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式：花小钱，办大事

    是夜，许柔百无聊赖窝在床上刷微博，目光突然被一条直播通知吸引——进来聊聊圈子的二三事，许柔倏地来了兴趣。

    发动态的博主叫清觉，是许柔几天前顺手关注的男DOM。简介部分只有简单的一句“香从清梦回时觉”和“答疑解惑圈向博主，不约”，许柔当时就觉得有意思。

    毕竟这个圈子里，男人做号多是想约。发一些大众化的任务或自己编撰而来的实践故事，让小姑娘们在评论区里求一个哥哥，然后再私聊人家，问有没有兴趣试一试。许柔被骗过一次之后就长了心眼，对男DOM账号敬而远之。结果第一次看到主页明明白白写着不约的，自己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早春清冷的夜风顺着窗户钻进来，潮潮凉凉的。许柔突然想起上一次实践似乎已经是三个月之前了。念头一出，许柔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忙压抑着自己脑中冒出的无厘头幻想点了关注。

    许柔顺着主页一通滑下去，是七七八八的投稿问题夹杂着圈内的科普和DOM向的音声作品，偶尔有几个浑水摸鱼的“先生XX应该怎么罚”，清觉也认真地回复并且贴出。许柔一路刷下去，看着确实“有点东西”的文字，心底蔓延出一丝细碎的痒感。

    许柔混圈十余年，从被骗得团团转的小兔子到现在只约圈内老人或淡圈技术流，被骗也被钓，最后秉承着“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形式出现”的核心观念在圈子里皮上皮下，清觉确实符合她的要求。但没有联系方式，也没有共同朋友，就凭一个账号想去约一个“不约”的人也太扯了。

    最后许柔思翻了个身裹紧被子，思索片刻点开了QQ，点击了几个还算可靠的头像，群发了一句——【哥你知道清觉吗】

    广泛撒网不仅无用，而且可耻。

    许柔很快就收到了答非所问的“要约啊？”和“怎么又动心了？”，唯一的可靠消息来自于某个同好群的群主：

    【我俩之前见过，关系还可以，他确实很久不收了】

    许柔心底暗骂了一句“不收做什么账号”，洒了一眼清觉的音声作品，发现没有自己喜欢的内容之后，打开了小蓝鸟开始寻找代餐。

    许柔明白，自己现在的阶段很尴尬，深知谁也不会陪谁一辈子的道理，所以从来不确定稳定的关系。

    实在想要了，就去找一找那几个和自己一路混过来的DOM老油条，实践完了大家还是好朋友。平时无聊了就去找一找自己喜欢的音声，或者看一看那些混圈时间没有她零头多的DOM的“原创实践文”，虽然粗制滥造，但总比现实来得方便快捷还不伤身体。

    所以如果许柔没刷到这条直播通知，对清觉的冲动大概会和之前无数深夜升腾而起的冲动一样，彻底烂在肚子里。

    但许柔不小心看到了，看到了就要出击，于是许柔伸了个懒腰，钻进直播间两辆跑车甩了上去。

    不算张扬，但足够在小直播间里激起一点点涟漪。

    “呦呦，新人啊。”低沉而不加修饰与技巧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时，许柔愣了两秒。这声音，简直太TM好听了。

    许柔一边打出【关注你微博很久了呀】的弹幕，一边暗暗下定决心：不行就拿钱砸出来。

    许柔主业是做艺人经纪的，工资不高但资源多，闲鱼和各大超话就是她的主战场，每天在公司大群混瓜混资源再卖出去，玩得不亦乐乎。有点小钱，但身份和名声重要的她，第一个DOM也是拿钱砸出来的圈向主播，只是奈何第一任技术太差，连鞭子怎么用都是许柔教的。

    那段时间，许柔白天在各大综艺组打转，晚上回家当房管看数据剪台本，见面前还得倾尽所有教学调教技巧，累得要命换来了大哥和其他女粉远走高飞，许柔不吵不闹安静退出，立誓再找主播就是狗。

    害，谁让许柔本来就是小狗呢。

    许柔没想到和清觉接触的机会来得这么快。

    为了让意图不太明显，许柔给清觉投稿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关于和DOM日常相处的小问题，每天直播时长挂满，礼物保持榜二榜三，足够眼熟又不算“大姐”的存在让清觉快速地熟悉了她。

    结果第三天晚上，许柔因为工作耽搁了一会儿，打开直播间的时候刚好听见清觉问“咱家有没有能做运营或者剪台本的小姑娘”。

    许柔没反应过来，自己不争气的手就直接发了一条【我都能干】的弹幕。

    窗外灯火阑珊。

    “小柔，我关注你了哈，你下播私聊我一下”，熟悉的声音传出来时，许柔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此时再挣扎什么好像已经来不及了，许柔只能佯装冷静地回了一句【好】。

    这联系方式，得来全不费功夫。

    那天晚上，许柔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一片混沌的黑暗，目之所及是穿着黑色西装的清觉，许柔棕色的地毯上跪下，抬头看向男人时，便被不轻不重的耳光抽低了头，许柔俯下身，感知不到身周后的疼痛，却被无尽的恐惧包裹住。

    再睁开眼时，窗外阳光明媚，许柔一身冷汗。

    手机的通知响个不停，许柔打开才发现清觉已经把自己拉到了运营群里，算上她一共5人，算是组建起了一个小小的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