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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对成老爹说的,带着疑问。成老爹不为所动,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可否告知个中缘由?”顾言意忍不住询问。屋内陷入一片安静。眼见着成老爹的双唇开始颤动,指甲嵌入手心,身体渐渐瘫倒在床上,小七还以为这是成老爹抗拒回答的表现。也是,对两个刚见面的陌生人有所防备也是应该的。可是当成老爹用力将身体撞向墙壁,耳边响起骨头敲击的声音时,小七才意识到了不妙。顾言意连忙扑上去,使劲压住成老爹的四肢。可是别看成老爹病体沉疴,撞击的力道却是相当大,加之骨头凸出,好几次,顾言意扛不住,翻倒在地。另一边,小七抱住嚎啕大哭的相思,温言安抚。狭小的茅草屋里,哀嚎声,痛哭声交织成片。许久,当声音渐渐弱去,屋里的众人都已精疲力竭。成老爹双眼微睁,满脸虚汗,面色比初时更加苍白,呼吸微弱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停止了。看着沉沉睡去的相思以及那双紧紧握住她的手,小七眼眶有些湿润,轻声询问:“现在要怎么办?”“只能先开些缓解疼痛的药了。”顾言意喘着气。待小七和顾言意回到客栈,已是黄昏时分。小七马不停蹄地赶到厨房煎药。其中一副是沈墨白的。早上伤药没有送去,小七有些歉疚,不知他今天好些没。可想到早上那番不带感情的话语,她端着药在沈墨白的房门口踌躇了半天。虽然她明白也接受这样的现实,可是亲耳听到他说,心里又不是滋味。小七侧着耳朵,附在门上仔细听了听。房内没有什么动静,应该还在睡吧。小七想着偷偷放下药就离开,绝不惊扰房中之人。哪知,小七推开门时,沈墨白正裸着上身为自己换药。线条分明的胸膛,伴着刺眼的伤痕,小七的视线一时不知该往哪里放。沈墨白瞥见突然出现的小七,不动声色地转过了身。慌忙之间,小七退到了屋外。有什么好脸红的,早见过好几回了啊。小七暗骂自己。“进来吧。”小七低着头,再一次进了门。“何事?”“这是煎好的药,记得喝。”小七放下药,又想到了什么,连忙从衣袖里掏出手帕,放在桌上,道,“对了,手帕我洗干净了,谢谢你。”沈墨白没有答话,小七只得弱弱地说了句:“我出去了。”言罢,小七匆匆出门,竟险些绊倒。登时,她连下一步都不知道该怎么迈出了。隐约之间,一声“谢谢”传到了她耳中。之后,小七拿着另一副药又去了相思家中。一连两天,小七都去陪伴相思,很晚才回客栈。这一晚,行人都已归家,小七独自走在街上,只有月色相伴。在这宁静的夜里,她的脚步声略显孤单。走了一段路,后头才响起另一个与之附和。这样的夜里总要有人一起走,才稍微安心一些。只是很奇怪,只要前方出现其他的行人,原本稍快的脚步就会慢下去。转过了两个路口,那个脚步声还跟在她的身后,而且越来越近。没来由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小七不敢回头,脚下的步子跟生了风似的,越走越快。就在那个脚步声几乎贴到她背后的时候,迎面走来了顾言意。“小七。”小七悬着的心刹那落到了地面,当下回身查看街道,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小七,怎么了?”顾言意见状问道。“好像有人跟着我。”手心的冷汗提醒着小七,这并不是幻觉。“不会是采花贼吧!”“采花贼?”“刚在客栈听小二说,最近城里采花贼横行,很多闺女都被……又见你这么晚还没回来,我就来寻你了。”次日一早,小七沉沉地睡着。只是奇怪,床怎么晃悠悠的,有药香,还有顾言意的笑声。“小七,口水要流下来了。”顾言意蹲在地上,瞅着打瞌睡的小七。小七猛然睁开眼,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面前两个炉子的袅袅青烟熏得流下了泪水。这一哭倒是把顾言意吓得坐到了地上。“你哭什么呀?”顾言意的父亲从小教育顾言意一定不能惹女子哭。因为女子一哭就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顾父说这话的时候,眉头皱得都可以夹苍蝇了。顾言意想来父亲年轻时肯定深有体会,深受其害。故而,顾言意一直将此话奉为真理。此刻见小七流眼泪,顿时慌了手脚,生怕被泪水给淹了。他急忙起身拉着沈墨白上前:“大哥,她是怎么回事啊?”沈墨白一把拉起小七,一下又松开了手。小七揉了揉眼睛,半晌适应过来,才止住了眼泪。“带上药,大哥今天和我们一起去找相思。”见洪水没泛滥,顾言意安下了心。“辛然jiejie,我在这里。呵呵呵……”屋里传来相思和一女子玩闹的声音。顾言意在看到那女子的瞬间傻了眼。这个女子面容俏丽,肤色稍黑,但胜在均匀,反倒美得不那么乏味。“怎么是你?”女子听到声响,一下子蹿到了顾言意身边,挽着他的手,一脸欣喜:“言意,你来找我啊?”顾言意别扭地扯开自己的衣袖:“才……才不是。”怎料,女子又自顾自地挽上顾言意的手,柔声道:“我知道你肯定是放心不下我,特意来找我的。”“才怪。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找你干嘛?”“言意,”女子一时间喜不胜收,“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就直说嘛!我叫孟辛然,你可一定要记住了。”顾言意顿时无言以对。小七看见顾言意吃瘪的样子,憋不住笑意。顾言意瞪了小七一眼,使劲扯开孟辛然,严肃道:“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他躲开孟辛然的怀抱,径直走到成老爹跟前,说道:“成老爹,这是我大哥,他医术比我高明很多,肯定会有法子的。”相思闻言也不再玩闹,安静地坐到了成老爹身边。“劳烦各位了。”“无妨。”说着,沈墨白伸手为其把脉。渐渐地,他也皱起了眉头。“怎么样?”小七问道。“五脏俱损。”沈墨白顿了顿,道,“不明缘由。”成老爹也不失望,似是早知如此,并不多言:“多谢大夫。”成老爹还是不愿说出病由。小七劝道:“成老爹,知道原因也许他们还能想出办法来。为了相思,请告诉我们吧。”成老爹垂着头,很是为难的样子。“不必勉强。我先写个方子给您调养几日,我们再慢慢想办法。”沈墨白执笔快书,将方子递给顾言意,道,“言意,你去抓药,抓好直接回客栈煎药。”“好。那小七熬的药?”“两个方子不冲突,可以放心服药。”沈墨白道。顾言意点点头,道:“小七你让成老爹趁热把药喝了,我很快就回来。”说完,就往门外冲去。“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