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落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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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 “老爷,您有事找我?” 青黛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头七上八下。 高座上,男人凝神不语。 良久,默声的李梓衡终于开腔:“近来都是你在守夜,她可还好?” 香炉燃情纵欢一夜,温言软语皆是虚幻,哪怕花满盈说着自暴自弃的话,李梓衡也知道她心中的怨恨半点未解。 想必她是愈发地厌恶自己了。李梓衡想。 李梓衡摆弄着自己的衣袖,眼神不断变换,从怅然转变到狠绝。 即便这样,他也不会让花满盈离开。 然而,李梓衡何尝不在怨恨她? 李梓衡也在怄气:为什么就一定要离开?锦衣玉食从未缺过她什么,只不过是想要她的一颗心,竟万般艰难。 但怄气归怄气,花满盈怀轩儿时的各种突发情况李梓衡还历历在目,他怎么可能放心的下。 所以李梓衡知趣地没在花满盈面前晃悠,而是默默打探她的消息。 青黛思考片刻,将花满盈夜里睡不好老是呕吐一事说了出来。 李梓衡啧了一声,“果然还是麻烦。”他面容上的忧思却是未减半分。 “太医那我也问了。说是孕期正常反应,可她日渐消瘦...远要比怀轩儿时还要艰难。” 合谋让花满盈再度有孕,李梓衡难脱其责,但此次的情况却十分特殊。 随着孩子的月份越大,花满盈各种孕反也越来越严重。 孩子只是让花满盈安分的一种手段,若是因此耗去她半条命甚至是全部...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于是一向精明的商人李梓衡,有了新的定夺:“她这一胎,不要也罢。” 青黛瞪大眼睛,惊道:“老爷,你忍心?” 听着李梓衡的意思,青黛感觉李梓衡是分外在意花满盈的,可他偏偏又不肯为爱放手。 究竟是爱,还是占有欲在作祟呢? 青黛想不明白。 “只是让她安分的一种手段罢了。此方法行不通,那就换别的。” 青黛又问:“那,其他老爷知道吗?” “呵,这点事情也要和他们争论,估计孩子都要出世了。而且...” 李梓衡掐掉了尾音。 想必除却他和萧旭,其余人都不会同意,因为那是他们目前唯一的、与花满盈血脉联结的产物。 十有八九,这事是敲定不下来的,那不如直接做。 忽地,青黛觉得老爷们的同盟不堪一击。 也许在夫人表现出一副顺从的模样时,他们就暗自开始了对夫人的争夺战。 青黛想,李梓衡的计划注定是要被其他老爷制止的,为何不顺从而后假意被其他老爷发现,从而让他们的同盟出现破裂呢? 回忆结束,她小心翼翼地观察花满盈的神情,说:“老爷们看似团结,实则人心不齐。” “夫人,最困扰您的还是老爷们联合起来的势力吧?您还是想离开这里,但是老爷们的同盟一日不破,您再逃还是会被抓回来的。” 花满盈这才露出一抹笑容,“青黛,你说的很对。” “顺势而为,推波助澜,你做得很好,只是应该告诉我一声。” 青黛歉意低头,说:“李老爷也防备奴婢...他说您似乎很在乎这个孩子,还是不让您提前知道比较好。” 当时李梓衡落寞的神情,青黛还记忆犹新。印象最深刻的,是这一句话:“孩子...我们还会有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而已。” 青黛动了动唇,还是问出声:“夫人,您到底想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呢?” “留下?” 只见花满盈怆然一笑,脸色白得发青。 “有时候我真的希望能像他们一样绝情。” 为了花家的荣誉,花满盈不惜委身萧旭,为了春草母子的性命,花满盈承受着生育之苦,为了轩儿的将来和自己不受桎梏,花满盈又不得不假装狠绝。 旖旎时的情话淹没在男人们的唇齿中,印在她的肌肤上,可大掌却在她的身上流连,炙热无比。 “满盈,我爱你...”“盈娘,好好看着我...”“小盈,我的妻...”…… 她被强行接受抚弄,被迫迎合,直至性的尾声,在与他们rou体结合时,和他们共同陷进情欲的泥潭。 