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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投喂了科举文男主(美食) 第3节

    付洛瑶的动作不知不觉放轻了,轻轻咬下一块。这面皮好蓬松软和啊,还有些淡淡的甜香味,真的仿佛在吃云朵一般!随着她这一口,内里的馅露了出来,棕褐色的酱汁缓缓流下,付洛瑶忙又凑到馅料处咬了一口。

    是rou的口感!但是,这rou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浸满了浓郁的酱料滋味。这酱料更是神奇,她能尝出甜和咸,更有一种不知名的香味,久久不能消散。直到一个吃完,付洛瑶仍旧闭眼沉浸在那滋味里面。

    “如何?”徐桃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付洛瑶意犹未尽地回味了一番,这才睁开眼,眼睛都亮了:“这绝对是长安独一份儿的玉尖面!”

    徐桃抿嘴一笑:她就知道,大唐人民绝对喜欢这松软又鲜美的叉烧包!

    “哦?独一份儿的玉尖面?”这一句吸引了几个客人,“可是真的?”

    付洛瑶立刻道:“绝对是真的。儿吃了这么多年的玉尖面,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仿佛云朵一般!”

    “云朵?”“什么滋味?”“某可能瞧瞧?”那几位客人立刻围了上来。旁边挑事的赵三娘隔绝在了人群最外层。

    一旁的赵三娘不光没得到回应,反倒瞧见客人都被徐桃那些东西吸引去了,气得面红脖子粗。她刚想发作,瞧见一个客人走来,她只得硬生生咽下,挤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客官要用些什么朝食?”

    那客官是位年轻的官员,瞧见赵三娘比哭还难看的笑,进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后只得讪讪地笑道:“昨儿个有个挑担卖担担索饼的小娘子,今日怎未见?”

    赵三娘脸上的笑僵住,气得胀红了脸,但也不敢明着对官员发火,陪笑道:“倒是不知道郎君说的哪家,咱家的玉尖面可是这坊门独一份儿,可要尝尝?”

    付洛瑶正好送走一位客官,闻言扑哧一笑:“这位郎君,担担索饼的小娘子换了推车,就在你左手面呢。”

    年轻官员面露尴尬之色,正迟疑着,听了这话,他一转头,瞧见徐桃的面容,立时认了出来,忙走了过来:“原来小娘子换了推车,恭喜恭喜啊。今日可有卤鸡子?”

    “喏,这不是卤鸡子?”付洛瑶瞥见赵三娘胀红的脸,特意提高了声音,帮着徐桃招呼,“不光有卤鸡子,还有新上的长安独一份儿玉尖面呢!”

    玉尖面!年轻官员立刻眼睛亮了:“某要几枚。“

    徐桃笑道:“这玉尖面不同于别家,颇有些费事,价格也比较贵,四文钱一个,一般两枚也尽够了。若是郎君要,劳驾再稍候半盏茶工夫。“

    年轻官员瞧见坊门这会儿才打开,点头:“半盏茶等得了,某要两枚玉尖面,先来一个卤鸡子。”

    正在排队的众人道:“都在这里候着呢,且后头排队去。”

    “是,倒是忘了这茬。”年轻官员一拍脑袋,立刻往后头去了。

    赵三娘瞧见这年轻官员宁愿排队也不来她这边,气得鼻子都快歪了。眼见着旁边有些老家伙些都在偷笑了,她这张老脸臊得慌,又不敢对客人发火,心里又有些不甘,拉长声音吆喝:“好吃的玉尖面,老牌玉尖面,好吃不排队!”吆喝时,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年轻官员,觉得那人肯定会被自己的叫卖声吸引过来。

    在找三娘的期盼中,年轻官员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去,正在默念昨儿个的公务,站到队伍末尾时,忽听得一声轻咳:“这个总数可要再算算。”

    年轻官员抬头,瞧见上峰,连忙行了个叉手礼,虚心请教了起来。

    赵三娘喊了半天,那年轻官员丝毫没有动静,竟还与人说起了话,其他的客人也一个人也没来,真是火冒三丈。看到旁边徐桃的摊子前那排起的长龙,赵三娘鼻子都要喷火了,几乎用尽了全力在喊:“坊门最好吃的玉尖面!正宗的羊rou馅儿!不似有些人,是用那下等又贱的豕rou充数的!好几个人都吃坏了肚子呢!”

