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第一次如此沉醉（H）

    『院子』內，專屬於光族少主的房間。

    細細軟軟的少女聲線若有似無地從房內傳出，令人臉紅心跳，若有任何路過的人，肯定都會忍不住側耳傾聽，卻又被那聲音裡的羞怯與嬌媚撓得心神不寧。

    伊瑟的動作很溫柔，甚至因為太溫柔了，讓沒經歷過這種事情的殷璃感覺無法招架。

    他每次進入都帶著試探般的柔情，退出時則緩慢地有如安撫一樣。他不疾不徐，用自己的節奏推進整場情事，後面已然讓少女完全忘記反抗，沉浸在他所帶來的愉悅中。

    殷璃在青年身下承受歡愉，此時體驗到的快感，和前戲時的淺嘗則止完全無法相比。

    全身都像通過電一樣酥麻，對方每個動作帶起的顫慄都清晰地傳遍身體。而從殷璃緊攀著他手臂的指尖，青年能夠感受到她給的回應，並繼續替她帶來更大的浪潮。

    於是在伊瑟開始主動帶節奏後沒多久，殷璃就被他做哭了。

    他稍微停了下來，試著詢問，殷璃卻只是含著淚搖頭。

    因為她的身體反應是愉悅的，所以伊瑟便繼續動作，而殷璃也開始在他身下發出軟軟輕輕的，讓人心顫的聲音。

    動作要是大些，少女會高聲叫出來，但隨即又露出像是做錯事的表情，讓人忍不住想憐惜她。

    而如果放慢速度，殷璃眼中會一點點盈滿水光。從伊瑟感受到的反應來看，少女的眼淚似乎是跟快感一起堆積的，她越是舒服，就越是露出想哭的表情。

    殷璃並不擅長隱藏情緒，在情事中更是如此，伊瑟很容易能夠試探出她最能感覺舒服的節奏和方式。

    而他也深切感受到，做這種事的對象換成殷璃時，是和以往完全不同的體驗。

    跟媸妍的交合更像是在搏殺，無時無刻都處於提心吊膽中，根本沒有餘裕去享受這樣的事情。

    可當彼此親密連結的對象換成殷璃，卻變得想吻她，想憐愛、疼惜她。

    伊瑟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也變得有些沉浸其中，對不容易有情慾反應的光族人來說，這是很少見的事情。

    這也是沒辦法的，他想。

    向闇族立誓時，他們也都接受了混有這名少女血液的愛情藥，不論本心為何，只能受到魔藥束縛，一心一意地「愛」這個人。

    就像他現在對殷璃浮現的感情一樣。

    被媸妍所有暴行和惡意壓制，一直潛藏在體內的魔藥之力，此時終於第一次發揮了效用。

    就像是內心深處的泡泡浮出水面後，發出『啵』的一聲破掉，又像是某種柔軟的事物在心中緩緩綻開了新芽。

    伊瑟從來沒有如此自然地產生情慾過。

    不需要外力或任何藥物，不需要強迫自己專注才能引起生理反應，就只是出於本能和另一人歡愛、享受性事，如此圓滿而水到渠成。

    這是伊瑟第一次沉醉於性愛，但他也沒忘記正事。

    他們體內彼此相連的契約，在兩方都強烈動情時才會觸發。像這樣彼此都投入交歡時，就算不特別做什麼，也會自然引出對方身上與自己同質的元素。

    伊瑟緩慢有力頂著她的同時，也俯下身去親吻少女。貼上柔軟粉嫩的唇瓣，隨後將舌頭探進去與她交纏，在吻著她的同時，一併帶走一大股光元素。

    光與闇，是天地間最初出現，也是全然對立的兩種元素。殷璃身為闇族人，體內累積的光元素對身體侵害也最嚴重。

    伊瑟盡可能延長少女動情的時間，把她身體裡的光元素好好清了一波，殷璃卻一度覺得自己要暈過去。

    身體裡的快感不斷累積卻無處釋放，讓她覺得自己快瘋掉，想開口求伊瑟，卻也不曉得她到底要些什麼。

    伊瑟並沒打算折磨她，在覺得失衡的力量調節得差不多時，藉著本能和直覺加快速度，朝著殷璃最有感覺的地方挺入。

    除非被迫，否則伊瑟向來不會做到最後，可這次他卻打算順從自己的心意，全心投入這場交歡。

    他拿走了少女的意識、感受、以及此時此刻全部的注意力，即便是情感向來淡漠的伊瑟，也覺得起碼他此時應該全力回應對方。

    他按先前所說，用自己的想法和本能投入這場性愛，在高昂的情潮裡一次次把自己送入少女體內。

    不用很快，但每次都足夠深刻，像是把心也熨燙一遍，用火熱的地方細緻地磨過少女情慾湧動的幽徑，帶起一波高過一波的春潮。

    殷璃在一陣痙攣後，拉長聲音哭吟起來，伊瑟同時感覺到底下被收緊。他重重吐息，並加快速度，數十次的頂弄過後，與對方一起攀上高潮，也將熱液留在少女體內。

    他很少射精，方才也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抽身，但伊瑟最後依從本心，為這場性愛畫下完整的句點。

