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只记得自己快要被异化成鱼头人身的深潜者，被引诱着要回归大海的时候，有人在不断地挽留。 空气中令人难以呼吸的海腥味也在逐渐消退，震慑灵魂的低喃逐渐削弱，你感觉有谁在贴着你，不止一个。 有好多人在贴着你，你的每一片肌肤都在被触摸，不留一点空隙让你远去。 身下胀得难受，有什么东西塞在里面，你想把它赶出去，双腿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架着，只能在上面磨蹭，一点也动弹不得。 身体里面的东西被塞得更紧了，你一点也不喜欢，这让你很不舒服，哭哭啼啼地要流泪，最敏感的地方却被谁拧了一下，你尖叫出声，嘴巴又被封住，只剩下细小的呜咽还能溢出。 “她的＊＊流出来的水也太多了，这很不正常。”（普罗修特） “喂喂加丘，你好了没？可以轮到我了吧？”（霍尔马吉欧） “她这里红起来好可爱哦，真的不可以拍照留念吗，队长？”（梅洛尼） “死变态，能不能别再想这些东西了，她现在很危险啊！”（加丘） “加丘你这么说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用力，她都哭了！”（伊鲁索） “哈？你还说我？！刚刚你进去的时候比我还用力吧！！”（加丘） “可她醒过来了！”（伊鲁索） 好吵……但你听不清楚是谁在说话，那些声音与深海里的呢喃混搅在一起，头痛到脑浆都要炸裂了。 “不好，她的心跳又开始减慢了。”（伊鲁索） “可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她的体温比白色相簿还要低！”（加丘） “贝西贝西贝西呦，才这种程度就不敢看，你还没有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啊……”（普罗修特） “啊啊～Di Molto！好想让她为我生孩子～”（梅洛尼） “够了，你们忘记那些研究员说过的话吗。”（里苏特） “古神……外神？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那是骗小孩的吧。”（霍尔马吉欧） “要是不存在，那她现在＊＊＊的情况又该怎么解释啊！？”（加丘） 别说了……别再说了……你想发出声，嘴唇却怎么也吐不出一个字。 “话说，克苏鲁是谁啊，为什么她抱着我的时候喊这个名字？那也是只章鱼？”（加丘） “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到拉莱耶之主的名讳，你又开始癫狂，发疯地挥舞着四肢，仿若一条在海岸挣扎的鱼。 你听到了更为深沉的呼唤，无数来自深海的海藻与触手缠绕起你的身体，想要将你拖进大海深处。 要回去，回到大海里。你在心里这样喃喃自语。 但下一瞬间，你又被人更加深刻地拥抱，双手被人十指扣紧，强烈的快感让你暂时离开了海洋的气息，你恍惚地想起自己还是个人类。 好痛苦。 身体在被贯穿，海底之城正在发出狂躁的怒吼，这一切都令你感到极其痛苦。 你又陷入深度的昏迷之中，不让自己被这两种互相争夺的感知撕裂。 等你清醒过来以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 你头痛地从被窝里挣扎起身，浑身上下都很酸痛。小动物们趴在你身边昏睡，看起来比你还累。 你捂着头，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无比yin乱荒诞的噩梦——先是被旧日支配者召唤，接着又被不知道有几个人轮jian。 好想哭，但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眼眶涩得要命，喉咙也干到沙哑，你根本说不出来一句话。 两只猫猫率先被你的动静弄醒，其它小动物们还在睡觉。 内衣和睡裙不知道去了哪里，你打开衣柜，随便拿一件套上，摇晃着身子去客厅找水喝。 