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番19:产子
前世番19:产子
隆冬的一天,一艘载着杨氏与碧好等人的船只往扬州去了。 船上供应齐全,每日生火煮饭、烧炭取暖,凡遇码头,杨氏都会遣人下去采买东西,除日常的干rou果蔬、冬衣被褥、碧好孕期解闷儿吃的果脯点心,杨氏还叮嘱买几本书,供她母女俩打发光阴。 船行了半个月,离皇都越来越远。碧好的小腹已微微凸起,自上船后她再无笑容,不爱说话,夜间和杨如之同榻亦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杨如之每每劝道:“日子长了就好了。” 船行过江上峡谷,明明是天大早,却如黑夜般暗,天上闪过霍霍银光,雷声隆隆,直把碧好吓得心肝胆颤,弯身在痰盂上呕吐。 杨如之递给碧好清水漱口,碧好抬眸,已是两眼汪汪,面露惶恐,“母亲,你说他们知道了吗?” 杨如之皱眉道:“知道又如何?即使派人追赶,走陆路无从追起,走水路也在我们后头,况且他不知我们去哪。” “原来是这样......”碧好垂下疲倦的双眸,弱声道。 那天杨如之借去寺庙祭拜为由,让李桦放她出了行宫。然去后,当日却未归,李桦派遣宫人:“许是去了她女儿处,你们速去接回来。” 待他们赶到兴庆坊的小院,才知人去屋空,门户紧闭,林良娣和她的下人都不见了。 有邻居证:下午时浩浩荡荡进来了十几个人,挑了许多行李出去。 文逸被李漠斥责一通后,愣在原地,“我怎知她一日之内就飞走了呢?前日我妻还来看过。” 李漠掌心紧握剑鞘,双目悲愤通红,浑身都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冷意,“给我找!把出城的大道、码头全部把守了,满城去找!” 文逸道:“不可啊!她们皆是柔弱女子,若派兵大肆搜寻,定会吓着她们到处藏匿,无处安身啊。良娣还怀有身孕呢。依我之见,切莫惊动,通知各路探子即可。” “要多久?”李漠问。 “快不了,她们若要离开皇都,十天半个月都在路上,要等她们过了地界并且停留,才有迹可寻。” 李漠怒道:“这样都不知她是生是死,有无遇险、遭人抢劫!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尽快给我找到她!” 皇帝李桦闻杨如之远走,难忍失意,心情一落千丈,从行宫挪回了宫中,每日面对文武大臣亦提不起精神,只道头昏脑涨,把政事堆叠给太子罢了。 “为何她母女要走呢?”见了太子,李桦哀伤叹息,百思不得其解。 李漠冷言寡语,“良娣怀有身孕,原本好好的。” 岂非是,杨氏见了女儿后说了甚么,再将其带走?李桦仰头看向太子,心已凉透。 船行一月,已接近扬州,一日碧好早起,见天放了晴,层层金光自山谷间的白雾中升起,十分漂亮。她又问母亲:“我们行船多日,船后一直没有动静,是不是他们没有追来过?” 杨如之轻叹一口气,“大抵是吧,他们是皇帝和太子,又怎么会缺女人呢?只当我们死了,再去另寻新欢罢了。” “噢,”碧好已无孕吐,气色变好,淡淡道,“那就不管他们了。” 到了扬州,她们寄住在碧好舅舅家,从皇都带来的三个下人:赵嬷嬷,还有文逸买来的两个小丫鬟也一起住进来伺候。起初碧好觉得赵嬷嬷是宫里出来的人,或许会泄漏她们出走的风声,不想带她。 但赵嬷嬷声称自己无儿无女,孤苦伶仃的,也不能回宫了,只愿终身跟随良娣。杨氏见她说得真切,便带上了她,并千叮万嘱:不可以给皇宫送信,否则扔进河里! 然那么多天下来,这个疑心自然消除。——也意味着碧好心中期盼李漠会追来的信心幻灭。 她们一行五人吃穿用度皆用自己的,没有劳动舅舅家,故舅舅家人没怎么过问母女俩的私事,以宾客之礼相待。杨氏来时,从行宫中带出许多珍贵金银珠宝,若要开销,拣一个去当了便可,生活不成问题。 日子一天天过去,从冬到夏,碧好的肚子已经圆滚,走起来来笨重小心。杨氏为安抚她年轻貌美却失了夫,对她道:“等你生了孩子,我让你舅舅在扬州打探,看谁家二郎务实本分,又不计较你有过生育,你跟他结为夫妻,等我老了去了,也好有个依靠。” 碧好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打断母亲的话:“我不需再嫁。等孩子生出来,我勤做女工刺绣卖钱养大他!” 杨如之见女儿如此,心中又有了几分成算,柔声道:“好好。母亲不逼你,等孩子生下来,就让他随你姓林好了。” 碧好颔首,轻抚几下孕肚。 到秋高气爽时,她顺利诞下一个男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