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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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斯蓝重新来到花满盈身边,蹭着花满盈的腿。 “你呀,就是淘气。小心被人抓进笼子丢掉。” 她抱起斯蓝,一改面对萧旭时的忧伤,而是哼着轻快小调,慢慢进了屋内。 花满盈知道,和他们之间的斡旋,还不急于一时。 明明只是一个人的军队,却让六位狗头军师如临大敌。 他们聚在一起讨论花满盈异常的种种,得出来的结论是:她在自暴自弃。 多年来的软囚与夺取,他们为的就是这一刻,然而他们内心却十分不是滋味。 毕竟一个没有生气的人,就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 可是他们已经见过更美好的花满盈了—— 她因情动而酡粉的脸蛋,宛若樱瓣;抚摸之下,娇吟会从她的喉咙间发出;她沁水的眸子,却含着极具生气的怨恼;她贝齿咬着红唇... 将这么一个妙人儿压在身下,她似娇似嗔,似哭似喜。 这才是真正的欲迎还拒,让他们喜爱不已。 纵使她像小猫般挠破了他们的肌肤,却也抓挠着他们的心脏,令他们忍不住疼爱更多,在每一个夜里春情不断。 漫长的日与夜,被困住的不仅是花满盈,在无数次的交欢里,他们渐渐陷入名为“花满盈”的泥潭。 显然一个温顺的花满盈,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欲望。 他们想要的更多,想要她的心——会主动搂上他们的脖颈,白玉似的腿蹭着他们的腰间,在合二为一的那一刻,与他们共同沉沦,一起喘声,浑然一体。 如同附骨之疽,光是想想,就浑身发痒,便愈发地贪图更多。 可他们先前的种种恶行,如何能在花满盈一片干涸的心间上,灌溉出名为爱的玫瑰? 实在难如登天。 苦思冥想半日,他们还是没有对策,让花满盈爱上他们。 就当此时,后院又传来消息。 花满盈连着吐了两天,请来的郎中诊脉说,花满盈有喜了,二月不到。 巨大的喜悦将他们半日的苦闷一扫而空,他们开始期冀以后的日子。 爱什么的,先放一边吧,他们尚未出世的、联结了他们血脉的孩子,更重要。 那天,乌泱泱的一大群人挤在花满盈的房间里,好生热闹。 花满盈不吵不闹,静静地看着他们各个喜气洋洋。 李梓衡开口说:“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们会尽量满足你。” 好似谈生意一般,花满盈安安稳稳待产,李梓衡就会相应地给出报酬。 青黛不由得咂舌,心想:老爷说话好生客套,于情于理,不该更多的是展露身为父亲的喜悦吗... 多年的陪伴,总让旁人生出错觉,在星移斗转的日夜里,觉得他们已经磋磨到相敬如宾。只有当事人知道,他们之间没有所谓的夫妻情分,一切都是男人们霸道掠夺过来的,又怎会天真地认为花满盈是心甘情愿地为他们生下孩子。 李梓衡本以为花满盈又会以她腹中的孩子作为要挟,心里已经做足了准备。 奇珍异物、宏大家业,他什么都可以给,唯独不能放她走。 然这次,花满盈轻声说:“都出去吧,我乏了。” 李梓衡眉头皱起,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三天后,花满盈只是提了几个在他们看来很简单的要求。 一,在她怀孕期间,不许他们任何人夜宿她的房间。 二,花翎轩的一切由她管教,他们不得插手,哪怕是李梓衡和萧旭都不行。 男人们满口答应,都觉得这些要求无关痛痒。 “盈娘,这是哥派人送来的冰荔枝,尝尝看。” 川蜀送来的荔枝,上贡之物,汁甜味美,萧旭以庆贺安王妃有孕为由,堂而皇之地送来王府。 朝中自是议论纷纷,连带后宫的那位,都开始上心起来。 素来锦衣玉食的小公子唐烨霖亲自剥开果皮,将里面的核剔除,一颗一颗地为在花满盈的嘴边。 花满盈侧坐在李梓衡的腿上,嘴里是清甜的荔枝rou。 远边,陈平正在教花翎轩练剑。 木剑击打的声音从院中的空地传来,陈平开始给花翎轩当对手。 “尽管攻击。” 陈平的表情十分严肃,因为是花满盈的请求,所以他教导花翎轩很是用心。 李梓衡却问花满盈,说:“你要将轩儿培养成一代武将?” 花翎轩的未来,是从政,还是经商,李梓衡和萧旭争论了许久,如今花满盈却让陈平教花翎轩习武... “强身健体罢了。”