听多了撩人的情话,行多了亲密的房事,花满盈逃跑的意志在相处的一朝一夕间逐渐消磨。 若是任由发展,男人们将会迎来完全的胜利。 但花满盈岂能甘心? 她被男人们用亲情、用友情、甚至是自身的母性使然压迫了数年,每天晚上面对的是他们无尽的索求。 她岂能屈服,让事情的发展顺从于压迫者的意志? “青黛,他们这一招真真险恶,再次利用我的母性,搅乱我的脑子...” 她低头,看着微隆的小腹。 “孩子的父亲,是多么令我憎恶...可是我无法对轩儿以及腹中的这个孩子一视同仁...因为...他们也是我的孩子...” 罕见地,花满盈红了眼眶,泪珠盈在眼角。 “我根本无法做到,根本无法接受他们...” 孕妇本就有着极大的情绪波动,而花满盈的精神状态也如同一根钢条,在淬火中被反复拉伸、糅合。 爱与否,接受与否,放弃自我与否。 当前的荣华富贵、爱宠无边,是多么惊煞旁人,但远不是她想要的。 夜到深处,花满盈总会想起在南蛮的日子。 那里的月光很亮,犹如白昼,夜里静谧极了,蝉鸣格外嘹亮,不远处便是山林,劲风穿过沁人心脾。 啊,南蛮啊南蛮,遥远的南蛮,亦是遥远的自由。 花满盈抽噎,说:“青黛,我这一辈子几乎都在身不由己,但我还是想为自己活一回。” 青黛应和着,轻轻地点头。 由于双身子,花满盈日渐困顿,正躺在床上午睡。 房门被人打开,来者靠近床边,大手抚摸着花满盈的脸。 “小盈。” 韩琰轻轻地喊着,指腹不断在花满盈的眉眼间来回。 他三代寒门,官职不大不小,来看花满盈的时间很少,也时常与其他男人错开。 但每次来,他眼底的阴郁总是让花满盈一阵心惊。 往日温良的大理寺少卿,何时变成了这副模样?还是说,他的面目本就如此,只是遭遇了太多事,导致本性暴露而已。 “你瘦了。” 他俯身,浅浅地在花满盈的额间落下一吻。 正是这样的动作,花满盈被弄醒了。 “怎么是你?” 大梦初醒的花满盈脑子还混沌得很,她嗓音哑哑,瞬间将脑袋闷进被子里。 “小盈,看着我。” 见花满盈仍旧蒙着被子,韩琰便将手探进被子里一阵摸索,熟稔地攥住花满盈的酥软,挑逗性地掐弄。 花满盈登时冒出来,喝道:“韩琰,你到底有没有君子廉耻!” 她直起身子,拿开韩琰在她胸前的手。 只见韩琰直直地盯着她看,说:“没有了。” 韩琰搂住她,拱着她的肩颈,“小盈,以前我就是太注重这些虚礼,才让我们夫妻横插这么多不必要的人...” 是了,韩琰在外人看来是那么的温文尔雅,对事待人和蔼有礼,所有人都对这样的韩琰得寸进尺,哪怕花满盈也不例外。 当年花满盈也正是因为韩琰温和的性子方便拿捏,才会选择他作为自己的未婚夫,想着哪怕真的进了韩府上,花满盈也不会被韩琰挟制。 男人热切地吻着花满盈,双手在花满盈的身上抚动,情话不断。 “小盈,我很想你...” “放开我!韩琰,不要碰我,孩子月份还小...” 然而,花满盈完全劝不住韩琰。 只见韩琰上了床压着她,撩起她的裙角,大手径直从膝盖处顺着她的腿内侧往上摸去。 花满盈本就抗拒和韩琰亲密接触,以腹中孩子为借口,一再劝说:“不行,这样不行...” “为什么不行?” 韩琰隐隐喘气。 “小盈,当时你都可以利用我让轩儿尽早出来,为何不能再利用我,除掉这个孩子。”韩琰握住她的手,朝她的手背上吻了一吻。 “我心甘情愿,小盈。” 韩琰似癫似悲,以至于声音都在发颤。 花满盈大惊失色,她一直以为自己了解韩琰的全部,如今看来,韩琰的本质她竟是一点都看不透。 当年她到底,选择了一个怎样的男人? 韩琰挑起花满盈的一缕发丝,指尖勾着缠绕几圈。 “小盈,你不想要他,对吧?你怎么会要这样一个孩子呢?更别说这个孩子现在给你带来了不少苦头...” 花满盈腹中的孩子似乎感知到外界对他的恶意,汹涌澎湃的恶心感当即就从花满盈胃部一路冲至她的喉咙。 眼看花满盈又是因为孕反而小脸痛苦,韩琰更是下定了决心。 “小盈,那一晚...” 说着,韩琰摁住花满盈隆起的小腹。 那晚的浓香酥了他的骨头,女人独有的呻吟磨着他的耳膜,满腹圣贤书让他止步不前,而眼前雪白的胴体令他血脉喷张。 韩琰终归顺从自己的欲望,在花满盈的身上倾泻所有。 他想他应该是疯了,唯独对花满盈的爱亘古不变,甚至加上了痴。 “是我对不起你,不该和他们一起那样对你...” 韩琰说着,眼角开始泛红,他钳住花满盈的手腕,唇瓣颤抖地在花满盈的嘴角吻着。 “可是...” 可是佳人本就不愿,然浓情至深,如何不教他抓牢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