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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医院,晚点到。丁知敏和夏秋也乐得自在,两人边聊,边吃,边等。等陈若愚到了,丁知敏才来了兴致,随手叫老板上了三瓶冰啤酒。并起筷子,轻而易举撬开瓶盖,往陈若愚面前一推:“当着你女神的面,是男人就自罚一瓶!”“那必须走一个啊!”陈若愚往嘴里灌了几口啤酒,被夏秋抬手拦下:“喝一点意思意思就得了,还真跟丁知敏闹,不是才检查的身体么。”“没事,正好心里窝着火,被我老子折腾了一下午。”“咋了啊?你终于发现你肾有问题了吧!哈哈哈!”丁知敏笑着闷了口酒,说:“父母都是cao心病,真不容易。”“边儿去,我身体不知道多好。算了,反正你也没机会知道了。”陈若愚用手肘抵了抵丁知敏的胳膊,“你还知道心疼爹妈啊,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没大没小的。”“好啦,都别贫了~等开学我们要再想见面,可就得等寒暑假了,万一碰上实习或者小学期,得更久。”“啊?要这么久啊,我都没想到这些!”陈若愚看着夏秋认真的神情,懊恼得一巴掌拍到自己后脑勺上,闷响一声,引得夏秋发笑。“没事,放假我就去看你。”“哟——人家夏秋还轮得着你去看?你是她的谁啊?”丁知敏说着玩笑话,却对他挤眉弄眼。陈若愚这次其实看懂了,但刻意坑头喝着酒,半晌觉得嘴里微苦,才夹了一颗盐水花生丢到嘴里,说:“到时候我跟丁知敏一起去看你,洛北我还没去过。”“不知道洛北的气候和饮食你能不能习惯,要是真不适应,我就趁十一假期给你捎点南枝的卤菜和水果去。童老师前几天还说,女孩子更恋家。”夏秋松了口气般的笑笑,“一定,随时欢迎你们来。”“诶呀!一说到洛北你们就又该伤感了,这么好的夜晚,我们喝酒喝酒,不理会什么变成要变成大人了。全他妈是放屁,我就要青春永垂不朽!”“就是,哪怕这世上什么都变了,也总有不变的!”夏秋举杯,亲昵的要跟丁知敏喝交杯酒。陈若愚也收拾心情,夸张的学着电视里的广告词——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我心如磐石,只为你恒久。绕指柔情,今生只为你有。……一顿饭吃得苦乐参半,只要提到毕业还是难掩伤感。但年轻人,多少洒脱,端起酒杯,敬往事一杯酒,咱们再也不回头便是了。但夏秋喝得不多,却也是正好到心里难受的维度。半醉半醒之间分外难受,想记起的越来越模糊,想忘记的又翩然浮现眼前。像个调皮的小姑娘,在你唇边游走,在你耳边呼吸,在你心里搅扰,却不动声色的吐舌收手。就像夏秋,就像喝醉了的夏秋。她在丁知敏和陈若愚面前丝毫看不出醉意,最多只是眼神发直,对不上焦。但说话还是很利落,冲喝得也差不多快到点了的陈若愚说:“送丁知敏回去啊,我等杨梅来找我,再一起回去。”陈若愚不放心,扶着丁知敏还三步一回头,但夏秋笑得甜腻,点头胡乱挥着手。发呆半天才发现他们走远了,连背影都看不清。何知渺收到夏秋短信时,正忙着跟曾经共事的同学视频,他之前会南枝是因为陈父爆了血管,无论为了谁,他都该及时回家尽孝。担起照顾弟弟的责任。但如今,他们都很好,他们不再那么需要他。那他就到了该回归自己生活的时候。他留美归来,承载母亲的厚望,有太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积蓄了太久的力量。蓬勃而出并不困难,可人生这样轻松如一的时刻却不再多了。他愿意,也能够完全撑起自己的未来。夏秋看着毫无回应的屏幕,心思也一点一点沉下去,她开始走神,猜想何知渺此刻的神情,揣摩他心里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却无奈,因为满眼都只是他的脸。挥之不去的脸,触手可得一样。想得深了会累,想得真了大概就会痛。何知渺没开灯,就这黑夜无声对峙,思索再三才发现天塌下也不会慌乱的自己,竟然真的满满不舍和担忧。但到底他还是去了,临近深夜,也濒临夏秋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的崩溃——今晚他要是舍得不来,那她就永远带着一个心事,只有一个人能懂的心事。“怎么喝了这么多酒?陈若愚呢?”何知渺面色不愠。“何知渺,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夏秋撑着桌子站起身,手指抵到何知渺唇上,暧昧一笑:“我没醉,真的,这辈子就这时候最清醒。”“夏秋,你喝多了。”“我没,我记得你跟我说的所有话。”“走吧,送你回家,明天不是要早起回荔湾么?”夏秋挣开他的手,声音哽咽:“何知渺,我还记得你抱过我,还亲过我,还说如果忘不了你,就要被丢进水里。”何知渺不说话了,看着夏秋湿亮的眸子心里不是滋味,原本做好了一切打算,以为自己只是小姑娘路遇的过客,不重要,或者说,以后总会不重要。但却没想到,他的自以为负责和担当,对于喜欢的人来说,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自以为是。何知渺释然般的笑了,心底不断燃起一个无畏的念头——想吻她,想吻到她没办法说话。拉起夏秋的手,何知渺大步往外走,夏秋还想挣开,还想多说,连声音也不自觉大了很多。却被何知渺侧过头似笑非笑的眼神怔住。他淡淡的说:“既然真的忘不了,那就到琴湖去,怎么认识的,就怎么结束。我把你丢到水里去就好了。”[正文第18章南枝(18)]南枝(18)夜风拂梢,乌云不散。隔了好多日没下雨,嘴角干燥挑起的死皮黏在唇上,风一吹,更干了。夏秋被何知渺扯着胳膊带到琴湖,路上挣了几次,但每次都被他突然顿步,侧身眉眼带笑的神色虏获。她向来不擅长应对这样的时候。安静得有些像等待对方开口,片刻犹豫,便又觉得这更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峙。走到琴湖边的石阶上,何知渺往下多走了一级,回过身静静看着站在树下的夏秋,半晌才问:“介意我现在抽烟吗?”夏秋摇头,越过他的肩看皎然的水中月,晃悠悠的越散越大,越亮。没缘由的想起丁楠,那句“跟何知渺搂搂抱抱也不嫌丢人”她记得牢,不动声色的别开眼。“我没喝多,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夏秋背倚着粗木枝干,仰头摩挲粗糙的树皮,苦笑道:“再不说清楚,我这学期回南枝前可能都没办法好好过日子了,你信不信?”何知渺一口烟吐到空气中,散得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