花满盈淡淡地说。 不过她望着花翎轩,又似乎看到了花家十八儿郎的影子。 花家的传承是不会断绝的。 花满盈想。 孩子只是她一个人的,是属于花家的,不该和这些疯子扯上关系。 “呕——” 花满盈才吃了几颗荔枝,又尽数吐了出来。 她小脸苍白,胃部阵阵收缩,难受极了。 李梓衡轻拍她的背部给她顺气,脸色也不大好看,心想:这一胎实在太过难为... “昨天太医来诊脉,说你的身子有多少个月了?” 花满盈掏出绢帕,擦拭嘴角的脏汁,回答说:“三个月多吧。太医开了止吐的方子,但是闻着那药味就更想吐...” 三个多月... 李梓衡的眼珠子转了几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饮食甚少,腹中胎儿又折腾,花满盈头靠在李梓衡的胸前,合眼小憩,愈发显得她的小脸柔弱。 眼下花满盈一点落胎的心思都没有,她腹中的孩子却叫嚣他的存在,弄得花满盈几个月内瘦了特别多。 李梓衡抱着花满盈,似乎都能感觉到她的骨头,硌得慌。 这段时间里,花满盈整个人都蔫蔫的,如此状态,就快入土似的。 李梓衡抚上花满盈微鼓的小腹,眼神复杂。 见花满盈也吃不下冰荔枝,唐烨霖便净了手,站在一侧,目光看向陈平那边。 “轩儿可真是练武的好苗子,你们看他的眼神。” 稚嫩的脸上闪着坚毅的光,难得可贵。 交战的一大一小旁边,还放着一个小木马,是陈平连同木剑一起做给花翎轩的。 唐烨霖远远瞧着那小木马,惟妙惟肖。 “陈平兄倒真是用心了。” 花满盈也在看向那边,眼神波澜不惊,让人猜不透心思。 而李梓衡低下头看着她,从袖中抽出帕子,擦去了她嘴角的脏渍,不可谓不体贴入微。 “呜...”花满盈又是一阵难受,却吐不出来,干呕着。 她五官都皱在一团,在李梓衡的怀里蜷缩着。 李梓衡心疼极了,他朝青黛看了一眼。 青黛心领神会地退下。 “盈娘...” 看着花满盈痛苦的小脸,唐烨霖却什么都做不了,他只得干干地看着花满盈不舒服。 对不起盈娘...我真的很需要这个孩子... 唐烨霖不忍再看花满盈,别过脸,拳头紧紧攥着。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青黛端来一碗药汁。 “夫人喝吧,止吐的。” 花满盈听出青黛口中的一丝颤音。 不过她还是伸出手,打算接过药碗。 “呕——” 突如其来的呕吐感,让花满盈没接住药碗,让药碗从二人的手中间脱落,哐当砸在地上。 “快去再来一碗!” 李梓衡喝道。 唐烨霖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问:“什么药?给盈娘止吐的么?” “嗯嗯,是的...是奴婢笨手笨脚...奴婢再去煎一碗。” 然而花满盈嗅觉很灵敏,她闻着药汁,不是以往止吐药的味道。 那碗药汁究竟是什么? 花满盈悄然上了心思,不过打算任由幕后主使行事。 这药,她会喝的。 对花满盈有孕一事,唐烨霖上了心,啥活都愿意干,于是他自告奋勇地跟了过去。 而李梓衡忽地抱紧了花满盈,长长舒气,想:那个混小子,应该看不出来什么吧? 感受到加紧的拥抱,花满盈自然也猜出了始作俑者。 “大胆婢子!竟然还残害你的主子,狗奴才!” 院外头吵吵闹闹的,竟还听到女子的哭啼。 孕吐让花满盈夜里睡不好觉,今天天气甚好,她好不容易在李梓衡怀中睡着,又被闹醒。 她问李梓衡:“是发生了什么?” 唐烨霖半拖半拽地将青黛拉进来,怒发冲冠。 李梓衡柔声说:“睡吧,没事的。” “李梓衡!这贱婢说是你指示的!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为什么要残害盈娘腹中的孩子!” 此话一出,就连陈平那边都停下动作,循声望过来。 花满盈赫然抬眼,也是一脸难以置信。 只听李梓衡冷静说:“青黛,先带轩儿下去。” “是。” 青黛被唐烨霖吓得连连抽噎,好不容易才收拾好自己,将花翎轩带下去。 李梓衡怀里还抱着花满盈,他说得坦荡:“不错,是我指示的。她这一胎,要不得。” 要不得... 唐烨霖握紧了拳头,若非花满盈在李梓衡怀中,他势必要把李梓衡揍上一顿。 “要不得!轩儿你就要得!李梓衡,你这是毁约...难不成你根本没想过让盈娘有孕...你将我们所有人都骗了...” 唐烨霖狠狠说:“你知道我们是多么重视吗...你偏偏要阻止——你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