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tfam/逆序只要五美元

    1.

    「只要五美元，你就可以拥有我一整天！」迪克张开手掌强调这个划算的价钱，「我可以陪你做任何事，任何你想做的事——但是不能做坏事！」他严肃地指出。

    ......到底是谁给迪克出的主意？

    所有收到推销的人心想。

    2.

    第一个收到迪克五美元推销的人是杰森。

    「只要五美元，杰森！」小知更鸟啾啾叫着，「五美元！我可以陪你玩整天游戏！或者陪你写作业！我还可以帮你浇花——」

    听起来这五美元能有更棒的去处。杰森在心里吐槽。他最近在玩的都是单机游戏，不需要双人cao作；学校作业早就做完了，更何况迪克经常免费陪他写作业；至于浇花？克莉丝汀是一株仙人掌，这周他已经浇过水了。

    说真的，杰森不太想把钱交出去。他平常就能拥有迪基一整天——撇除上课时间。为什么还要付五美元换取再普通不过的事？

    「呃，嗯，好的。五美元。」他说，「等我一下，我找找。」

    ——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他抵不过迪克期盼的目光。

    谁能抵挡小鸟闪闪发光的蓝眼睛呢？......其实蛮多人的，布鲁斯、达米安和阿福都可以。杰森敢保证，如果他拒绝交出五美元，迪克的表情大概会跟布鲁斯拒绝韦斯特带他去旅行一样失望。类似事件不知道上演多少遍，关于迪克和韦斯特的旅行计划。上上次他们想看企鹅，说要去南极；上次他们想看北极熊，说要去北极。下次会是什么？去沙漠看骆驼？

    不过，男孩们总能得到他们想要的。虽然和原定计划差了一段距离。家长们带男孩们去动物园看企鹅跟北极熊，并承诺只要他们成年就不会干扰他们的旅行计划。杰森对这个说法抱持观望的态度。

    谁知道他们的「不会干扰」是什么程度？——上次他的旅行就全程受到监控！走在路上都能感觉到那些视线！拜托，他只是想去威尼斯搭个船！

    Ok，扯远了。总之大部分的原因还是他不想让迪克失望。所以，区区五美元？

    ——杰森从口袋里掏出了两美元。

    迪克盯着他手上的兩美元，等了几秒依旧只有两美元。他缓缓将视线转移到杰森的脸上，那双会说话的蓝眼睛彷彿在问：剩下的三美元呢？

    「......我在给克莉丝汀物色新花盆。」杰森虚弱地解释。他不是拿不出五美元，只是他的克莉丝汀即将迎来几位姐妹，再加上好几个漂亮的新花盆，他能拿出的钱实在不多，「呃，两美元能买几个小时？」

    说完，杰森脸色古怪了起来。

    ......作为一个健康的成年男性，他觉得对自己的弟弟说这种话好像在进行什么非法交易，特别糟糕的那种。

    虽然家里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但我还是希望这附近没人。杰森忐忑地想。我的房间门有关好，对吧？

    迪克不知道他的哥哥在担心房门有没有关好，为了他容易引人误会的言论。得知杰森要存钱买花盆，小鸟非常大度地放宽收费标准。

    「好吧，两美元也可以。两美元就能拥有我一整天！」

    像是什么新店开幕特价。杰森被逗乐了。

    迪克特别认真地补充，「只有你有这个优待！记得帮克莉丝汀换好看一点的花盆。」

    哦，是的。我还会帮她挑最美的家人。杰森点头，「没问题，克莉丝汀会有最美的花盆。也许我该说谢谢？」他调侃，「为了你的特价活动。」

    小知更鸟慷慨地说：「不客气，杰森！」

    3.

    听到他们要出来的声音，门外的提姆落荒而逃。

    4.

    达米安在开会时接到提姆的紧急来电，那是只有家中发生重大事件才会拨打的号码。他二话不说中断会议，在秘书请人出去的同时接通。

    「——我希望这是恶作剧或者误拨，因为我这边没收到系统通知。」他说。

    韦恩庄园偶尔会有人试图入侵，一旦有陌生人踏入庄园，所有人的手机都会收到讯息。

    电话那头的提姆几乎在尖叫，「达米安！杰森问迪克两美元能买他几个小时！！」

    ......达米安觉得接通德雷克的来电是最大的错误。以防万一他居然还推掉了下午的行程！

    我真是个白痴。达米安面无表情地想。

    不过，他还是很冷静的为提姆说明——鉴于德雷克是格雷森的粉丝，有时候戴上滤镜会忽略很多事实。

    「据我所知陶德对格雷森没有任何，哪怕一丁点那方面的兴趣。就算有也不会提出那么低级的要求——动动你可悲的大脑。这是一场误会。」他说。

    手机那头的提姆莫名其妙，「什么？我当然知道这是一场误会！」

    瞬间，达米安觉得自己穿越了，彷佛回到想干掉德雷克的那段日子里。

    很好。达米安决定那些被推掉的行程将由德雷克负责。

    「......那你打紧急电话做什么？」他问。

    「你听不出来吗？达米——」在达米安「不准这样叫我」的警告中，提姆悲痛不已，「——很明显，迪克缺钱了！不然他为什么要出卖自己？还有，我简直不敢相信杰森只给他两美元！」

