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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到。太守回答:“传令的骑兵已经抵达,还有两日,王爷的军队便会赶到接世子,世子就安心住在这里等候吧,如不嫌弃,下官已经命人修缮了府邸……”“不等了,”此刻的他必须争分夺秒,每一丝流过的时间都是一寸生机!连秋上当机立断,“立刻启程!”太守很诧异:“啊?世子您要如此匆忙,可是……”丁陵会意:“大人,世子归心似箭,就不做停留了。承蒙大人厚待,想在您的行馆换几匹好马,不知是否可以。”“当然可以,本官这就带你们去马肆挑选。”连秋上和丁陵的马匹,都在昨夜被国师的人下了慢性药,时效三日发作,如果不换马匹,连秋上跑不出汉中境内,就要人仰马翻!连秋上换过军马,不作休息,率领他的五百亲兵,马不停蹄向城南赶去。他们需要尽快出城——只要日夜赶路跑出三百里,就能离开汉中境内到达汉水,在那里换乘江船,沿江而下两日,就能抵达稍加安全的巴郡!……话说国师这边,在城外送走了连秋上,就意味着要全面展开行动;对他来说,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宝珠来报:“白鸟营、孔雀营,白虎营已在汉中南郊、东郊五十里处全面就位,听候调动,请师座下令!”石锡禀告:“北军整队完毕,听候调动,请大宗师下令!”国师坐在车中,双目微闭,侧耳倾听传来旷野间清凉的风声,一滴露珠从叶片坠落花尖的声音,一只燕子掠过树梢抖擞羽毛的声音……天道昭昭,自然循环往复,使人心绪宁静。事情越是紧急,他的内心就越是冷静,思维也越是灵活。然后做出决定:“撤回北军。”这件事情不能让北军插手,一旦世人周知是朝廷军队处死了连秋上,那么之前放归、护驾这样的戏码就全失去了意义。他就是要做给拥兵自立的各州诸侯看——他对云南王父子是何等的宽容仁慈。他要连秋上死,还要用连秋上的死,将火烧到汉中、益州乃至西川去,罪名他都想好了,益州刺史阴谋暗杀云南王世子,意图挑拨朝廷和云南纷争,窥测中原。届时,中央朝廷以平叛为名,举大军出动收归益州兵权。益州一取,唇齿相依的云南便岌岌可危;当然,如果云南王按捺不住出兵援助益州,那显然就是两地合谋反叛中央朝廷,他正好师出有名,一举将两地一网打尽。国师清了清嗓子,又道:“传令给舒明雁,告诉萧书生,可以动手了。”他仰望长空,那里,白鹰搏击着苍穹,在云层中忽高忽低,盘旋窥伺地面猎物。他想,此时,在云南,小谢应该已经得手了吧。……千里之外的云南郡王宫,一片混乱。“杀人了!杀人了——”王妃掀开绣帐,浑身宛如一个血人儿,惊嘶狂叫,卫士们纷纷冲破宫殿,跑进大殿内。“娘娘没事吧?”“王爷,王爷他……”王妃浑身急颤,栽倒在地,晕了过去。王宫后花园内,一道黑影从头上掠过,巡逻的卫士正往寝宫中赶,突然看到脚下有影子闪过:“什么人?”卫士抬起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只有花园天井的一方天空上白云如丝,缕缕飘游而过。他很奇怪地离开了。少年刺客小谢攀在屋顶上,手里提着云南王连城的人头,收好了自己的千机匣。他从袖中取出一只白鸽,迎风一抖,那受过训的鸽子忽展双翼,振翅飞上碧空。鸽子腿上绑着一行特殊的代号文字,只有离花宫的人才能够看懂,那意思是:我得手了。第29章1223斜阳晚风,北军军队踏上归程。顾柔坐在囚车里,已经饿得奄奄一息,边上押送囚车的士兵看不下去,咕哝道:“没饭吃的时候天天嚷嚷着饿,如今有饭给你吃,还摆起架子来了,看你爱吃不吃!”说罢,把盛着玉米糊的破碗放到顾柔脚边。顾柔看了一眼,她早已饿得眼冒金星,可是那有毒的食物吃了,还不如饿死的好。昨日虽然国师解除了不给她提供饮食的禁令,可是送来的饮食里面,顿顿都下了毒,顾柔还算有一点江湖阅历,自然看得出来其中的杀心。不过,若要说这是国师的杀心,倒是真个误会他了。顾柔不晓得,其实这饮食里面的毒药全是薛芙嘱咐廖飞下的。自从薛芙知晓顾柔被国师羁押,心中快意无比,她想着这个表妹终于死到临头了,她恨不得顾柔马上死,又怕生怕夜长梦多情况生变,万一国师一个心慈手软,又将她放出去,那自己不还得膈应一辈子?于是,她便给廖飞吹枕边风,说这位表妹曾经如何地陷害过自己得罪世子和云飘飘,又是如何地蛇蝎心肠,廖飞和她情火正炽,听什么信什么,便答应替薛芙出这口气。他借口来巡查编队,检查饮食,偷偷在顾柔的食物里下了剧毒。所以这几天,送来的食物便是这个样子了。顾柔一心当国师要毒杀自己,她不能暴露武功牵连洛阳城中的弟弟,也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决定主动制造转机,她告诉羁押士兵,她想要求见国师。那士兵去通报了,等待的时间里,虚空中忽然传来国师的声音:【你现在人在哪里,洛阳还是汉中。】顾柔又喜悦又吃惊:【他怎么知道的?我也不晓得我在哪里。】她在囚车里望了一眼,这会儿,北军的军队已经离开汉中盆地,向关中平原进发。【小姑娘,你现在安全吗?】国师问。【别提了,我今年流年不利,刚出狼窝,又进火坑,刚刚得罪一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看来真是要倒霉了!】他淡淡一笑,道:【本座看你真是闲不住,这等人物,多半是你自动招惹的罢。这样,你如何得罪的他,跟本座讲一讲,兴许本座可从中说和,解决此事。】【啊?你在开玩笑吧。】顾柔觉得这是不可能的,老妖怪再有本事,能搞得过只手遮天的当朝国师?除非他是皇帝。【本座可以帮你,但有一个条件,】他顿了顿,道,【从此以后,你须得金盆洗手,退出此行。】金盆洗手?顾柔吓了一跳,难道他晓得自己是九尾剑客,这不可能呀……她很小心地控制着意念,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他倒底在指的是什么呢。她忽然想起上一回,他问自己为什么甘做风尘女子,不禁愣了愣,难道……他把自己当成妓~女了?晕!!!顾柔差点没吐血,扶额半响,嘴唇气得直哆嗦,心里头一直在组织措辞,想要怼他两句,可是心念一闪,却又住了口。听他刚刚那个话的意思,好像是要帮她……赎身?不晓得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