然和艾尼亚有关。 “好像是的吧，都过去这么久了吗？”艾尼亚歪着头思考，如人偶突然有了生命让她看起来分外可爱，“我记得他用了很多女性做研究，然后还想杀我还是怎么来的？反正他当时让我很生气，我就把他家全拆了。真是可恶，还以为遇到了好人来着。” “艾尼亚小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原以为艾尼亚是一个单纯的受害者，没想到这个少女在孩童时期就已经具备了极大的破坏力。看来五条悟说的没错，眼前这个少女确实是个危险人物。 哪怕她此时乖巧地端坐在自己面前，她那双黑色眼眸中流露出来的冷漠让人完全无法忽视。可当那双眼扫向自己时，夏油杰还是无法抵抗地在其中发现了自己的倒影，就好像她真的把自己看到了心里去一样。 「若是能够只看着自己的话该多好啊。」 五条悟和夏油杰在这件事情上倒是达成了一致，都希望此时在场的只有自己。 “福是半点没享到，苦倒是受了不少。”艾尼亚冷哼一声，“喂，那个谁，你既然看出来了，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可以根治的方法啊。” 要不是既打不过他，又有求于他，艾尼亚连「那个谁」都不想喊。可能屈能伸的少女硬逼着自己向五条悟求助的模样，在罪魁祸首看来就无比可爱，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搂在怀里全身上下都亲一遍。 之前的僵硬全部挥之不见，五条悟又恢复了他那副黏糊糊态度，手指按耐不住地抽动着，想把对面的少女扯到身边来坐着。 “艾尼亚酱，你还没说你为什么醒过来了。” “哦……我在梦里把宿傩杀了就醒过来了。” “什么？！” “什么？！” “你们干嘛这么惊讶？我很厉害的好吗！要不是最开始我一点念力都没有，我也不至于被他压着打，你都不想像不到我受了多少折磨，要不是……” 艾尼亚本来想说若不是自己在家里从小进行的刑讯训练，她早就要被那一次次轮回的濒死经历折磨疯了。可坐在对面的两个人大概又会追问什么样的训练，懒得费口舌的女孩干脆咽下了差点说出口的申诉。 “算了不说这个，对了……为什么我后来慢慢恢复念力了，你们对我做了什么吗？” 就算是再不通男女之情，艾尼亚也从母亲那里了解到自己在困于梦境中时会把精神体的遭遇反射到现实中的身体上。如果宿傩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那她肯定也会在身体上表现出来，而这两个人都没有提起过一句，肯定有问题。 怀疑地眯起眼睛，艾尼亚仔细观察着两个男人的所有微表情。夏油杰坦然地任由她打量，毕竟他除了最初的浅尝外，一直和艾尼亚保持着正常距离，当然五条悟那样守着他也做不了什么。可五条悟的表情就没有那么自然了，即使最容易暴露内心想法的眼睛已经被遮挡，他不自觉咬紧的牙关让下颌线变得更加锋利。 下一秒艾尼亚手中的刀就出现在五条悟的脖子上，若不是有【无下限】，有着性感喉结的修长脖颈只怕已经多了一个窟窿。 “艾尼亚！” 夏油杰直觉自己一阵眼花，看起来虚弱无比的少女就已经暴起翻身出现在五条悟身后，而用六眼察觉到艾尼亚动静的五条悟也只来得及确保自己全身上下的无下限都开启着，不至于立时毙命。 “五条悟，你对我做了什么。” 所有的杀气都被很好地收敛，若不是五条悟及时反应过来，他的自动识别系统怕是都不会把离咽喉还有一寸距离的刀尖当作攻击。 而艾尼亚消失的这几年最大的成长也莫过于此，在伊路米的精心调教下，进度落后的少女终于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杀意，成功摸到了顶尖杀手的门槛。 “艾尼亚酱～” 【无下限】加持下，有恃无恐的五条悟突然用力捏住艾尼亚因为刚刚爆冲而消耗掉大部分体力，从而来不及躲闪的手腕，拇指在细腻的手腕内侧来回摩擦，感受着手指都快要被吸附住的柔腻。 “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差点把自己都榨干了，才帮助你恢复的念力呢～” “就连人家宝贵的第一次都给了你，我可是亏大了呢～～” “你不对我负责也就算了，怎么还想杀我呢？这我可就太伤心了。” 五条悟只怕是也没想到自己胡诌的理由竟然是真的——来自特级咒术师的液体辛勤浇灌在艾尼亚遗传了母亲体质的身体里，转换成微薄的念力，囤积在嗷嗷待哺的少女体内。 虽然比不上直接由念能力者补充来得有效率，但多少让艾尼亚已经被跨世界旅行消耗见底的念力有了补充。