    几秒后，手机里传来嘟嘟声。提姆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但还是忍不住嘀咕，「拜托，这很严重......杰森居然只给他两美元，这代表杰森也缺钱了！」

    杰森缺钱的原因很好猜，无非围绕着机车、书还有植物。据提姆了解，杰森最近在物色新的植物以及花盆；但迪克就很难猜了——他的零花钱基本都花在冰淇淋或者麦片上，偶尔会用来补贴被他弄坏的吊灯。

    简单来说，迪克存了不少钱，因为他花钱的频率很低。

    布鲁斯每个礼拜都会给他们五美元，包括已经成年的孩子们。而未成年的孩子每个礼拜又会额外获得来自达米安跟提姆的三美元，帮阿尔弗雷德做家事还能获得一美元。

    也就是说，迪克一个礼拜至少有十二美元的零花钱。

    什么情况会让一个零花钱充足的男孩为了两美元贩卖自己？

    ——肯定是被坑了！提姆愤愤地想。为了救人或者动物之类的基金会，随便哪个。迪克的零花钱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拿去捐给別人！

    身为类似事件的受害者，提姆深有体会。以前达米安就用这招坑走他所有的零花钱去开一家小型动物园——虽然直到现在他每年都能从中获得一笔利息，但那是被坑的！

    我得先调查清楚迪克的钱都哪去了。提姆心想。如果是没问题的基金会那就算了，迪克有权决定他的零花钱该怎么使用；但如果是有问题的——

    「......哥谭不缺基金会。」韦恩副总自言自语，「毕竟大部分都是韦恩投资的。」

    5.

    达米安挂断提姆的电话后沉思几秒，打给了杰森。

    「陶德，你跟格雷森在哪？」

    「我们在花市。」杰森说，「怎么了？」

    「......不，没什么。」达米安揉了揉眉心，下次再信德雷克的鬼话他就去自杀，「注意安全，不要逛太晚。」他叮嘱道。

    杰森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脸莫名其妙。

    恶魔头子发什么疯？特地打来只为了问他们在哪？看定位不就知道了！

    「杰森？」迪克抱着一株仙人掌，那是他为克莉丝汀挑的meimei，叫芙萝拉，「刚才是谁打来的？」他好奇地问。

    「是达米安，问我们在哪而已。」杰森一只手牵着迪克，另一只手抱着一株多rou，「我觉得再买个花盆就可以回去了。」他说。

    这两位女孩花了他不少钱，但她们值得。杰森对今天的收获很满意。

    噢，花盆！迪克晃了晃杰森的手，「刚刚我有看到一个很美的花盆！」他往右边那条小径走了几步，「这里！在这个方向！」

    杰森慢悠悠地在后头走着，几乎是迪克在拖着他，因为他走太慢了。杰森像拉着小鸟的牵绳稳定控制迪克的前进速度，「別急迪基，花盆又不会跑。」

    与此同时，他的目光停在架子上的另一株多rou。杰森觉得自己又心动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常来花市的原因。杰森感叹。她们太花钱了，真的。只比重机省一点。看书大概是他的喜好当中最省钱的。韦恩家有一个图书室，杰森可以在里面找到大部分他想看的书。如果有系列书想看，还能和布鲁斯提出申请，基本上一个礼拜内就会出现在书架上。

    「但他们会被别人买走！」迪克着急的声音让杰森回过神，「那个花盆就剩一个了！」

    哦cao。杰森当机立断抱起迪克，神情严肃的像有敌人出现，「哪一区？」

    「C区第三排第二个架子！」迪克迅速地回答。

    你永远可以相信迪克的记忆力。杰森抱着迪克直奔漂亮花盆。

    十分钟后。

    杰森买了一个浣熊形状的花盆。

    ——妈的，他忘了不能相信迪克的审美！

    6.