下体的肿胀感尤为明显，如果不是身边没有人类，你都要以为梦里发生的事是真的了。 缅因猫与奶牛猫一左一右跟在你的脚边，你拉开客厅的窗帘，发现内裤和睡裙已经被谁洗过了，正搭在阳台上。 热水壶里的水也是烧开的，还热乎。 是社区机器人来给E等公民做家务吗？这样一想还挺有道理，很多E等人都没办法自理的。 你没有精力再去怀疑什么，怎样都无所谓了，你只觉得很累。 就算睡了一个多星期，心灵的疲惫感仍然没有减轻，身体也像没休息过似的。 你狂灌了一杯水，嗓子才好受点。身上的鱼腥味很重，你打算去浴室洗一个澡，两只猫猫跟了上来。 “你们也想洗吗？”你嗓音沙哑地问。 如果它们也要洗的话，那就只能在浴缸里洗了。本来你只打算随便冲一下，顺便看看下体是怎么回事，但如果猫猫也要洗的话，站着就太累了。 里苏特只望着你，没有回应。这只奶牛猫很酷，一点也不喜欢吱声，你就没听它喵过。 普罗修特应了一声，迈着猫步走到浴缸前，用猫爪把水龙头拧开了。 你有点吃惊，工作人员说过它们很聪明，但你完全没想过它们能一下子就get到你的意思。 “那好吧，不过给你们洗澡时间太长了，我先去给其它小宝贝准备饭。” 你说完抬脚就走，普罗修特却又关上了水龙头，两只猫一前一后地跟着你。 “……？” 你低头看它们，它们俩也看你。 怎么感觉……变黏人了？ 它们之前都单独呆着，不怎么理你。是你这次发癫吓到它们了吗？还是因为你身上有鱼的味道，它们很喜欢？ 你没想明白，不过也没纠结。养了这么久的小动物突然养熟了，你当然感觉到有点高兴，弯下身摸了摸它们的长毛。 卧室里小熊猫、小兔子还有约克夏还瘫在床和毯子上睡觉，东倒西歪露出肚皮，看着可爱极了。 你先给在客厅的加丘与梅洛尼喂食，加丘在水缸里舒展着触手，抓住在水里漂浮的饵料。梅洛尼吃完之后从蛇箱里爬了出来，沿着你的小腿一路向上，缠绕住你的上身，最后在你的颈项围了一圈，把头搁在你的锁骨上。 你戳戳它的嘴巴，小小地笑道:“一会儿我要去洗澡，你也想一起去吗？” 梅洛尼嘶嘶两声，趴在原位不动了，它这应该是要跟你一起的意思。 你去厨房做了一些营养餐给其他小动物，社区机器人给你送来了药剂，你皱着眉喝完，把空瓶子还给它。 实在太难喝了，如果不是政府提供的药剂有助于压制外神力量的渗透，你完全不会想喝。 又是药味又是海水的腥味，沉在这种气味里，你表情极其痛苦。往浴缸里倒入你喜欢的沐浴露，一直到浴室里充满了清新甜蜜的香气，你才感觉自己的嗅觉又活过来了。 梅洛尼从你身上下来，好让你脱掉衣服。你把睡裙放在浴巾旁，准备先将地上的梅洛尼扔进浴缸，自己再进去。 但蛇蛇似乎只想在你身上呆着，不仅没能被你丢掉，反而还顺着你的双臂往上爬。 你有些无奈，任由梅洛尼重新缠绕回你的身体。 蛇蛇有什么错呢？蛇蛇只是想黏着你罢了。 你用手指划了几下满是泡沫的水面，找到下脚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坐进去，而后伸手把里苏特和普罗修特抱了进来。 两只猫猫都很听话，你先给体型较小的奶牛猫打泡泡，接着是缅因猫。 里苏特猫猫很自觉地跳出浴缸，用花洒冲掉自己身上的泡沫，而普罗修特就跟个大爷似的躺在你身上，等你伺候。 你笑了几声，趁机多揉它一会儿，缅因猫被夹在你柔软的乳沟里，猫猫头扭动了一下，伸出舌头舔舐起你丰满圆润的胸脯。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没能适应这充满情色意味的身体。尤其是被公司里的男性sao扰多年，你对这完美的身材没有丝毫满意，只有难以接受的自惭与羞耻。 猫咪带着倒刺的舌头无意间蹭到了你略微敏感的乳尖，你身体颤了一下，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紧张，猫猫只是在做类似踩奶的事，它只是在撒娇。 普罗修特还在舔着，湿润的鼻子与呼吸时不时蹭过那敏感的地方，你控制不住它的反应，站立的凸起贴向它的嘴唇，又像是回应你的热情似的，猫猫对准那个地方重重舔弄了一下。 “啊……！” 你一下子羞红了脸，捂着胸部推开了它。 