    赵三娘的声音实在是高,立刻吸引了附近许多人的注意力。本来有些想要过来的人,听到这话也有些迟疑了,在犹豫着是不是要过来。

    这世上总有些人,竞争不过别人,就开始想些歪门邪道抹黑诬陷。瞧见客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指点模样,付洛瑶先急了,担忧地忙要过来。

    她刚动了一步,徐桃似是看到了她的动作,抬头冲她摇摇头。付洛瑶这才止住了脚步,担忧地看着她。

    在众目睽睽中,徐桃左手慢条斯理左手揭开了蒸笼盖。一阵白色的水蒸气立刻腾起,带着nongnong的麦香味,尤其是站在最前头的两人立刻闭上了眼。身处芝兰之室算什么,这才叫香。

    白色的雾气腾起后,徐桃右手执筷夹起一个叉烧玉尖面,轻轻吹了吹,咬了一口。

    几乎所有人都注视着她,眼看着她冲那白白胖胖的玉尖面咬下去一口,那白色面皮往下陷又回弹起来,可想有多么松软,眼看着她轻轻一吮,那褐色的馅汁缓缓滑下。她一边吹一边吃,动作又快又优雅,待得她吃下最后一口,所有人才齐齐咽了一口唾沫:她吃得也太香了。

    徐桃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放下筷子,咽尽了嘴里的东西,这才慢条斯理道:“佛曰众生平等。《道德经》曾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既是同根生,敢问,何为贵,何为贱?”

    赵三娘听着她这几句拽文,完全愣住了。在队伍后头交谈的两位官员也停下了交谈,上峰拈着须,眼中颇有些意外。

    徐桃继续看着她:“再说,豕rou怎么了?豕,位三牲之列。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能在祀礼上出现,豕rou,何贱之有?”

    “说得好!”客人中立刻有人抚掌叫好,“没想到小娘子识文断字,竟通这些大道理。”

    徐桃笑着冲众人揖了一礼,又转向赵三娘,扫了一眼她的台面:“再者,儿敢吃自己所做的玉尖面,汝敢否?”说话间,她拿起抹布,缓慢地擦起了菜刀。

    众人看了一眼徐桃的摊子,各色调料菜码摆得整整齐齐,碗碟也干干净净,看着就是个讲究的。再一看那赵三娘的摊子,厚厚一层油垢,边角都黑了,那铜板就大咧咧堆在面团边,菜蔬都是发黄发蔫的。众人立刻齐齐后退一步。

    赵三娘支吾半天,好几次想发火,但是又不懂徐桃刚才在说什么,又瞧见徐桃手里的菜刀,最终咬紧了牙,拉起车子就离开了此处!

    她刚走,就听得身后徐桃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今日玉尖面首次亮相,每枚饶一文!”身后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作者有话说:

    东坡:恩?有人黑我猪rou?

    第5章 叉烧包二

    ◎一个好的厨子,必须要有一张好口才。◎

    徐桃想过叉烧包应该会比较受欢迎,但没想到如此受欢迎。说起来,她还应该感谢赵三娘。两人对峙的时候,恰逢开坊门的时候,几乎人人都瞧见了徐桃如何伶牙俐齿地赢了这一场。赵三娘这一出,不光没有抹黑掉徐桃,反倒让她的云朵玉尖面成功打响了第一炮!

    徐桃忙得脚不沾地,这一屉刚好,又放上醒好的叉烧包继续蒸。因为人数众多,她只得歉意地表示今日只能一人购买一屉,并答应明日定会多做。

    后来的人闻着空气中的甜咸香味儿,又听闻那云朵般的玉尖面,只恨自己怎么没早起一会儿。这其中,赵鹏程四人运气倒是好,抢到了最后两屉。

    他们四人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赵三娘耷拉着脑袋拖着车灰溜溜离开的模样。听见周围人交谈得热烈,他们忙打听起来。排在他们前头的人也只瞧见一半,但是架不住有一颗八卦的心,立刻去打听完整,就等着别人来问呢。