    为什么？杰森在心里质问自己。为什么我要花两美元让迪克陪我出来？

    严格来说是买了迪克一整天的时间，但这跟他们平常的相处没什么不同。杰森觉得那两美元比较像迪克陪他出来的跑腿费，现在他觉得那两美元对他造成精神伤害。

    一只浣熊花盆？你在跟我开玩笑？我的克莉丝汀要住在这里面？

    「它超好看，对吗？」迪克捧着浣熊花盆，像是发现什么宝物，「我看到它就想到你！一只浣熊！杰森，它跟你好像！」

    看着浣熊花盆——又或者是迪克。杰森想起为什么了。

    「是的，超好看。」杰森说。

    谁能抵挡小鸟闪闪发光的蓝眼睛呢？

    反正我不行。杰森心想。抱歉了克莉丝汀。

    7.

    第二个收到迪克五美元推销的人是阿尔弗雷德。

    「只要五美元，你就可以拥有我一整天。」迪克说，「我可以陪你做任何事！」

    「任何事都可以？」阿尔弗雷德问。

    迪克点头，然后又摇头，「不能做坏事！」

    「我能问这五美元要拿来做什么吗？」

    「不行，这是规定。」

    阿尔弗雷德又问，「那么，为什么是五美元呢？」

    迪克想都没想，「因为我们只差五十美元！」

    哦，我们。

    「好吧。让我想一下。」阿尔弗雷德大概知道为什么迪克会贩卖自己了。

    一人分担二十五美元？这很公平。

    「——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做小甜饼，直到把24小时用完。」阿尔弗雷德提议，「我想这需要好几天。你觉得如何，迪克少爷？」

    迪克大声地说：「我觉得——简直——太棒了！」

    跟阿福一起做小甜饼！棒到不能再棒！他还以为是打扫家里之类的活动，虽然那也很棒，但他更喜欢小甜饼！

    小知更鸟兴奋地叽叽喳喳，「先做什么？我们要揉面团吗？需要用到牛奶吗？达米安的蝙蝠牛可以不可以——」

    「Well.」阿尔弗雷德说，「我想应该是先洗手，迪克少爷。以及，蝙蝠牛不会产奶，他是公的。」

    8.

    第三个收到迪克五美元推销的人是布鲁斯。

    他第一反应是迪克的零花钱不够用，所以在用付出劳动的方式向他拿零花钱。布鲁斯欣慰的同时想起达米安小时候也做过一样的事。

    「父亲，你的一切都将由我继承。」达米安说，「我花了三天的时间整理出韦恩集团应该剔除的人员，详细资料都在这里。我的集团不需要废物，更不需要别家公司的废物。我想我应该有资格获得一点奖励。」

    布鲁斯看着那叠厚厚的纸，脑袋里闪过的是巨大的资遣费用。

    「所以......」布鲁斯吞下「但他们需要留着」这句话，艰难地问，「你想要什么？」

    达米安盯着布鲁斯，直到他的父亲快维持不住嘴角的微笑才缓缓地开口：「零花钱，每个礼拜再多五美元。」

    ......好吧，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布鲁斯心想。但至少他们都为了五美元尽心尽力。

    「嗯，让我重复一遍。」他双手撑着下巴，迪克坐在他对面，「五美元能拥有你一整天，但不能做坏事。」

    「没错！」

    到底是谁提的议？布鲁斯觉得这个广告词真的很容易引人遐想。万幸这是韦恩庄园而不是在外面，不然明天哥谭头条就是小孩不能看的东西了。

    布鲁斯从皮夹里拿出五美元递给迪克，然后开始思考能让迪克陪他做什么。

    又过了五分钟，布鲁斯实在想不到能让迪克陪他做什么。

    「我觉得这有点难度。」布鲁斯叹气，「我想不到能让你陪我做什么，迪克。」

    如果是我陪迪克做什么就简单多了。布鲁斯遗憾地想。

    迪克趴在他对面的书桌上拿着一张纸涂涂抹抹，听到布鲁斯的话抬起头，他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要想？你就做自己的事情就好啦，B。」

    布鲁斯也学他眨了眨眼睛，「就这样？不用做点特别的事情？例如逛花市或者做小甜饼？」

    他当然知道迪克最近在做什么了，杰森的书桌上还摆着和其他花盆格格不入的浣熊花盆；这几天的小甜饼有点太甜了，还有些烧焦，稍微提一下就能获得阿尔弗雷德「这是我和迪克少爷一起做的，以初学者而言迪克少爷做得很棒」这种优雅又带着一点自豪的回答。

    面对布鲁斯的疑问，迪克像只小鸟一样飞了过来——他轻盈地踩着桌子，避开所有物品跳进他怀里。在布鲁斯皱着眉说「这很危险」之前，迪克率先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让他的监护人不忍心责骂他。

    「是的！」男孩开心的大笑，「别怀疑，就这样！」

    9.

