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人18【离达】末路小狐狸喜迎通融
“手松开，阿贾克斯。” “不要！”小狐狸摇了摇头，用力地在钟离胸口上蹭眼泪，“真的不要了，我的屁股都要被先生打坏烂了，先生饶了我吧。” “阿贾克斯，不要胡闹，你应该知道惩罚还没有结束。” “打够了，先生，肯定打够了，你都打了好多下了，怎么会不够！” 这小混蛋信口胡诌，完全就是在耍赖，钟离可记着明明还差十几下呢。 “阿贾克斯，你真把自己当小孩子了不成？” “可是我的屁股真的受不了，再打就要坏掉了。”小狐狸委屈坏了，当着钟离的面就开始扒自己的裤子。 但执行官的制服裤子偏向于礼服的裁剪，极为合身，如今被他肿起一圈的屁股撑得死紧死紧的，脱起来本来就很艰难，达达利亚还火急火燎地生怕脱慢了要挨巴掌，勒得他自己面红耳赤，龇牙咧嘴，好不容易才把屁股从裤子里面解放出来。 “先生你看，你看啊，真的要坏了。” 小狐狸撅着饱受惩戒的屁股，执意要钟离好好看看。那上面已经被他罚得一片紫红，rou厚点的地方更是布满深浅不一的青瘀印记，宛如一只熟过头长了霉的烂桃子，好不可怜。 钟离无动于衷地看着哭唧唧的小狐狸，似乎完全没有被他惨兮兮的模样打动。这小混蛋再惨也是他自己作出来的，能怨得了谁？ 钟离想起之前达达利亚和凯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从口角发展到互殴顺便拆家，把大家辛辛苦苦好几个才完工的室内装修归零了一大半。 等旅行者回到尘歌壶一看，气得差点没背过去。 下场自然不必多说，旅行者发了狠，直接动用权柄，把两只肇事逃逸的小混蛋都传送了回来，然后绑起来吊在房梁上，用沾了水的鞭子抽。 那回小狐狸哭得可比现在惨，“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软话也不知道说了多少。 可结果呢，旅行者在家的时候，小狐狸是还能和凯亚勉强维持“相亲相爱”，但凡旅行者不在，两个人见面高低得啃上两口！ 只不过他和凯亚都学聪明了，知道提前准备材料去替换打坏了的家具，免得被旅行者看出来。所以说，有些人真是挨多少打都是该的。 钟离不像旅行者那样容易心软，按着小狐狸的腰就要把他夹到自己腋下，把小狐狸急得直蹬腿。 “不要！求你了，换个地方，别打屁股！你抽我大腿吧！我大腿rou更嫩的！屁眼也行啊！求你啦！” 钟离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手指顺着小狐狸的臀缝滑了进去。“你知道还剩多少下吗？” 口不择言的小狐狸，被按住后xue就像被按住了整个人的开关一样，瞬间就老老实实地安静了下来。 如果真的还剩很多下，那他的屁眼肯定也挨不住啊。 钟离看着达达利亚闪烁的目光，就知道这小混蛋又在口嗨，真要是抽他后xue，十之八九哭得比现在还可怜。 “阿贾克斯，撒泼耍赖并不是你目前的最佳选择。坚持到结束，我会帮你好好揉一揉的，知道吗？” “可是……可是……”能被钟离先生哄一哄当然是很好的，但小狐狸这次没有爽快地答应，反而沮丧得低下了头，“可是……真的不能再打屁股了。” 小狐狸的脸上几乎写明了有心事，而且那件事一定很重要，否则他不会冒着和钟离对抗的风险，在受罚的时候如此抗拒。 “阿贾克斯，既然你现在无法专注，那就把你心中所想告诉我。”钟离把垂头丧气的小狐狸搂了起来，“如果你的理由足够合理，我可以考虑破例通融一次。” “啊？真的可以吗？”达达利亚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当然，但你若是说的不好，屁股可就要遭殃了。” 小狐狸必然不能让他自己的屁股再遭殃，他擦了把眼泪，紧着拳头，一脸严肃地告诉钟离，今天晚上他要赴情敌的约，他要战斗。 “战斗……和谁呢？” 若是要比武，让小狐狸顶着这么个被打烂了的屁股去肯定不成，稳输。 “就是那个神里家的社奉行！那个家伙也是水系神之眼！” 一山不容二虎，达达利亚绝对不容许自己在旅行者冒险团里最强水系的位置受到任何挑战。 这是他的作风。钟离看着达达利亚认真的样子，差点就要信了。 钟离的手掌向里一收，警告地捏了捏小狐狸软烂的臀部。“阿贾克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位社奉行只是要请你和旅行者吃饭吧？” 遭了，肯定是之前旅行者和钟离先生在一起的时候又说过了，但达达利亚还不肯放弃，振振有词地狡辩道：“这肯定是鸿门宴，那个家伙来者不善！他今天早上看我的眼神，分明就是想压我一头，肯定别有用心！” 这小醋狐狸翘别人墙角至今还没完全成功，防人倒是防得厉害。 “哦？