    见四人来问,那人立刻清清嗓子,添油加醋地将事情描述得跌宕起伏。四人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拿到那玉尖面,还满脸佩服地赞叹徐桃:“小娘子好刚口!”“小娘子颇有孔明之风。”

    被夸赞了一早上的徐桃:……孔明之风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他骂死王朗那事吧?你们这艺术加工,比热搜上的那些词条还可怕啊!从古到今,大家吃瓜的心都是一样一样的。

    四个人听完了八卦,一人拿起一个,齐齐咬下一口。这样软绵的面皮,搭配上这样浓郁的馅儿,简直是绝配。赵鹏程三下五除二就消灭了一个,手刚碰到剩下的其中一个,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叉烧包的另一个角。赵鹏程抬头,正对上白三郎的笑脸。

    赵鹏程微笑道:“白三郎,某先碰到。”

    白三郎也不示弱:“可是方才某排在前头。”

    “不是还有一个?”赵鹏程刚说完,就见剩下那个也同时有两只手握住,算盘落空了。

    四人较了一回劲,最后还是一人一半。赵鹏程刚咬了一口,就听见昨日才决定留下的好友程熙道:“某决定了!”

    你又决定什么了?赵鹏程抬头,只见程熙往前跨了一步,朝向徐桃:“小娘子,某隔两日要设一宴款待同窗,想请小娘子过来做些糕饼,不知可否借一步详谈?”

    ……前次是吃了卤蛋就决定留下,今日是吃了叉烧包就决定请我去当厨子,这位郎君你做决定是不是略快了些?心中虽如此吐槽,但徐桃怎会跟钱过不去,她笑着点头应下,三下五除二敲了详谈的时间地点。

    程熙整了整衣领,举着两串卤蛋转身,冲三人道:“诸位,事已了,走吧。“

    赵鹏程与他关系最好,忙快步跟上:“程二郎,你这决定会不会,略显得太快了?“

    程熙看向他发出灵魂三连问:“你们在别处吃过能带走的索饼吗?吃过卤鸡子吗?吃过这云朵一般的玉尖面吗?”

    三人齐齐三摇头。程熙手一摊:“那不就得了?再说了,柳家做的这烧尾宴,听闻是专做烧尾宴的光禄寺后人开的酒肆承接的。要想胜过,那必得剑走偏锋,以新奇取胜。”

    好似,是这个理啊。赵鹏程心中已经被说服了一半,但是还是有担心:“就怕有品尝过的世家同僚,道不够庄重。”

    程熙手中扇子刷地甩开,狠扇了两下:“庄重?圣人都与民同乐,常常吩咐人出来采买民间美食,难不成还能尊贵过圣人不成?方才方才小娘子的何贱之有,岂不颇有五柳先生遗风?”

    三人仔细一想,均表示被说服了。于是,重点立刻偏移,三人纷纷对这宴如何设出谋划策起来。

    四人一走远,付洛瑶立刻跨到徐桃身边,双眸亮晶晶的:“儿刚尝到那玉尖面,就知道你定会大放异彩,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你置办宴席了。看来,兴许下个月你的店就开起来了。”

    “哪那么快?“徐桃将面饼递给客官,又下了几筷子面,附在付洛瑶耳边道,“说正经的,托你一件事可好?”

    “只要能办到,你但说无妨。”

    “这回的宴,我们一道搭档可好?”

    付洛瑶睁大了眼睛:“什么?这怎么成?”

    此刻有客人在场,徐桃不及细说,只握了握她的手:“这样,待程郎君那边敲定了,我再细细说与你听。你听完,再考虑成与不成,行不?“

    付洛瑶点点头,俏丽的脸上满是郑重。

    次日的下午,杨柳依依的小溪边支着几张方桌。付洛瑶到的时候,看到徐桃正坐在一张方桌边,双手托腮地凝视着溪水。她清了清嗓子,唤了一声徐娘子。徐桃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起身相迎。

    付洛瑶瞧见徐桃虽是在笑,眉间却仍旧蹙着,不禁心中一凛:“事儿很难办吗?”

    摊主上了一道樱桃毕罗,还有两盏酪浆。徐桃让了付洛瑶,这才叹了口气道:“时候有些紧,就在三日后。”

    “三日后?这么急?”

