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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告诉他,他的生母另有其人,只是太早地离开。五岁的连秋上懂得一点事,问连城:“父王,为甚么我娘不要我?”连城抚摸儿子的头,涩声苦笑:“你娘不是不要你,只是不要父王了,她还是爱你的。”说罢,疼爱地俯下身,往他手中塞过一把木剑。这木剑原是连秋上喜爱的玩具,往日他哭闹,连城将此物给他,一哄便好;然而这回却被他恼怒地摔在地上,叫道:“我娘不要你,也就是不要我了,我也没有这个娘!”说罢负气,伏地嚎啕大哭。这么多年,他声称已经忘了母亲,不在乎生母是谁,但是父王对于他素未谋面的生母的种种怀念,他看在眼中,耳濡目染。父王将他居住的宫殿保留曾经的布置,把她用过的物品小心珍藏,甚至没有撤走已经人去楼空的琼瑶苑,就是痴痴地等待她回来。于是,他敏感幼小的心,也随着父王一同期盼着母亲的回归。——虽然直到父亲死了,她仍没有回来。思及此处,他不由得停住了朝姚氏走去的脚步。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可以这么狠,一去不还,抛夫弃子数十年?他恨不得立刻质问她:为什么你走了二十多年,却在人死茶凉之后,又回来了?然而他并没有问,只是目光一冷,双手负于身后,声色俱厉:“你是何人,为何散布谣言,说是本王生母?”姚氏原以为母子之间心有灵犀,本想同他直接相认,可是见他这般,不由得一怔:“我儿,时过境迁,二十多年了,你不认得,为娘也不怪。”言罢,黯然神伤。连秋上心头一酸,立即背过身去,冷声道:“你这妇人为何满口癫言,我父王虽逝,母后却还健在,此刻正在后宫中休憩,哪里冒出来的母亲?你休要胡乱编排,辱没我皇家尊严。”姚氏容貌美丽,平日不施脂粉,也遮不住清艳姿色,然而此刻因为太过悲伤,终于一张垂落的面容里,显出了些许岁月蹉跎的风霜来,她凄然道:“小王爷,您年纪尚轻,许多旧事不晓得。不过,也许你听身边的老人说起过,连城在的时候……”她顿了顿,神色中露出一抹难忍,似是极为厌憎提到这个名字,“建伶城宫苑中,有一位瑶妃……”连秋上浑身一震,但他却很快抑制住情绪。他并不转身,只是轻描淡写道:“哦,听过。此妇负心绝情,为我父王宠妃,却抛夫弃子,叛逃出宫,早已死在茫茫江湖中了。”“不,她还没有死,小王爷,”听到亲生儿子对自己的这般评价,姚氏心痛欲裂,紧咬嘴唇,泪盈于睫,“她此刻就站在您面前,同您乞求,见一见她的儿子!”她说罢,仰起头,满怀希冀和悲伤地望着对方。连秋上全身颤抖着,他决不回头,一旦回头,他只怕自己忍耐不住。他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呼吸,淡然道:“你意思是,你正是当年我父王的宠妃,瑶池夫人?”他一边说,一边快步走上玉阶,来到龙椅跟前,面对这把九龙吐珠金光璀璨的王座,他似乎又有了无穷的勇气,挥袂牵衣,转身坐定。他目光威严地面向殿中的姚氏,不带一丝感情。姚氏道:“是。我当年被连城那狗贼掳入他的宫室……”话音未落,便听连秋上一声怒喝:“你说什么?你叫我父王什么,你岂敢出言不逊!”听到她对自己素来最为敬爱和尊崇的父亲出言不敬,连秋上不由得震怒。姚氏原本清泪涟涟,然而唯独她听到连城名字,素净的明眸中会陡然迸射出恨意。她毫不让步地答道:“连城,无耻之徒,猪狗不如,畜生一个!”连秋上浑身发抖。他的生母,竟然如此羞辱他的亡父。未等连秋上继续发问,姚氏便道:“我在天山魔教中被抚养长大,后来魔教覆灭,我逃往汉中,却被连城所劫,这狗贼不顾我恳求,强占了我……”连秋上眼睛瞪得滚圆。他万万想不到是是这般。姚氏擦了擦泪,道:“后来他将我掳回建伶,幽禁在后宫中,日夜折辱于我,我生不如死,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够复仇,这才忍辱偷生。后来生下孩子,我趁着产后不久守备松懈,从宫中逃出,这才离开魔窟。那狗贼还派人四处追捕我……我只能隐姓埋名藏匿中原,终生不敢踏入云南一步,也因此骨rou分离,再也没能见到我的孩子。”若不是后来她加入离花宫,后来依靠慕容修,才隐姓埋名藏了行迹。想来早已再次落入连城之手。连秋上震惊无地,一时之间冲击甚大。他父亲怎会是这等暴行之人?然而姚氏指控,句句情出真实,不似作伪。连秋上不由得咬紧牙关,恨恨不已。在感情上,他始终将父王视为永远的依靠,绝不会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口称是他的生母,却未曾抚养过他一日的女人而改变!父王永远是父王!连秋上咬牙切齿,冷冷道:“既然你这般憎恶云南,如今又为什么要回来?”姚氏拭干眼泪,眸中清光一闪,忽而正色道:“小王爷,我是来请求您,放了顾柔。”连秋上目中冷意更深,嗤笑道:“为什么,凭什么。”昔日连秋上在京之时,风流名声甚响,姚氏当时虽然不敢和他相认,但也打听得不少他的消息。而顾柔的倾城容貌姚氏也曾经目睹,她只怕连秋上跟当年的连城一样,见色起意,对顾柔有所不轨,急道:“你不能伤害她,因为她是你的亲meimei,骨rou至亲,你若是动她分毫,天理难容。”连秋上闻言,目光倏然一颤。虽然早有预感,但亲口听见姚氏这样说,他还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不由自主地,喃喃而道:“所以,她身上才会有同我一模一样的手钏……”“是,阿秋,你万不可伤害她,她人呢?”姚氏四下张望,急急切切。连秋上挥手,示意侍卫将顾柔带来。又问姚氏:“既然顾柔是你女儿,那么她生父是何人?”顾之问他虽然没见过,但是云南方面同药王谷这么多年合作下来,也熟悉得很。顾之问是个出了名的爱妻成狂,决不可能和别的女人生下女儿。姚氏言之凿凿,信手拈来道——“我当年逃出之后,被江湖刺客舒明雁所救收入离花宫,后来遇上慕容修,和他相许,但是为礼法所不容。后来太夫人跪下来求我,我便恳求夫主娶妻,才有了夫人。”“夫人进门后不久,便请求太夫人允准,将我抬为妾侍,我感念夫人恩情,发誓绝不和夫人争宠,一直在净室内修行。”“后来,我又有了身孕,然而过门之时,太夫人厌弃我身份,逼我立下誓言,绝不能有子嗣,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