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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长睫微颤,如扑闪的蝶羽,许是过分谨慎之故,小巧的琼鼻上溢出了丝丝细汗,再往下就是桃花色樱唇,是可人的菱角形,乍一眼看,还有些稚嫩。不过,她倒是个胆大的!贝念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恶狼的视野之中,写好字后,她放下银豪站直了身子,将宣纸递给了陆景辰:“首辅,我又拿出诚意了,不知首辅几时拿出您的诚意?”陆景辰的目光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那几个梅花小楷,说:“你要的人,今晚之前会送入府中。”这时,贝念突然看到了一本卷宗,上面的“贝嵩阳”三个字让她猛然间一凛。但陆景辰却是看似不动声色的将卷宗覆盖上,道:“无事你就出去吧。”贝念轻咬着唇,她不敢太过得寸进尺,陆景辰绝对不是什么大善人,而且碍于两家的仇恨,保不成他非但不会帮她,还可能会暗中害她。故此,贝念不会彻底信任他,并且一定会防备着他。很明显,对方也在防备着自己。贝念的视线从卷宗上收回:“那首辅先忙着,我且回湘园了。”片刻,贝念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书房内,陆景辰才打开抽屉,取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是楠木手柄,上面还镶嵌着红宝石,哪里是用来杀人的?大约是贝嵩阳给他女儿玩耍的小玩意儿。她却当真了!这匕首能伤得了谁?***夜幕低垂,贝念在房中小憩了几个时辰之后,果然就等来了曹嬷嬷和芷芙。主仆几人相见,自是一番安抚抽泣。贝嵩阳出生草莽,已故的贝夫人也并非大家闺秀,曾经为了贝嵩阳的科举路,她一人担起养家糊口的营生,在清河街头开了一间小饭馆,曹嬷嬷当初在逃荒路上被贝夫人所救。贝夫人病逝之前,曹嬷嬷曾发过毒誓,这辈子定护好贝念。故此,曹嬷嬷此刻愣是将贝念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遭,恨不能掀开她的手臂,查看守宫砂可尚才安心。“姑娘,陆家乃虎狼之地,陆四爷可曾欺你?”曹嬷嬷声音发颤。贝念今年十五岁,她算是贝嵩阳的“老来女”,打小身子骨娇弱,如今瞧上去也才十三四岁的光景,十分稚嫩,宛若孩童。贝念说:“我无碍的,首辅暂时不会动咱们,而且眼下也唯有陆家才是锦衣卫不敢硬闯的地方,咱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贝念是罪臣之女,倘若不是陆景辰护着,她知道自己定不会全须全尾的活到现在,眼下成了陆府的娇姨娘也是算是一种掩护。“嬷嬷,您和芷芙先且歇着,我一会.....还有点事,眉画和眉书是首辅的人,有些话断然不能在她二人跟前说。”贝念提醒了一句。芷芙十二三岁,是个哑巴,当初她流落街头,被贝夫人领回去的时候就高烧不退了,醒来后便不能言辞,不过倒是个机灵漂亮的姑娘。曹嬷嬷欲言又止,瞧着贝念消瘦了一大圈,委实心疼:“可恨倪家当真是忘恩负义,想当初,若非咱们老爷的帮衬,倪家怎会有今日的昌盛?如今倒好,老爷一出事,他们就等不及的退婚了!”贝念本无心纠结这些,大难临头,倪家的做法也是自保。安顿好了曹嬷嬷和芷芙,又稍稍交代了眼下的状况,贝念便走出了屋子。眉画和眉书就守在门外,贝念佯装打探消息,问道:“首辅今晚可在府上?”二人如实答话:“回娇姨娘,大人出门了,尚未归来。”后院小妾随意打探家主的行踪,这是一个禁忌!但贝念并不知情,贝嵩阳这些年将女儿保护的太好了,从未让她接触过诸如此类的事情。贝念没有犹豫,或许旁人会认为她的行径愚蠢,但真被逼到这个份上,再愚蠢的事,她也要去做。今日在书房,她明明看到了有关爹爹的卷宗,为何陆景辰只字不提?莫不是爹爹和大哥的案子有了新的发现?贝念知道陆景辰不可能对她全盘托出,她正准备离开了湘园,眉画和眉书二人互视了一眼,也要跟上。贝念却道:“不必跟着,我不过是去花园子里散散心。”眉画和眉书从不多话,并没有强行跟上。这厢,贝念凭着惊人的记忆力,轻车熟路就来到了陆景辰的书房,守在门外的两个护院此刻皆不在,大约是跟着陆景辰外出了。贝念心跳如雷,她推开了书房门,因着身子娇小,趁着夜色,很快就将自己藏入了书房内,她果然找到了爹爹的卷宗。贝念狂喜之至,顾不得其他,当即打开翻阅。就在这时,门外出现一抹高大的身影,男人刚刚沐浴过,只着雪色中衣,腰间松垮垮的系着,样子肆意。白长东和白长南从暗处走了出来,正要上前汇报时,陆景辰抬手一挥,示意这二人莫要出声。屋檐的白纱灯笼里溢出清浅的光线,将男人的脸笼在无边光华之中,他幽眸眯了眯,迈腿朝着书房走了过去。这时,贝念听到了动静,她没想到陆景辰这么快就会回来,左右思量之下,当即将卷宗藏入了怀中,又随手端起了桌案上凉透的茶盏。门扇被推开,隔着两丈之远,贝念和陆景辰四目相对。贝念强装镇定:“首辅回来了?我.....我是来给你重新沏茶的。”这个理由委实漏洞百出,贝念自己也知道今日此举太过冒险,她眼睁睁的看着陆景辰朝着她走来。他上前一步,她则后腿一步,直至后背撞在了梨花木博古架上,她再也无路可退时,男人已经高高在上的立在她面前。他太高了,身形修韧伟岸,迫使着贝念只能仰面望着他:“首辅先忙,我且不叨扰了。”陆景辰的视线落在了小姑娘隆起的胸脯上,她看着纤细,有些地方倒是傲挺的厉害,陆景辰眯了眯眼,昏暗的光线下,目光如炬,他一手抵在了博古架上,口吻带着戏谑:“拿出来,别逼本官搜你的身。”作者有话要说: 陆景辰:还敢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使坏?贝念:.....你会后悔的!陆景辰(不久后):不就是卷宗么?给你给你,全给你,想要什么都给你。大龄未婚男青年要不要?也给你!☆、那双玉手“.....别逼本官搜你的身。”“砰——”一声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傍晚的宁静,贝念手中的薄胎瓷不受控制的掉落,当场碎裂。薄胎瓷,薄如蝉翼,通透如玉,价值连城。贝念知道,自己这次是被陆景辰捉了现行了,以他的本性,杀了她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