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封为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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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王爷说今日随他进宫一趟。” 今日一大早,盈露伺候霜眠洗漱梳妆完毕后,不忘提醒她一句。 霜眠先是诧异了一下,一瞬间便想起了是何事入宫。 前几天她及笄之礼待她一向亲厚有加的皇叔圣上政事繁忙无法前来,虽说特意送来了厚礼,还托传话来的公公送来了口信说还未有一礼未送,并让她和父亲数日后入宫相见。 霜眠点点头,拿下了几支插在她头上的簪花金钗,终于看上去不那么繁重隆重了。 “只是寻常进宫而已,盈露jiejie不必每次都往我头上插这么多花样。” “可是小姐……” 盈露抬眼还想要说什么,自家小姐已经站起了身,才无奈作罢。只是心底直叹气,不是她想要做足小姐的派头,而是每每听闻从宫里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说是小姐穿戴打扮太过简单,哪里像是高门高户出来的…… 眼前的小姐虽然打扮依旧简约,头发束起只用玉带固定,但到底从小被永正侯教习武功,散落在肩头后背的乌发和一身月蓝色的衣裳显得她英姿飒爽。 “走吧,再晚些,爹怕是要等急了。” 纵使身上有些飒爽之气,但细看霜眠眉宇之间有着丝丝柔和,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大步朝外面走去。 出了王府,就瞧见外面有一辆不甚起眼的马车, 可容霜眠知道,这马车内里却不似外面这边低调,奢华舒适的很。 “昭昭。” 马车旁边一袭长身玉立的面容绝色清逸气质温和脱俗的青年站在那里,历经了多年,风霜却不曾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爹!” 少女唇角弯弯,走向容洵的脚步轻快了许多。 两人入了马车,里面果然豪华无比,全车上等檀木打造,极为宽敞,裘皮为坐垫,车里还设有小桌子,桌子上面摆放有干果糕点茶水等小食,里头还有御寒用的厚实貂皮毛毯。 容洵坐在靠里面一些,随手拿了一张毛毯盖在腿上。 并不是他天生畏寒,只是十年前大晋边境敌寇来犯,朝中暂时没有可堪重用的武将,于是容洵就和江珩也就是现在的永正侯容珩一起前往边境御敌。 此役一连打了大半年,终于大捷胜了。 但也就是那次战役途中,容洵不慎中了敌军埋伏,从马上摔落下来导致膝盖受损,即使容泽请了宫里最好的御医跟随救治好了也留下了病根,每每到阴湿或者寒冷天时就会隐隐作痛。 霜眠看在眼里,自然也是知道他的旧疾怕是又发作了,就将外面跟随着的赤手里的手暖炉抢了过来放在容洵腿上。 “爹,用这个暖暖会好些。” “好,还是昭昭会疼人。”容洵忍俊不禁的笑了笑,看向霜眠的目光平静而温和。 这么多年来,容洵除了和江珩生下了一儿一女外,就再也没别的子女了。 霜眠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从小养在了王府,两人自然对霜眠疼爱有加,导致她小时候任性又跋扈,经常闯祸。 但好在女儿家懂事得比较早,长大后的霜眠在他的耐心纠正下,那些顽劣娇惯的性子淡去了不少。 所以对待他和容珩的第二个孩子容瑜,容洵就严厉了很多,从小到大文武皆修,出落得倒是极为优秀,十多岁就跟着将军府燕家那小子上了战场,立下了战功赫赫,圣上没少嘉奖他。 可是自那以后容瑜就常年在外征战,一年里待在京都的日子少之又少。 至于其中的理由容洵又为何不知呢?无非是受够了在家里被管束,没有在外面自由。 真是孩子大了不中留啊…… 养育孩子不易,容洵幽幽叹气。 “那是,爹如今身边只女儿能孝顺,那可不得对爹好一点。”霜眠装模作样笑的乖巧,心里却是对弟弟容瑜恨得牙痒痒,她却是巴不得弟弟不要经常回来才是。 并不是她与弟弟感情不好,实则是好的过分,只不过霜眠才不会承认她这个做jiejie的打不过弟弟。 每每与阿弟切磋,容瑜总是满肚子的坏心思耍着她玩,好吧就算她承认平日里自己练功没有阿弟认真才落了下风…… 但是两人也不过是日常喜欢拌嘴,遇到大小事却能够一致。 这边容洵显然听出了霜眠的话里意思,他的目光放远了些,似是想着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孩子。 很快到了皇宫,走过了长长的宫墙和庭廊,到了圣上居住的长清殿。 “知安来了……” 原本坐在桌案前批改奏折的容泽听到公公提前来报时就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纵然他早已经下令王爷一家可在宫里自行来去,早不知来了宫里多少次了,可这次距离上次见到他们也有了好些时候,实在是有些想念知安……父女了…… “皇叔眼中可还看得到我?” 霜眠凑上去狐疑的盯着圣上上一秒还在用炙热无比的眼神盯着父亲,下一秒那眼神移到自己身上就减退了大半热情,她不由得再次对两人的关系起了疑心。 