    徐桃搅拌着酪浆:“是了,程郎君要宴请的一位贵客五日后就要离京,再者书院也要上学了,算来算去,竟只有三日后合适。”

    那日自己倒是有空,只是……付洛瑶轻咬下唇:“有多少人的饭食,可是你一个人张罗?”

    “大约有二十人左右。倒不是我一个人,程家的厨子承担大部分,但我这头也得备下六道菜。”

    六道二十人的菜,若是徐桃一个人,着实是有些劳累。付洛瑶的手攥紧了手帕,心中游移不定。

    徐桃瞧见她的模样,心知她已是有些动摇了,决定再加一把火:“本来我也想过不然就只做云朵玉尖面这一样,这样也便宜。然而,程郎君是吃了上回柳家的烧尾宴后,才想办这场宴的。这柳家的宴是玉食承办的,若是别家也就罢了,若是玉食,我是万万不想输。”

    玉食?付洛瑶想起与徐桃初识那日,看到玉食的时候徐桃神色就不太对,此刻更是一头雾水。

    徐桃露出一个苦笑:“实不相瞒,玉食的当家人,是我亲叔伯。”

    叔伯在开大酒肆,而亲侄女在坊门口卖朝食。就这么一句,付洛瑶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无数个版本,每一个版本中,徐桃都是可怜巴巴的小白菜。

    难怪那日徐桃会出神,难怪她不想输!要是换了自己,也定咽不下这口气。付洛瑶心中顿时侠气万分,一把握住徐桃的手:“阿桃你放心,这回我一定好好帮你出这口气。”

    徐桃刚动之以情,正准备晓之以理,结果付洛瑶已经自我攻略完毕,果然是自己的知己啊!徐桃反握住她的手:“我就知道,你定会帮我的。那就说好了,工钱一人一半。”

    付洛瑶郑重地点点头,夹起一个樱桃毕罗吃了一口,突然反应过来:“等等,咱们什么时候说好了一人一半的?”

    徐桃笑得比水面上的浮光还灿烂:“没事,这不重要,这回宴罢,我还有一个念头要说与你听呢。”

    付洛瑶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什么念头?”

    “待得这回宴罢再说,我先与你说说这宴上的菜。”

    这两日两人本想讨论下菜的事,无奈连下了两天大雨。那雨大得别说摆摊了,连出门都困难。虽说没法演练,但徐桃心中早已定下了菜单,两人的分工她也规划好了。而且,听着雨声,徐桃心中也安定了许多,若是再干下去,怕就要影响田里的收成了。

    第三日一早,已是雨过天晴。积压了几天的乌云逐渐散开,空气十分清新。徐桃刚转过转角,瞧见付洛瑶已经在约好的桥上等她了。瞧见徐桃大包小包还抱着个罐子,付洛瑶快走几步,上前接过一些:“怎地这么多东西?早说我不如去你家帮你拿了。”

    “昨日雨停后,程家派了一位周老丈送了些食材,提前准备了些。”徐桃甩了甩手,“倒是没想到做出来这么多。”

    两人说笑着走去。出了坊门,转过一个角,看到程宅的白墙黑漆门,徐桃笑着道:“这就到了。”话音刚落,她便发现身侧的人停下了。她略带疑惑地转头:“阿洛,怎么了?”

    付洛瑶似是才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我就是看到这场面,有些紧张,担心弄砸了。”

    徐桃瞧见付洛瑶眼睫微闪的模样,似是有心事,只有等宴罢再细问她了。徐桃重重地扶住她的肩:“这长安城虽大,这件事上儿能信任的人,也只有你。”

    付洛瑶对上徐桃的双瞳,紊乱的心绪安定下来,手中握成的拳头又松了开来:“好。”

    徐桃领着她到了门口,刚抬手敲完门,就听见身旁传来一个声音:“敢问两位兄台,此处是程宅吗?”

    徐桃闻言转头。一个年轻郎君立在几步远的地方,双手作揖。那一刻,太阳从云后露出了面容,日光大盛,郎君逆着光,整个人白得仿佛在发光,整个人像是要羽化登仙一般。

    作者有话说:

    本章又名《惊!坊门叉烧包西施竟对一老妪做出这等事!》《大唐脱口秀优秀学员——诸葛.桃的初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