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离不开她
54 离不开她
成长期间,父母一直教时杳,养心莫善于寡欲。人要追求上进,但不能任由欲望无止境地扩大,它们会吞噬掉人类的良知和理性。 是以,他对身外之物,从未有过执念。 沈梨白是预料之外。 很难说,他对她的好,除了出于责任心,有没有一部分原因是自私地,想困住她的心。 这样,哪怕分手,她也不会轻易忘了他。 然而,她还是这样,不把他当回事。 只有身体发sao了,想要了,才会主动贴上他,勾引他上床。 他挣扎过,摆脱过,也放手过,可不甘、思念在心里日积月累,不知何时,竟腐烂、变质,成了执念。 沈梨白很喜欢他为她失态的样子,向前,充满欲气地舔他的唇角,微微蠕动着唇。 他看不清口型。 她说的是,酸的。 继而又勾紧他,用力地和他接吻,要把肺里的氧气都榨干才罢休一般。 她的手已经从他衣摆伸进去,听到门口的动静,陡然停下。 是谭玮。 杜茹和别的男生撩sao去了,他找洗手间,看到这边有花房,哪想到,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场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其实两人衣服都好端端的,但她两颊生绯,吻得又响,不脱比脱还色。 沈梨白身子被男人挡了个全,是垂下的裙摆,叫谭玮认出是她。 她探出半个脑袋,不满地瞪他,“很爱看?” 谭玮轻咳一声,“收敛着点吧,人那么多,指不定下次是谁走过来。” 沈梨白放下腿,时杳回头瞟了眼谭玮,替她穿上鞋。 她走出花房,谭玮跟着她,小声嘀咕:“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他好久没做过爱了,哪像她,有人专程跑来给她睡。 她睨他,风轻云淡地道:“你前男友今儿不是也来了?” “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他恨得牙痒痒,“就冲他无缝衔接,我就忍不了。” 她幸灾乐祸地笑了声。 谭玮说:“得,我算看明白了,你跟杜茹就是一个德行。” “你自己恋爱脑,乐意当舔狗,怪谁?” 他郁闷得快吐血。 谭玮长得不差,就是脑子不行,老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他越吃越笨,感情上没少遇到渣男,一次次说封心锁爱,下次还是重蹈覆辙。 他们到客厅,沈梨白空着胃喝酒,这会儿不大舒服,找点东西垫垫肚子。 性欲和食欲总得满足一个。 时杳闷声不吭地跟在其后。 谭玮调侃说:“兄弟,你沈梨白跟屁虫啊?” 他没反应。 谭玮又说:“沈梨白上哪儿找的你这么老实巴交的人,给我介绍个呗。” 她口里塞着东西,含糊地说:“他听不见声音。” 他目瞪口呆:“啊?” 再看向时杳和沈梨白,眼里便多了复杂的意味。 他迟疑着问:“一点都听不见?” “是吧。” “不是,就算他长得帅吧……你傻啊?你跟一个聋子在一起?” 她动作停了,脸色突然冷下几分,“当着我的面这么说他,你觉得我不会生气吗?” 平时他们三个互相开玩笑,怼彼此,也都不会红脸,但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好朋友说他。 “那……聋哑人?残疾人?”谭玮皱眉,“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就行。” “他没哑。” “有什么区别?难怪我说为什么没他开过口。他是帅成吴彦祖了,还是富成王健林了,你怎么就看上他了?” 她提醒他:“他是聋了,不是瞎了。你说的话,他猜也猜得到。” 谭玮身子僵了下。 余光瞥向时杳,又心虚地转开眼。 他就是仗着他听不见才竹筐倒豆子,噼里啪啦一通说,并不知道,他比寻常人神经更敏感。 沈梨白说:“你知道吗,男生永远比女生更会权衡利弊。你是,他也是。” 杜茹和谭玮两个人的态度对比很明显。 他觉得她和时杳在一起,不是因为脸就是钱,但杜茹知道她是真心的,从来没这么想过。 时杳呢,不管是当初拒绝她,还是和她分手,也是在权衡。 尽管他们都是站在为她好的角度。 时杳说的没错,她身边人不会支持他们,也会因为他的缺陷,而看不上他。 或许很多年之后,她心态变成熟,学会像一个谙熟世故的大人一样,把爱情当作成年男女之间的交易筹码,为的是获取利益,然后便后悔,不该和时杳有过多纠葛。 但现在的沈梨白的确任性,她不在乎。 她目前能得到她想要的,管别人,管以后干吗? 她本来只图快乐,现在突然觉得累,不理会这两个男人,自己走了。 谭玮拐了拐时杳,边说边手舞足蹈地比划,又凌乱又滑稽,“她生气了,你去追啊,劝一下。” 他略一颔首,表示自己看懂了。 沈梨白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但没停下,也没搭理其他人跟她打的招呼。 她上了三楼,推开一扇门,踢掉鞋,反手拽下拉链,半幅裙子滑落之际,手被按住。 他知道她没生气,只是心烦,所以想离开这里。 沈梨白冷眼看他,“你看到了吗?他说你聋子。” 时杳其实没看清他们的对话,他们说得快,他又是站在侧方。但他判断得出来,谭玮说的话不好听。 “所以,你还要追我吗?说不定下次是我家人,跑到你面前跟你说,你配不上我,你是不是还是会像之前一样,和我分手?” 她误打误撞说中了。 那天,沈其锋请了手语翻译,摆足了谈判的架势,但话里话外,没给他留谈条件的余地。 他说,她还小,被家里人宠坏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他作为步入工作的成年人,应该比她清楚,这段感情的不合理性。 又“好心好意”地给出补偿,如果他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提。 沈父调查过他的背景,但很粗浅,知道他独居,在哪里工作,以为他图沈梨白的钱,或是年轻漂亮。 时杳什么也没要。 约莫只一杯咖啡的功夫,那位穿着西装,神色肃穆的中年男人,便带着他的翻译离开了。 再过不久,时杳在短信里说:沈梨白,我们分手吧。认真的。 可不是认真么,他很少连名带姓地叫她。 但这次,他很坚定地摇头了。 怕她误会,打手语说:不分手。 他离不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