同时也正是因为这是由咒术师的力量转化而成的念力，艾尼亚才可以在由咒力构成的梦境束缚中使用出这份力量，否则她还会像在猎人世界里那样有着充足的念力，却依然无法带到梦境中使用。 误打误撞之下，五条悟还真的成了艾尼亚的救星。 但尚不曾从母亲那里听过这种匪夷所思故事的少女，根本不相信五条悟说的是真的（当然五条悟自己也不信）。在想明白这个该死的白发咒术师暗示的意思后，艾尼亚气得再也压抑不住体内的杀意，那逼人的气势就是没有直面其锋芒的夏油杰都有些呼吸不畅。 “五条悟，你竟然！你该死！！” 一击不成本就有些脱力，在攻防技能树都点满的五条悟面前，艾尼亚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两只手腕被捏得死死的，向咒术师下半身踢去的鞭腿也被压得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五条悟你这个小人，畜生，你给我等着！” “杰，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骂，感觉有点新奇。” 浑身血液都被调动起来，艾尼亚越反抗，五条悟就越兴奋，裹在脸上的黑布也被撤掉，那双看进去就出不来的蓝色眼睛直勾勾地和艾尼亚对视着，要不是艾尼亚实在是骂得凶狠，五条悟还想要就这么亲上去。 “艾尼亚小姐，你先冷静，当时的状况有些复杂，你当时惨叫得隔了一个院子都能听到，悟他只是选了一种最能安抚到你的方式。” 夏油杰见场面开始失控不得不开口替五条悟找补，但艾尼亚听到后情绪愈发激动，眼白开始充血，呼吸也开始不顺畅，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晕厥过去。 “当然！这不是五条悟趁人之危，做出这样令人不齿之事的理由！” “这样欺负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女生，五条悟我对你很失望。” “喂，杰！你到底跟谁一边的？换你你能忍得住？”根本没有认识到错误严重性的五条悟不满地扭过头对着夏油杰嚷嚷起来。 被宠坏的大少爷还沉浸在心爱的女孩终会属于自己的幻想中，得到艾尼亚的喜悦已经把曾经自己如何追着小女孩跑的惨痛经历冲刷得一干二净。 再一次认清力量对比后，艾尼亚渐渐停止了挣扎，就像在梦中把自己的所有情绪封闭起来，才能熬过宿傩一次又一次折磨那样，躺平任嘲。 “所以呢？” 嘶哑着嗓子，艾尼亚的目光越过压在她身上的那张令人头晕目眩的脸，直直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咳。”夏油杰被这突然的情绪转变打了个措手不及，“传说中的骨女靠吸食男子的阳气来滋补自己，虽然只是一个流传已久的鬼故事，但也不完全是空xue来风。” “在诅咒师中也流传着类似吸取女子生命力来提炼咒力的邪术。” “所以，艾尼亚小姐，悟他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杰，你这不是在瞎编吧？” 夏油杰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圆上的说法，五条悟还要悄悄凑到自己耳边，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拆台，气得他想直接放个咒灵出来把这个没脑子的挚友丢出盘星教。 但好在安静躺在沙发上的艾尼亚对五条悟说的话毫无反应，神经已经不是大条而是完全搭错的五条悟察觉到少女情绪的不对，也松开制住她的手，换成把艾尼亚端在自己腿上，完全包裹着她般抱着坐。 “呐呐，艾尼亚酱，我可是牺牲了自己才拯救了你，要不要给点反应？” 想要反应是吧？ 刚刚一直在仔细体会身体艰难流转的念力，艾尼亚不得不承认在点破后，她的念力里多出来的那一丝异样和五条悟身上那股讨人厌的感觉同根同源，已经可以板上钉钉地说五条悟灌注在自己体内的液体，就这么神奇地化作她赖以生存的力量。 简直，令人作呕。 “夏油先生，你也是咒术师对吧？” 被圈在五条悟怀里的少女抬起眼，看向这位一直都态度温和，成熟稳重的黑发咒术师。五条悟突然心中警铃大作，但已经来不及阻止艾尼亚接下来的话。 “可不可以请你帮忙验证一下？” “毕竟这样难以置信的事情，我还是想亲眼见证一下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