里苏特听到你的声响，侧脸看了你一眼，确认你没有受伤后，又转过头去继续冲洗。 缅因猫仰起它帅气的猫猫头，酞青蓝色的双眼似乎流露出些许不高兴，但它没有给你一爪，只是低头打算自己洗了。 看着它孤单可怜（？）的模样，你顿时觉得都是人类太过肮脏。人类的身体反应关猫猫什么事，这都是你敏感的身体造成的，猫猫能有什么错，猫猫是无辜的！ 你一瞬间完成了每位猫奴都会经历的自我洗脑，又把它按回胸前，狠狠搓它的猫猫头。 普罗修特呆滞了一下，发出缅因猫嗲嗲的声音，接着又继续舔了你几次。 另一边，里苏特冲完了，躬起身子甩掉长毛上的水珠，跳上浴室的高处俯视你们。 “里苏特，你洗完了吗？”你对上面的奶牛猫说。 里苏特抬了下喵爪，又从上面跳了下来，坐在吹风机旁等你。 你从浴缸里出来，梅洛尼随意摆动的尾尖经过胯骨蹭到了你还在肿胀的地方，你不适地皱了下眉，把梅洛尼垂下的尾巴重新缠绕在腰间。 打开吹风机，在手上试了下温度，你让里苏特靠近你的怀里，拨弄他黑白相间的长毛细细梳理。 里苏特也被埋在你的胸前，你给自己洗脑这是猫这是猫这是猫，它却突然张口，对着被普罗修特舔弄过的另一边象征性咬了一下。 “里、里苏特……！”你红了脸，生气地说道，“不要这样做了，坏猫！” 但因为你在吹它的毛，没有空闲来捂自己的胸口，被咬的地方又被猫猫安抚式地舔几下。 普罗修特从浴缸里蹦出来，在你脚边绕了半圈，用湿漉漉带白沫的尾巴蹭你的脚踝。 梅洛尼趴在你的锁骨处嘶嘶嘶，用它圆溜溜蜜瓜一样的绿色眼睛看着你，似乎完全没弄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 它们越是这样做，你就越是为自己不经意间产生的奇怪反应感到羞愧。它们只是一群小动物而已，它们懂什么呢？ 你为里苏特吹干身子，又去给普罗修特冲水，再把它的毛吹干。 忙忙碌碌，结果你自己都没能享受成，随便洗了一下，你开始坐在椅子上检查自己的私处。 你对自己的生理很了解，当初工作时不得不陪客户上床，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你必须进行系统的学习，从而在两性的剥削中保护自己。 检查一番后，自己的的确确是被侵犯了，但你想不通会是谁。 房屋被封锁，外面的人进不来，家里又只有小动物，总不可能是每日上门的机器人吧？ 左思右想，你觉得最有可能的果然是那些海洋生物，克苏鲁神话里深潜者是会与人类繁衍后代的。 要不然就是克苏鲁，可是克苏鲁是旧日支配者，人类在祂们眼里连蝼蚁都算不上，顶多是灰尘。如果是克苏鲁的话，你没被捅死就很幸运了…… 一想到克苏鲁，你感觉自己的意识又要远去，空气中的鱼腥味再一次浓郁，你似乎听到了脚蹼踩行湿地的声响。 它们越来越近。 你又一次发疯。 鱼儿围成一圈在你身边旋转，拉莱耶在呼唤你，你与那些变异的深潜者一起，游向那本该回归的归处。 ，巨轮般的眼睛自深来自海底沉船的轰鸣海之中睁开，你看到了那个始终沉睡的主，所有的同类都在海底的宫殿里迎接，等待祂苏醒的那一天。 你伸出手，仿佛真的触碰到了那个神一般的存在，触手在你的手掌间环绕，吸盘与黏液在皮肤上留下了深入内心的痕迹，你如痴如醉地望着祂，希望祂能够带走你这短暂而又没有分毫价值的生命。 “＊＊＊＊＊＊你＊＊的给老子清醒一点啊——！！！” ……！ 你突然从亘古的低语中惊醒，视线集中到自己的手掌，发现不知何时小章鱼已经从鱼缸里到了你的手上。 “加丘……？”你茫然地看着可爱的蓝色小章鱼，它似乎是在翻白眼，“奇怪……刚刚有人在说话吗？” 但你左找右找都没有人，痴呆地望了一会儿加丘，机械一般地把它放进鱼缸，走回浴室穿上睡裙。 刚刚发生了什么，你完全想不起来。大脑一片混沌，仿佛被塞进了未出生的蛋壳，你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空气中海洋的味道仍然没有散去。 伊鲁索它们已经醒了，小兔子它自己不知去了哪里，只有小熊猫和约克夏犬待在客厅。 里苏特一如既往地站在电视机旁的高架台上，普罗修特在对贝西挥舞喵喵拳。