但以我对稻妻贵族的了解，他们还干不出来初次邀约就要与你决斗这样失礼的事情，所以你大可以安心。” “啊……可是……可是我坐着难受被他看出来怎么办？不对……托马是他的家臣，肯定会告诉他的。”达达利亚拽着钟离的领子，不依不饶地撒着娇，“好先生，我要是被他笑话和他打起来的，再因为屁股疼没打过他，那得多丢人啊！” 他眼巴巴地看着钟离，年轻人在年轻人面前也是要点面子的，更何况这点面子还关乎择偶权，这样简单的道理钟离先生不可能不明白。 “看来这回可是让你碰上对手了。”钟离笑眯眯地，语气中对那位社奉行竟然还有一丝欣赏之意。 这让小狐狸如何能答应，当即就不服地说道：“什么对手？不过是一个不知好歹的贵族少爷罢了！” 达达利亚一想到自己早上被神里绫人占了嘴巴上的便宜，叫了声“哥哥”就很是生气。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告诉钟离先生其中故事的，否则钟离先生还要笑话他。 钟离见小狐狸如此上头，自然免不了要逗他，便揉了揉他的屁股，好笑地说道：“至少不知道好歹的贵族少爷没有因为犯错被打屁股。” “钟离先生！”达达利亚气得呀，吭哧吭哧地喘粗气。 他恨不得直接咬钟离两口，可是屁股又在钟离手上，惩罚也没有挨完。他实在是不敢下嘴，只好满腹委屈地和钟离浴袍的衣领较劲，就差把“无能狂怒”四个大字刻脸上了。 “钟离先生好过分，不光打我，还要笑话我……” 这下可真得哄哄了。 “阿贾克斯……”钟离抱着小狐狸，走到水池旁边的贵妃塌上坐了下来，“你若实在顾虑你的形象，我自然也是可以通融的。但你大可以直接同我说，不必扭扭捏捏的。” 这不是一开始没想起来这么好的借口吗……小狐狸心中暗喜，脸上却不改声色，依旧委屈巴巴地看着钟离：“怎么通融？” 呵，仿佛钟离不给他个好台阶，他还能赖在上面不下来了。 “你害怕留下印子，那便换成姜罚好了。” “嘶……”姜罚，又姜罚，这真的是通融不是加码吗？ 但姜罚又的确是个不会让外人看出来的好办法，而且钟离先生难得肯通融，他要是不答应，似乎又有些不知好歹。 思来想去，小狐狸犹犹豫豫地比出了一根手指。“那就只含一根好不好……” 他说完，眼睛还不自觉地瞟向飘着花瓣的温泉水池。虽然含姜也很痛，但是只要好好洗一洗，也就不那么疼了，最多有点难受。算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自然比挨完剩下的巴掌要划算。 “呵，好。”钟离出乎意料地爽快。 他干脆利落地把小狐狸放了下来，压着他的腰让他在榻上趴好，然后便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动作之快，竟然让小狐狸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又上当了。 门外，托马还满脸惆怅地在走廊边上蹲着，手里还拿着小狐狸扔在走廊那一头房间门口，当来迷惑钟离的红围巾。 “钟离先生……”托马看见钟离走出来了，连忙站了起来。 “嘘。”钟离做了个手势，把门轻轻地关紧了。 若非感觉到外面有人，担心达达利亚惊叫起来被别人听了去，他怎会真的为这个屡教不改的小混蛋通融。 托马看了一眼钟离，又看了一眼禁闭的房门。 虽说以钟离温和儒雅的气质，应该不至于下什么狠手，但没见着阿贾克斯到底如何，托马心里始终有些忐忑。 其一是因为晚上家主大人还要请阿贾克斯和旅行者吃饭，若是阿贾克斯无法赴宴，那他这个没有为客人解围的家臣不免失职；至于其二，则是他本来就不太对得住这位旅行者的小男朋友，心中有愧，自然难安。 “钟离先生，”托马压低了声音，斟酌着问道，“阿贾克斯的围巾落在外面了，我能进去还给他吗？” “你先随我来。” 无法，托马只能老老实实地跟这钟离去了厨房。 “钟离先生，您是要做什么吃的吗？或许我可以帮忙。” “客气了。”钟离慢腾腾地在厨房里晃着，仿佛在检阅这家店的食材新鲜不新鲜，“你之前没有去帮他找旅行者，我很感谢你。” “我……”钟离先生太直白了，托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虽然托马并不意外钟离可能听到他和阿贾克斯的对话了，但是直接被当面挑破，还是太尴尬了。 “阿贾克斯这孩子，生性贪玩，这些日子来稻妻没人管着，想来玩得心都野了，也不知道他在社奉行府上给你们添了多少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不！阿贾克斯他……”托马硬生生地改了口，“他没添什么麻烦，真的！” 也许是因为和阿贾克斯一起被捉包的原因，托马在这位老师面前莫名地有着极大的心里压力，平日里社交天赋的十分之一都发挥不出来。 