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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风暖点头,“是吧。”林之孝又问,“姑娘可求得了心静清明?”苏风暖瞅着他,“也算求得了,这佛堂清静,心静则神静,不思不虑,我头脑如今清明得很。”林之孝闻言放下手中的经书,又笑道,“姑娘不是喜好抄佛经之人,今日却抄经书,虽王大人罚过,但以姑娘脾性,这过若是不想受,有百种理由推脱或者逃开,这佛堂自然关不住你。如今却甘愿在这里抄经书,为求心静,不知姑娘可有什么烦恼之事?”苏风暖闻言笑着说,“昨日之前,并没有,今日正想逃脱这抄经书之事时,却恰巧有了一件,让我实在有些烦恼,所以,来抄经书以求心静。”“哦?姑娘不妨说说,看看我可能帮得上忙。”林之孝道。苏风暖晃着腿说,“事关林二公子,你自然能帮的上忙。”话落,道,“听说你去苏府求亲,带了满街的聘礼,百抬之多,林家很有钱吗?”林之孝眉目微动,“原来姑娘的烦恼是来自我。”话落,他微笑道,“林家在天下来比,不算有钱,至少不及姑娘。”顿了顿,补充,“但我诚心求娶姑娘,恨不得倾囊以求。”苏风暖点了点头,又晃着腿说,“百抬聘礼,虽算倾囊,但也不算诚意求娶。”话落,她道,“至少,目前在我看来,没看到林二公子的诚心。”林之孝看着她,收了笑意,“我念姑娘数载,遍寻芳踪,日前才知晓姑娘身份,恨不得你能一口应下。在姑娘看来,你我昔年不过见了两面,但在我来说,确实数年魂牵梦系。姑娘此时看不到我的诚心,是时日尚短,若是长久看后,便方知了。”苏风暖轻笑,“是吗?”林之孝颔首,“是。”苏风暖跳下桌案,随着她跳下,衣袂卷动桌案上的经书飞扬,张张落到了地上,她不理会,笑着摇头,“依我看不是。”林之孝看了一眼飞扬的经书纸张,扬眉看着她,“姑娘如何这么肯定?”苏风暖回身,从经书的夹页里拿出一张纸,那纸上也是她抄写的经书,却不同于别的抄写的纸张随意地扔着,这张被她好好地规整地夹在经书里。她拿到手里之后,展开给林之孝看,“林二公子看这张纸,与这满地的纸,有何不同?”林之孝仔细地瞅了一眼,摇头,“似乎没什么不同。”苏风暖微笑,也摇头,“错了,这张纸与这些纸都不同。”林之孝扬眉,“烦请姑娘解惑。”苏风暖道,“虽然是同一种宣纸,是同样抄录的,同样都是我抄录的,但它却是我第一张抄的经文。我抄它时,发现,我对抄经书一事,没那么抗拒和排斥,抄完之后,发现也可以一观,摆在这佛堂,供奉给佛祖,也能让佛祖一看。我心中高兴,便继续地抄了下去,但抄完之后,回首一看,再不复初时心情,其余的那些,都没有抄它的欣喜了。”林之孝闻言微微深了眸光,“姑娘说这些,是与我在打佛偈吗?可惜我不是对佛经有悟性之人,听不懂姑娘之言。”苏风暖笑了一声,看着他道,“林二公子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罢了。”话落,她扬着眉浅笑,“既然如此,我便说得直白点儿。二公子见我两面,对我倾心爱慕,一念多年,殊不知,我也有一个初见便倾心,念了多年的人。诚如这第一页被我抄录的纸张,我珍之重之,欣之喜之,爱不释手,生怕折损。如今二公子来求娶我,且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诚心实意我能看到,却心里并无半丝触动,更不能应你,只能辜负你这份诚心了,我这样说,二公子可明白我的烦恼之处了?”林之孝面色微变,目光彻底深了,如潭水一般,不见底色,一时间,看着她,没言语。苏风暖虽然将话说得温婉迂回,却最是断然明白不过,她觉得,与其躲着,却不如干脆了断,诚如她娘所说,自己的桃花,自己剪断好了。她话落,佛堂内一时极静。片刻后,林之孝微微沉着声音开口,“不知何人有此殊荣,让林姑娘一见心仪?”苏风暖微微弯了嘴角,眉目现出温柔,“他呀,跟我一样,不算是个好人。”林之孝盯着她,“姑娘虽然没对我用刀剑刺我心肺,却懂得以软刀子伤我。”话落,他道,“那人也如姑娘一般,喜你吗?”苏风暖“唔”了一声,点头,“自然也是如我一样的。”林之孝看着她,“姑娘不说他的名字,是有何不能说之处吗?”苏风暖微笑,“倒是没有不能说之处。只是我觉得,我心仪他,他心喜我,这等风月之事,总归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儿。何必拿出来非要告知天下?”话落,她含笑道,“二公子枉费在我身上的心意,收回去吧!你如此才华品貌,自是不缺命定之人,可惜我不是。”林之孝看着她,面容有些昏暗凝然,闻言慢慢地摇头,“若是我说,收不回去了,姑娘是否觉得我太不可理喻了?”话落,他肯定地道,“人海茫茫,不知姑娘芳踪归处时,我都未曾想过放弃,更遑论如今找到姑娘的人了。岂能是姑娘说一番话,我这心说收就能干脆收回去的?若是这样,便也不是我的真心倾慕了。收不回去。”苏风暖闻言抿了一下嘴角,笑看着他,“既然收不回去,我也不强求二公子,那便将我放在心里好了。反正天下心仪倾慕我之人,我觉得大有人在,只不过,有人如二公子你一般,有胆子,闹到了我面前,有人没胆子,没有闹到我面前而已。”林之孝闻言忽然笑了,看着苏风暖道,“姑娘不愧是横走江湖多年之人,这份随心随性,难有人企及。”话落,他道,“姑娘就这般肯定,你的一见倾心真能与你一生终老吗?除了他之外,别人都如这地上扔着的满地纸,虽然也与你有缘,但都是你不屑之物?”“不屑?”苏风暖失笑,“若你这样说,也算是吧。我觉得不是心之所重而已。所以,或任其折损,任其被揉踏,任其扔掉,都无可厚非。”“好一个无可厚非,与姑娘一番叙话,受教颇多。”林之孝看着苏风暖,“但是我私以为,心之所重,有时候,也做不得一生一世之重。这一生,每一个时段,都会有一件极重要的人和事儿。姑娘怎么就能肯定,如今不是你心之所重的这些,他日不能成为你的心之所重呢。”苏风暖微笑,“这话倒也有理,只是我这个人,算是个怪胎。一辈子认准一个人一件事儿,到老到死,也就是他了,不会更改的。”“哦?姑娘这般肯定,我更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了。”林之孝看着她,“早就传言,皇上和太后要给姑娘赐婚,一位是容安王府的叶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