    第四个收到迪克五美元推销的人是提姆。

    此时提姆还在排查有问题的基金会。关于迪克的资金流向他只查到超市和一些小摊贩，完全没有基金会的影子。这不可能！提姆坚信自己的方向没有错。他不是没想过看迪克的帐户，但问题是迪克的零花钱全都在房间第二格抽屉的蓝色盒子里，那个帐户的钱都是其他人存的，所以他只能查监视器，找出和迪克交易的人是谁，他们有没有参加什么基金会——

    这一查一发不可收拾。

    在排查了三百多个基金会之后，提姆陷入了沉思。

    哥谭不合法的基金会是不是太多了点？

    就在提姆打算继续调查时，有人敲响他的房门。

    「提米。」是迪克，「我可以进去吗？」

    提姆扬声，「当然，门没锁。」

    下一步就是要五美元了。提姆深呼吸，倒数3，2，1——

    「——提米，只要五美元，你就能拥有我一整天！」

    迪克，我可爱的弟弟，为了五美元贩卖自己！提姆心痛无比。现在，终于轮到我听到这句话了！

    「五美元就好吗？」提姆微笑着问。

    迪克点头，「五美元就夠了！」

    没错，不引人注目的金额！提姆暗暗点头，更加坚定自己的调查方向。

    「迪克，我能问问这五美元要拿去做什么吗？」

    「不行，这是规定。」见提姆黯淡的目光，迪克安慰他，「别难过，提米。阿福也问过一样的问题，我也没有回答。」

    连阿福问都没回答？这几乎能肯定最终答案了。提姆盯着他几秒，最后叹了口气，「是基金会？」

    迪克茫然，「什么？」

    「一个奇怪的组织，例如告诉你布鲁斯·韦恩正在暗中募资拯救哥谭流浪动物，怕被仇视他的人知道从而去给动物下毒手所以很隐密的进行，你付钱就是在帮助布鲁斯·韦恩，帮助哥谭......」提姆又叹了口气，「......总之，就是这类的说辞，最后的目的都是要你捐钱。」

    那声叹息包含了太多太多，大概有被达米安坑走的巨额零花钱那么多。

    「不是，跟这个没关系。但是这个故事听起来好耳熟。」迪克想了想，「是不是韦恩动物园的创建故事？」

    提姆沉默了。

    「......是的，就是它。」提姆咬牙切齿。那间动物园简直是他的黑历史，无法消除的那种，「那五美元？」

    迪克严肃地表示，「那是我跟沃利的秘密！」

    哦，好的，旅游资金。提姆点头。

    很好，事情解决了！他当即掏出五美元递给迪克，然后爬到床上。

    「我已经两天没睡了。」提姆可怜兮兮地说，「我需要充足的睡眠。」

    迪克也跟着爬到床上。他窝在提姆旁边，「那我就陪你睡一整天！」

    好耶。提姆狂喜。

    迪克帮提姆把被子盖好，轻轻地拍了两下。小知更鸟非常贴心地问，「需要唱歌给你听吗？」

    提姆觉得整个人都柔软了起来，「是的，我需要。」

    有什么比迪克陪你睡觉还唱摇篮曲给你听更幸福的吗？

    没有，一个也没有。

    ......

    「......Nananananana?Batman，yeah！」迪克兴奋地举起双手，「Hey，hey，Batman?yeah！Hey，hey，Batman?yeah！」

    提姆虚弱地说：「迪克，别唱了......睡觉吧......」

    10.

    最后一个收到迪克五美元推销的人是达米安。

    事实上，达米安当天就调查出迪克这么做的原因。

    ——迪克和韦斯特要开始下一次旅行了。算上这几个月的零花钱，他们还差50美元才能购买10月份前往冰岛的机票。达米安还查出韦斯特家有购买露营设备的纪录。

    所以这次他们想看极光，还打算在那露营。达米安几乎要叹气了。为什么他们总能忘记自己的年龄？未满14岁不能独自登机，就算过了明年他们也才11岁！

    达米安当然不可能在哥谭弄一片极光出来，他虽然会尽可能完成弟弟们的愿望，但不包括这个。

    看来格雷森只能和这次旅行说再见了。达米安心想。毕竟他是不可能放他们去冰岛玩的，父亲也不会允许。

    「达米！」迪克看到达米安从楼上走下来，立马从沙发跳下来。他轻快地跑到达米安面前说出那句台词，「只要五美元，我——」

    达米安拿出一张支票递给他，迪克眨了眨眼，不明所以的接过。见他收下，达米安满意地揉了揉迪克的头发。

    「拿好。」他说，「这是补偿。」

    然后走去厨房拿了杯咖啡，再次上楼。

    迪克看了看手上的支票，又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杰森，「为什么这个五美元长得不一样？」

    「呃。」杰森干巴巴地说，「......我想那是因为它是好多好多五美元？」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