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马掉了
“死吧!”杨莲亭的下一剑贯穿任我行的胸口,眼中仿佛跃动着火焰。 剑气击在后面的石壁上,连地牢的墙壁都被打的碎石迸飞! 黄钟公表情呆住,竟是收了手。 “咳,小子,你师父是谁,”任我行的目光越过铁栏落在杨莲亭脸上,似是接受了自己将死的事实。 “我,是日月神教总管,杨莲亭,”杨莲亭站直了腰背,声音冰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所使剑法乃是独孤九剑,师承华山剑宗,风清扬。” 黄钟公站在一旁听着,大惊失色。 他只觉得这年轻人确实不像骗他,现在他没拦得住杨莲亭杀人,任我行就要死了,杨莲亭说的话更没必要骗任我行。 “神教何时多了个总管,”任我行嗤笑一声,又哇的吐出几口血。 他突然问道,“既然你是总管,你知道圣姑过的如何吗?” 杨莲亭看了他一眼,紧绷了几日的神经似乎这才放松下来,“任大小姐,挺好的。” “……那就好,”任我行似乎没想到杨莲亭会这样称呼盈盈,他在死前听见了最满意的答案,脸上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哈哈哈,哈哈,好!” “好啊!……”他说完最后两个字,倒地气绝而亡。 黄钟公头皮发麻,他也听说过神教多了个总管的事,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他现在一点都不怀疑杨莲亭身份了! 什么风清扬的传人,他方才竟要阻拦杨总管办事! “大,大人……老朽无状,”黄钟公躬着背,一头汗,话都说不利索。 “无妨,此事多有牵扯,是我没有表明身份,”杨莲亭摇头,“黄老尽职尽责,辛苦了。” 任我行死了。 他突然感觉这地牢逼仄到令人无法呼吸,杨莲亭捂住口鼻嗖的窜出地牢外。 “呕!”他扶着外面一颗树反呕了一下,拼命呼吸潮湿但新鲜的空气。 杨莲亭仰头望着阴沉如铁的天空,仿佛下一刻就会有黏湿的雨丝落在脸上,让地面泛出土腥味,他好像站在泥沼中无处落脚。 任我行真的死了吗。 杨莲亭眼睛发涨,这个世界真实得好像假的。 但他此刻丝毫不想去地牢确认一番。 与向问天死时,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头的感觉不同,他现在心里有股没来由的焦躁恐慌。 好像错走到华山时便是如此,焦躁,恐慌。 他以为是因为急着杀任我行。 现在,任我行死了,他心中的焦躁与恐慌却半点没咽气。 “教主……”杨莲亭弯下腰,将额头抵在扶树干的手背上,低声唤道。 只有想到东方不败时,他心里才能安稳一点。 “叫本座做什么。” 身后传来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声音,杨莲亭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猛然回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东方不败又看到杨莲亭露出这副,不知自己是人是鬼的表情了,他伸手抓住杨莲亭的手臂,那刚杀过人的手指还有些发颤。 杨莲亭感觉自己好像从寒冬腊月的冰窟窿里爬出来,被扔进温水中,却烫得浑身皮rou酥烂,整个人彻底松懈了。 他一把抱住眼前的人,手臂圈得极紧。 这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意义。 他如此放肆,随意破坏原本的故事,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这个世界如何。 他只想要他家教主好好活着,简单高兴的活着。 东方不败缓缓抬手,搂住情郎的腰背。 莲弟是不是突然变傻了,还是在装傻逃避? 他突然出现,莲弟都不问一句为什么? “我好像七年没见你了,”杨莲亭闷声道,声音听着很委屈。 东方不败,“…………” 没傻,不仅没傻,还比以前更聪明了。 度日如年用在这,莲弟下山七天,就说七年没见是吧? 偷跑下山,自己还没来得及怪罪,他先难过上了,就因为七天没见着一面是吧? 其实他们只分开了三天,后面四天他都跟着莲弟呢。 “这不是见着了吗,”东方不败摸摸他的背,没告诉他。 杨莲亭紧紧抱了他家教主一会儿,心思就活过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教主的反应就这样轻描淡写。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顿时像被小猫抓了一下,他有些心热的低头,轻轻亲了一下教主的脸。 他在梅庄刚干完大事就被抓个现行。 教主没对他疾言厉色,没问他怎么知道的秘密,没怪他杀了任我行,甚至还安慰似的拍拍他。 ……就这? 杨莲亭总感觉有什么脱离了自己掌控。 他没忍住,又亲了亲教主的脸,再亲,再亲! “没完没了了?”东方不败终于受不了的皱眉,推开情郎的脸。 那双眼睛黑乌乌的望着他,好像饿了好些天的样子。 “莲弟,”东方不败还搂着情郎的腰,突然问,“你几岁?以前是做什么的?” “啊?”杨莲亭被问愣住,他的信息教主不是都知道吗? “本座是说,在你成为杨莲亭之前,”东方不败平静的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杨莲亭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甚至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这句话真的是从教主口中说出来的。 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都生锈住不会动了,眼睛艰难的眨了眨,浑身僵硬。 “怎么,很难回答吗,”东方不败平静的说,“你那么喜欢本座,总不会是本座仇人?” 杨莲亭张张嘴,脑子卡壳的很明显。 东方不败颇有耐心的等待。 等了一会儿。 莲弟的脑子还在卡壳。 “不能说?”东方不败眉头微撇。 “不是……”杨莲亭又张张嘴,语言不知从何组织起。 他以为,向问天任我行下线,他这辈子不需要再交代穿越和书的事了。 没想到,教主居然会现在直接问出来! 他家教主怎么这么英明神武,他还没做什么铺垫,教主都确信他不是杨莲亭了! “快说!”东方不败掐住情郎腰间一点软rou,轻轻一拧。 “哎哟!”杨莲亭差点缩跳起来,一脸苦样,“我说我说!” “二十七岁!”他抓着教主的手,企图拯救自己的rou,“就是个无所事事的二世祖!” 东方不败将信将疑的看看他。 二十七,那确实没比他差那么多岁数了,也能理解为什么莲弟总显得格外老成,但莲弟说自己是无所事事的二世祖,就很难说是真话。 普通二世祖能把神教管的这么好吗? “哎教主,”杨莲亭一个劲摸东方不败松开的手指,生怕再被掐,“我知道你不信什么,我无所事事是无事可做,不是没有能力做。” “我们那情况很复杂,吃穿不愁无所事事,就是好日子了。” 东方不败轻哼了一声,“那你倒是挺吃得了苦。” 杨莲亭一开始在黑木崖,日子并不好过,这几日风餐露宿东方不败也见到。 莲弟是个为了达到目的,心狠手辣的人。 不过东方不败没再追问。 莲弟还有秘密,无所事事的二世祖,如何知道他自宫还知道任我行向问天的呢? 这种是只有老天爷才能知道的事。 东方不败隐隐有种预感,这个秘密,他不该知道。 就好像天机不可泄露一般。 如果凡人知道了天机,天就该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