但阿贾克斯只不过是半夜偷偷溜去旅行者的房间，还没被府里的守卫逮到而已，严格来说，并没有造成损失。哪怕家主大人已经生气地下令整顿，这也是社奉行府自己的问题，不能算是对方造成的麻烦。 “那看来还是有点麻烦的，多谢你们包容他了。” 钟离笑了一声，笑得很温和，但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托马有些心惊胆颤。 “不过我刚才已经教训了他一顿，下手或许有点重，所以……接下来这几天，他应该会安分些。” “啊？”托马心里咯噔一下，敲起鼓来。 该说璃月的老师果然是认真负责，武德和师德一样充沛吗？ 那他要是知道自己绿了他的学生，他该不会为他的学生出头吧？托马很难不往这方面想，这位老师说话虽然客气，但话语里对他的学生却满是回护之意，想来是十分在乎的，不然也不会远渡重洋，追到稻妻来揍这个逃跑的坏学生了。 钟离并不知道托马心里在想什么，只当托马是小狐狸刚认识的好朋友。在他人家看来，这两个年级差不多的大男孩，能玩到一起去也没什么稀奇的。 钟离在厨房装食材的架子上，随手选了块大小合适的生姜，又问托马：“你刚才是想去看看他，对吧？” “这……钟离先生，既然不方便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了吧？”托马小心翼翼地捧起手里对折叠好的红色围巾，“这条围巾，还请您代还。” “你误会了，此物既然是你捡的，还是由你亲自还给他为好。”钟离和善地摇了摇头，并未接过，“我方才不让你进去，是因为你和阿贾克斯刚认识不久，又未曾听他的去帮他搬救兵。若是你再进去看到他难堪的模样，他多半是要记仇的。” 托马这才恍然大悟，以他那般唐突，的确容易被阿贾克斯误会成专门来看他笑话的。 “阿贾克斯虽然是贪玩爱闹了些，但基本的道理也还是讲的。你便是真的无意得罪了他，好好说也都能说得开的。” 恐怕就算想不讲道理，阿贾克斯也会被老师打到讲道理吧？托马在心中暗自腹诽。 但他其实却不知道其中的关键——某人才跟钟离撒娇说完要面子。如果钟离真扭头就把托马放进房间里了，那某人不知道能闹成什么样子。 “原来如此，多谢钟离先生指点。对了，您这是要做吃食吗？我可以来帮忙的。” 稻妻人常食海鲜，烧烤，故而家家户户都会做去腥解腻的小菜，比如海藻，又比如切得极薄的，腌渍过的姜片之类。托马作为家政官，对此自然也是极为拿手。 “噢，这倒不是。” 钟离风轻云淡地给托马露了一手。 只见他把那块生姜的皮剥了个干净，又流畅地切削了一圈，将生姜削成了个八面的棱柱。 一刀未差。 托马都有点没反应过来，谁能想到钟离的手，能稳得不像个教书先生，反而像个精巧的案板师傅？ 这还没完，钟离又拈着这根姜条转了一圈，将它的棱边都一一削去，然后再捏着刀片，用刀尖在姜条的表面刻起了花纹。 “哇，您这是……”托马碧绿的眼睛睁得溜圆，虽然他的厨艺也很不错，但在这么一根手指粗细的姜条上雕刻，他还真没试过，摆盘用的萝卜花他倒是会许多款式。 “秘密。”钟离两个字就把托马堵了回去。他整治小狐狸的办法，可不足为外人道，要不然小狐狸那紧巴巴的面子往哪儿搁呀。 当然，小狐狸的面子是一回事。另一方面，托马又没惹到钟离，钟离也不至于就让他这么尴尬地杵在边上。 “实在抱歉，托马。不过我另有一事无暇兼顾，不知可否请你帮忙？” “当然没问题啊！”因为被拒绝显得有点消沉的托马瞬间就振作了起来。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阿贾克斯今晚是要和你们一起吃晚饭吧？但他明显有些积食了，所以我想请你做一份三鲜消滞汤。” “包在我身上，阿贾克斯他吃得甜吗？” 这活托马可会了，不管是消滞汤还是醒酒汤，他都会好几种。钟离所说的三鲜消滞汤一点也不难，不过是用山楂、萝卜、青橘皮切丝，再加冰糖煮汤，专治胃胀积食。 钟离一脸和善：“他不挑。” 托马：“……” 钟离把那雕好的姜条往洁白的小瓷碗里一放，又把剩下的边角料细细地切成沫子，倒进碗里，再加入少许的清水，便大功告成了。 “那便麻烦托马小兄弟了。”钟离说完，端着碗走了出去。 三鲜消滞汤要煮好起码要半个小时，足够他为小狐狸的教育工作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托马看着钟离远去的背影，还在暗自感慨这位老师的yin威。在他看来，可怜的阿贾克斯便是想挑，当着这位老师的面恐怕也不敢。 他哪里知道钟离说的可是真得不能再真的实话。 毕竟狐狸本来就是杂食动物，再加上这是只来自至冬国的狐狸——在天寒地冻的冰原上，挑食？那种老鼠都抓不到的光景，遇到虫子苔藓都要啃上两口，哪里有资格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