霍尔马吉欧躺在阳台上玩你给它们买的玩具，只有梅洛尼还呆在你的身上。 你看着它们，没来由地感到极度的空虚。 同处于一个屋檐下，它们却仿佛与你有着天壤悬隔的万丈沟壑，它们无法理解你，你也无法理解它们。 你没有吃饭，政府提供的药剂能够满足人类所有的营养需求，但你却无法收获任何一丝快乐。 从棒棒糖存货里拿出一根，你不知道这一袋还能维持多久，如果吃完了还不放你出去，你感觉自己就真的疯掉了。 柚子的清香占满整个口腔，你打开CD机，瘫在柔软的垫子上，游躺于音乐的海波中。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窗外的太阳愈发刺眼，属于陆地的暖意驱赶了一直纠缠你的海水，你的精神平稳许多。 “伊鲁索呢？” 你去几个卧室找了找，但没有找到它。 小兔子似乎是听到你在叫它，突然从客厅那边向你跑过来，你接住了它，奇怪道:“刚刚你不在客厅啊？难道是跑去厨房或是厕所了吗？” 伊鲁索唇瓣动了动，在你怀里乱顶你的胸口。 “兔兔是在撒娇吗？”你揉了揉它深棕色的毛发，它眯起血红色的豆豆眼，仿佛很享受。 你抱着它回到沙发上，把它推翻在自己的大腿上，低头来回蹭它柔软的小肚子，狠狠亲了它几口。 兔子耳朵颤了颤，嘴巴也在你的头顶蹭了几下。 你没想到小兔子会回应你，它一直都特别怕生的，能躲你就躲你，养了一年都养不熟，你都快放弃了，然而它居然心里有你！ “伊～鲁～索～～???” 你用以前故意调戏迪亚波罗的语调叫着它的名字，兔子嘴巴动得更厉害了，体温也在急剧升高，你感觉它快要烧坏了。 “伊鲁索，我的好兔兔。”你揉揉它的小小身体，让它放松，“不闹你了。” 你把伊鲁索翻回来，缓缓抚摸它的后背。你感觉自己的心灵获得了久违的平静，连难闻的鱼腥味都闻不到了，精神状态比工作时候还要好。 打开平板，你开始搜寻外面的消息。城市系统给你推送了《E等公民在家能做的100件事》，你先点击收藏，接着看群聊里有没有人谈论新的事。 公司群聊已经炸开好几天，你从被封禁的那一天开始看，慢慢往下滑，得知公司好几个领导和男员工要么失踪要么惨死，你瞳孔震惊。 不止是公司领导和员工，还有几个和公司有往来的利益伙伴，也都确认死亡。 你本来觉得世态炎凉，但看到这些被杀的人都是sao扰过你甚至强迫你与其发生性关系的家伙，你顿时与群里的人一样，觉得他们死得好死得妙死得青蛙呱呱叫。 群里的大家都在倾诉一直以来受到的各种委屈与侮辱，受到他们sao扰的不仅有女员工，许多男员工也深受其害，领导不把人当人，只当作牛马与性工具。 你不禁怀疑起城市系统到底是怎么判定的，为什么这种垃圾没有被剥夺公民身份被关起来。 但他们死了又能怎样？那些所受到的屈辱永远也不会消失，刻在你的身体里时刻折磨你，你讨厌被人类抚摸，厌恶人类的视线，甚至对自己肮脏的存在本身都感到恶心。 可你又有什么错呢？ 一切不过都是人类的错。 你又一次听到了克苏鲁的呼唤。 “……啊！” 兔子咬了一口你的手，你惊呼出声，意识到自己又差点陷进去了。 你深呼吸几次，把脸埋进伊鲁索的后背，梅洛尼被挤得不舒服，从锁骨那里探出头离开。 你使劲蹭了蹭，又用手使劲蹂躏，兔兔挣扎起来，它快要被你撸秃了。 “谢谢你，伊鲁索。” 你满足地喟叹一声，继续去看系统发来的消息。 近两年的新增E等公民大多都是精神受到古神或外神的入侵，因此实行封闭管理，并给予人性化关怀。 各个视频网站都设立了专为E等公民提供的视频区，那里有各个专家与部门上传的教育科普与各种娱乐视频，因为E等公民无法发出任何信息，所以视频里的人都会尽量与屏幕前的人展开互动，让视频显得不那么单方面输出。 甚至社区机器人都增加了新的功能，E等公民每日可以向社区机器人索要一样东西，国家甚至免费提供了情感机器人以及性爱机器人，好让被封闭起来起来的人们不那么孤单。 这也是特殊部门没有把小动物们收回去的原因吧，你在心里感慨。 自己的生命还是有人在意的，并不是真的被社会放弃了，这样想着，那些冰冷的海水似乎再也够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