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俄]

    很累。

    战线被拉的太长了，后勤并不足以支撑前线的推进。而前线也因后备不足，久攻僵持不下，陷入了死循环。

    奥列格皱着眉，他脸上沾了很多斑驳的灰尘，但他现在没精力处理这些东西。

    “你回去。”

    他紧紧拉住你的手腕，你能瞬间感觉到疼痛，下意识开始挣扎。

    越挣扎，握的越紧，你觉得骨头都要被奥列格捏碎了。

    他蒙着脸，面容处于阴影之中，只能看到那双绿色眼睛非常罕见的凌厉，他眉头紧紧压下去，蹙在一起。

    你的心仿佛要震动的跳出胸膛。对这样的奥列格竟然生出一种，交界于恐惧与依赖的微妙感觉。你想。

    “你回去，立刻，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奥列格闭上眼，不再看你，看上去略微隐忍的侧头。他声音快速而平静，却也像是在说一个既定事实一样不容置喙。

    这儿是在树林里，可天气寒冷，树叶凋零，白雪皑皑中，你们两个人依旧很显眼，远处有一些人边端着热腾腾冒热气的壶，一边偷看你们两个。

    你挣扎着，但挣不脱，他把你禁锢的很紧很紧，仿佛他的身体很本能的让你留下。你一时间把手扯不回来，急喘气，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让你双眼发酸，亮晶晶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去。

    “让我留在这里吧，奥列格……我想你和我一样孤单……”

    你喃喃的说，带着哭腔，一阵冷风刮来了一些雪，打在你的脸上，你木木的受着，仿佛失去了力气，无论是雪化的水还是眼泪都没擦。

    “……”

    奥列格一僵，迅速转过头看你，他面罩之下的嘴轻轻张开，身体里的血液极速冲刷血管，心跳开始激烈鼓动。那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你，像是某种极为专注的捕食者。

    “你……”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面罩处因为呼吸快速起伏，他觉得有些氧气不足，开始窒息。

    你默默哭着，眼泪一刻不停的涌出来，模糊了眼前，这段日子里的压抑痛苦仿佛得到释放。

    一滴，又一滴，有些落在雪地中融化了雪。

    “……你只知道哭。”他慢慢松开禁锢，拳了拳手，让手上没那么多冷气。随后抬手，他面色紧绷，极力克制住指尖的颤抖，手抚上你的脸，轻轻给你擦眼泪。

    你怔住，忘了眨眼，只突然闻到了炮弹硝烟的味道，感受到了那只略微粗糙的手的温度，那只手沾上了你的泪水。

    “…………”

    “这小子。”安东笑着，喝了口不锈钢杯子里的热水。他本身不瘦，穿着迷彩棉服就更圆润了，另一只手插在了的兜里，一整个老神在在。

    另一个额头缠着绷带的士兵看着你们，倒吸了一口气，他骂了一句也笑了，短短几月内生了不少皱纹的脸也略微有了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