    他在這次的性事裡全然地投入、毫無保留，因為伊瑟面前的已經不是以往的那一位，而是在情事中怕羞又膽怯，只能全心依賴他的殷璃。

    巨大的對比，讓伊瑟不禁想起從前的事情。

    像朵毒花般艷麗的女性，每每在享受完性愛後，轉頭便會露出嘲諷的表情嗤笑，輕蔑地說著即便是光族，在本能之下也不過是沉淪愛欲的野獸。

    有時則強迫他吃下春藥，丟進那個華麗寢間的地下室，隔天再叫人將他抬出來，欣賞他受到性欲折磨後又一整天滴水未進的虛弱模樣。

    『你們光族真是創世者最偏愛的造物啊，真漂亮，妾身喜歡。』

    媸妍說著，又強迫他勃起繼續交歡，同時一邊玩樂似地拿刀劃著伊瑟的胸膛，讓血液順著刀身和刀柄流下，並在仔細看過光族色澤偏淺的血液後，將手指沾上的血細細舔掉，像極了品嘗美食的頂級饕客。

    或許就是這樣也說不定。

    對媸妍來說，天下間所有事物，都不過是滿足她一切慾望與歡愉的食糧。

    而現在在伊瑟眼前的少女，則是與那一位截然不同的存在。

    既沒有在交歡結束後高聲嘲笑他，也沒有揮舞著匕首戲弄他。

    她只是在一切結束後，微微蜷縮著身體，就這樣倦極了地沉沉睡去。

         

    這是一場無夢的安眠。

    殷璃在隔天醒來時，一整個人神清氣爽、精神百倍，覺得自己可以繞後山跑個十圈。

    她賴了一會床，閉著眼睛享受剛睡飽的昏沉與滿足，同時在腦海裡想著今天該做的事情。

    總之先去餵完雞鴨跟打掃禽舍，然後去田裡巡一下莊稼，順便帶些做飯的材料回來，今天不是洗衣的日子，但水缸的水怕是撐不到明天，還是得去河邊一趟。果園的李子也差不多開始熟了，午後日頭不那麼烈的時候，就去摘些來釀今年第一批春酒吧。

    從早晨一路安排好到黃昏後，她滿意地睜開眼睛，卻看到不屬於自己房間的天花板。

    殷璃的腦袋空白了一瞬間，隨後才想起，她早已不在山上那個簡樸溫馨的小茅屋，甚至不在自己原本的世界了。

    這裡是一座名叫『院子』的巨大華麗宮殿，她目前正住在裡面的其中一所小別院中，今天、昨天、前天，都是在同個地方醒來的。

    殷璃原本還盼望著，某天睡個覺，隔天就發現自己回到了原本的地方。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這份期待也漸漸消沉、黯淡了。

    沒能忍住眼眶痠澀的熱意，殷璃靜靜地躺著哭了好一會，慢慢消化掉這份低落的情緒，同時說服說服自己下床去面對新的一天。

    人活著，日子就得要過下去，開心也是一天，難過也是一天。

    但殷璃也沒想強迫自己開心。

    人生難道就不能有低潮嗎？她突然之間離鄉背井而且回不去，還得顧著一個隨時可能掛掉的身體，讓她多幾天緩衝應該不過分吧？

    哭過以後，殷璃覺得心情舒服多了，這才有餘力去思考當下的問題，與此同時，昨日的記憶也漸漸回籠。

    殷璃想起和伊瑟那場臉紅心跳的情事，接著便奮力把那些回憶畫面甩開。

    一大早就想這個，對心臟實在太不友好了。

    她有些小心翼翼地起身，卻發現身體沒有太多不適。

    身上乾淨清爽，連衣服都被人換過了，全身上下除了腰有點痠之外沒什麼不舒服，甚至還有點暖洋洋。

    抬眼看去，窗簾縫隙中透進明亮的光芒，有些悶熱的暑氣已經漸漸開始在房裡蔓延。

    看樣子她一覺睡到了正中午……難怪感覺精神特別飽。

    殷璃深深嘆出一口氣，隨後認命地起身面對現實。

    她換掉寢衣，收好被鋪並拉起窗簾通風。

    一切妥當後，殷璃站在門口，在打開門以前，強迫自己振奮起精神。

    她還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但窩在房裡肯定對事情不會有任何幫助。至少在努力過以前，先別急著氣餒，在拼命過以後，再去想認輸的事情。

    於是殷璃帶著一股衝勁打開門──然後當場遭受了一百萬點攻擊。

    毫不誇張地說，她當場摀著心臟退後了兩步。

    到底誰讓這個大美人坐在門外的！！！

    這裡持靚行兇難道不犯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