她早就觉得皇叔和自己的父亲之间好像是有着什么呃……见不得人的关系一样,皇叔那实在算不上清白的目光看着自家父亲,该不会他们真的有什么吧?? 可他们难道不是堂兄弟吗? “咳……” 容泽装作咳嗽了一下才不舍的把目光从容洵脸上移开,挥手让身后的正清去取来什么东西。 “自然是看得到昭昭的。想来昭昭已经及笄,除了那些金银玉帛和新鲜玩意外,朕也精心准备了一样东西,昭昭定会欢喜。” “正清,上来吧。” 低低的应声传来,正清端着一件被红布盖着的物什上来躬身站着。 “昭昭啊,你也已经到了婚嫁的年纪,但朕寻思你这性子如若没有朕的照佛日后怕是会受些欺负。”容泽笑吟吟的看了眼容洵,后者也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那样的目光是容泽无数个夜里在他身下承欢时所再熟悉不过的,当即就脸颊有些发烫,身后甬道也酥麻发软流了水儿。 “所以朕今日就赐你为公主,封号永临。” 容泽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声音有些发颤,他眉眼温柔实则眸含春情,若有若无的望着他挚爱的阿弟。 “永临公主,这是陛下赐予您的公主头冠。” 霜眠从头至尾都有些惊疑未定不可置信的模样,毕竟从古到今都是只有皇帝亲生的女儿才可是公主,其余人等也有被封为公主的,但大多是被送去和亲的。 除非是皇帝特令封的,先是御赐公主头冠,再行昭告天下。 “三日后朕自会下旨昭告天下永临公主册封之事。” “圣上使不得,昭昭她现下还不能担当为公主……”容洵虽也有些愣怔,但很快反应过来,就要劝导容泽。 “可在朕眼里,昭昭将来定然会像王弟和子淳般优秀。” 霜眠闻言心神一震。 是了,从小到大,周围最疼她的反而是身为一国之君的皇叔圣上。 “永临公主,可以谢恩了。” 正清微笑着提醒霜眠,示意她接过手中的头冠。 “谢圣上,王女日后定当不负圣上所望。” 容泽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与容洵相视一笑。 叩谢完君恩后,圣上便留他们父女在宫里用午膳。只是离午膳还有两个时辰,霜眠便随意在宫里溜达着。 只是还未走出多远,就远远瞧见对面走来一队人。 为首的女人容貌艳丽妩媚,虽然眼下寒冬一身厚绒衣袍依旧遮不住她曼妙的身材曲线,此时正目光炯炯看向霜眠这边,快步走来。 糟了,又是那女人。 霜眠难得皱起了眉头,这人正是清月公主,平日嚣张拨扈惯了,最是看她不惯,每每见她都要惹些事端才肯罢休。 至于为什么看她不惯,别人尚且不清不楚,可霜眠怎么不知? 思索间,已经是来不及避闪,清月公主容云先是眼高于顶上下打量了霜眠一番,才撇撇嘴嘲讽道,“听说父皇封了你做公主?真不知父皇是怎么想的……” 话是这么说,可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霜眠,轻蔑的眼底深处却有着险些遮掩不住的狂热和占有。 她便是整个大晋朝最为尊贵的清月公主,父皇对她宠溺有加,可比起霜眠却总是会格外偏爱她,眼下还要封容霜眠为公主,这让容云怎么能坐视不理,于是闻讯便赶来这边了。 可瞧着容霜眠与她那天人之姿般的父亲如此相像的面容,清月公主的脸颊忍不住泛起两片坨红,胸脯内的心脏也似擂鼓般砰砰直跳。 太像了! 容云曾在无数个晚夜肖想过容洵衣衫半褪俯身在她耳边诉说着情话,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抚过她身上每一寸肌肤,给她带来阵阵动心不已的战栗…… 是了,堂堂一朝公主竟然疯狂的迷恋着父皇的弟兄,她应该叫一声王叔的那个人。 霜眠略有深意的目光审视着盯着自己脸有一瞬短暂失神的清月公主,她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又怎会不知公主的心思呢? 只是因为十年前那次父亲在敌国刺客手中救下了公主,从此以后容云就对父亲的感情渐渐变了味道,若是…… “若是当年没有那个刺客,或许阿云就不会对知安存有不该有的心思了……” 寝宫内,容泽与容洵一起相对而坐,煮茶烹酒,举杯对饮。 “可兄长不若知道,世上并未有那么多的若是。”容洵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意,微微侧脸望着门外远处的雾蒙缭绕的雪山和苍茫天空,眼底并未留下什么忧愁的痕迹。 “知安总是这样,什么也不放在心上,就好像没有什么事能让你烦扰一样。”那样的淡漠目光有些刺痛了容泽,骨指有些抑制不住的捏紧了白玉酒杯,片刻后又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将酒杯放在了桌边,容泽面色有些牵强的抿了抿嘴唇,终是没有问出口。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容洵的心多少会向他靠近了,可无数次的云雨又有过几次真正的两心相贴呢? 不过是指间沙、水中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