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澀而無奈

    雲雲才回軍區就聽到了黃芙的事。

    告訴她這件事的人或許是好心，也或許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

    但是對雲雲來說，不管對方抱著什麼心態都沒差。

    經歷過了之前那一段，讓她的人生偏了至少有180度的方向。

    如果她還不長心眼，那麼等到跟宋天明到國都後，她只能待在家裡都別出門了。

    但就算她待在家裡不出門，也不代表不會禍從天降。

    不然葉副團長家的，那個假三舅，還有前三嬸娘家，又怎麼會想算計她呢。

    除了她這張臉皮長得好。

    還有在他們的眼中，她柔弱可欺，就算有她外婆跟奶奶護著，他們也不把她放在眼中。

    因為他們認為她自己立不起來。

    以前她的世界平靜而安祥，風吹不進雨打不著。

    但是現在的她，雖然面前還有宋天明擋著，她也得學會自己面對風雨了。

    所以當她看到兩個堂弟時，她的臉上帶笑，眼中卻含著淚。

    要說莫堯跟莫姜心中無怨，那是騙人的。

    就算年紀比較大的莫堯，知道這一切都跟雲雲無關。

    但自己的父母離婚，母親選擇了娘家，他的心中也不是沒有怨。

    可是當莫堯看到明明很傷心，卻還在他們面前做出一張笑臉的堂姊。

    這一刻他的心都釋懷了。

    而比較小的莫姜，他更是只看到堂姊眼中的淚。

    [姊姊。]雖然因為母親的離開而不高興，但是年紀還小的莫姜比起跟母親來，他跟奶奶還有堂姊更加的親近。

    看到了雲雲的淚，他撲進了她的懷裡問:[是誰欺負妳?]

    雲雲抱著莫姜搖搖頭說:[我沒事。]

    她緊緊的抱住莫姜。

    [騙人，如果沒事，妳怎麼會哭。]莫姜不信的說:[妳跟我說誰欺負妳，我去幫妳出氣。]

    [我只是看到你們太高興而已。]雲雲擦乾了臉上的淚說。

    莫姜他還是不相信，但是莫堯打斷了他的話。

    [姊姊。]莫堯看著瘦了一圈的雲雲說:[如果妳真的不想嫁的話，妳就回家吧。雖然我現在還年幼，但是等再過幾年，等我長大了，我可以護住妳的。]

    聽莫堯這麼說，雲雲只是搖搖頭。

    自她的父母死後，她就沒有家了。

    不管是在那個家，她都只是暫住的過客。

    雲雲摸摸莫姜的頭。[等姊姊出嫁後，你要乖乖聽哥哥跟奶奶的話知道嗎。]

    莫姜點點頭。[我一直都有乖乖聽話啊。]

    [不只。]雲雲看著莫姜說:[等三叔回來後，再過不久他會升職調到其他的軍區去，到了一個新的環境不比這裡，所以你不可以任性，有什麼事都要告訴你哥哥跟奶奶知道嗎。]

    跟莫姜不同，莫堯的年紀比較大了。

    在軍區裡待久了，在莫大娘跟莫三叔的教導下，他懂得不會比一個成年人少。

    他父親是副團長，就算是升職了，按道理說十年內都不會調職的。

    [姊姊，我爸會被調到那裏去。]他的心飛快的跳著。

    他不想要離開這裡。

    但是他也知道離開了這裡，他跟弟弟才能避開那些閒言閒語。

    [南方的軍區。]

    這不是秘密了，所以宋天明才會告訴她。

    南方的軍區是大軍區。

    雖然同樣是團長，但是不同軍區的團長身價也是不一樣的。

    想了一下莫堯就明白了。

    [姊姊...]

    莫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

    但是他猜他父親會被調到南方是跟雲雲有關。

    雲雲嫁給了宋天明，他父親自然就成了宋天明那一派的。

    而在這個軍區，除非他父親能立下大功，否則這十年內是很難再升的。

    畢竟副師長跟師長們都還沒有到退休的年紀。

    他父親就算想升，也沒有位置讓他升。

    可是外調就不一樣了。

    雲雲看著莫堯一眼，這一眼有著千言萬語，也像是什麼都沒有說。

    [阿堯你是個大孩子了，以後奶奶跟阿姜都要你多費心了。]

    莫堯握緊了雙手，把自己本來想說的話全都吞進肚子裡。

    這一刻他明白了奶奶的無奈，雲雲的委屈。

    [姊姊等我長大後，我會當妳的靠山的，我會讓所有的人都不敢欺負妳的。]

    雲雲笑了出來。[好，姊姊會等著阿堯長大。]

    [還有我。]莫姜插入了說:[我也會保護姊姊的。]

    雲雲抱著莫姜說:[好，姊姊會等的。]

    說著雲雲流下了眼淚，但是她很快的就擦乾了自己的淚。

    莫堯看到了，卻什麼也無法說，連安慰的話都覺得卡喉嚨。

    而在雲雲懷裡的莫姜是什麼都看不到。

    這一刻莫堯真的深刻的認知到。

    他長大了。

    而長大的滋味是苦澀而無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