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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着声:“师叔客气了,你为救我而受伤,做师侄的做这些小事,都是应该的。”一整日她都清清脆脆地唤他“师叔”,谪仙终于凝了凝眉:“你不……不必太过讲究礼数,一直唤我师叔。”她冷冷道:“我哪里敢?”赵伯雍惯会察言观色,见状大觉不妙,急忙找了个借口,一溜烟儿地走了。霄衡微微低了头,向她道:“走罢,我送你回房。”她的语气愈发平淡了:“怎敢劳动师叔大驾?”他颔首道:“也好,那你早点休息。”说罢便向长廊那侧缓步而行,林悉一咬牙,快步追了上去,顿足道:“你不知道我在同你生气?”他怔了怔,半边脸颊在月光下神光离合,泛着冷玉似的光芒:“我已喝了药,也很承你的情,你为何还生气?”林悉嗔道:“你还在同我装糊涂!霄衡,你若是不喜欢我,只直说一句便是。我这人十分爽快,只要你现在说一句话,我便再也不吵着你啦。”对面少年长身而立,颜容沉寂如雪夜寒泉,却是良久不语。林悉向他走近两步,放低了声音:“相识以来,我便处处容让你,哄着你,自己也觉得奇怪,对着你,总是不由得温柔亲切了许多。何况那日伏羲崖上,你不顾自身安危地救我,我……我的心早就是你的了。”霄衡心潮起伏,柔声道:“阿悉。”她向他摇了摇头:“从前我只道自己喜欢师兄,坠落伏羲崖后,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将他当作兄长。从小我便对师尊和师兄撒娇惯了,从来都是别人宠着我,只有对着你,我才真心实意地想要宠着哄着。”他轻声道:“你不用让着我。”她双靥流霞似火,声音低如蚊呐:“你这般好,我只觉自己配不上你,那夜水姑娘同你说她的心意,我听了很是不开心,后来我才想明白缘故,原是我怕你答允了她。”说到这儿,她明丽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惆怅的阴影:“若你答允了她,我要怎么办呢?”霄衡叹道:“我怎会?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一个。”话音未落,少女幽香扑入怀中,将他裹住,柔软甜美的身躯近在咫尺。他的身子蓦地一僵,宛若木石,刹那之间,双颊尽如霞染。少女踮起脚尖,在他耳畔软语道:“好哥哥,你怎么不抱我?”霄衡低吟一声,情难自禁地双臂回拢,紧紧地搂住了她,声音低沉如月下潺潺的流水:“你不怪我轻薄?”她似嗔似怪地瞥了他一眼,嫣然道:“谁来怪你啊?”他略一迟疑,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道:“阿悉,你若真要我,我……我没意见,只是我之前受伤甚重,恐怕连累了你。”她一双澄澈的眼里顿然满是迷茫:“师尊说,你的伤要过段时间才能好,可是那有什么关系?我总会陪着你的。”他终于低下头来,在她唇上深深一吻。初时只不过是嘴唇的彼此相触,渐渐的难舍难分,他有一瞬的清醒,摩挲着她纤弱的肩头含糊地叹息:“阿悉,你若不愿意这样,同我说。”怀中少女却贪恋他的气息,不待他说完,再度搂紧了他的脖子,主动将樱唇印了上去。将她按在雕柱上的时候,谪仙很温存地将手垫在她的脑后,可见即便此刻,也并不算太迷糊。风中悠悠地传来一声长叹:“他奶奶的,实在是叫老子没眼看。”瞧样子,这声音像是从房顶上传过来的,且透彻得很,磁性得很。紧搂在一起的两人急急错开,霄衡伸臂扶着她,低声歉然道:“对不住。”林悉不及去想他为何竟没发觉师尊的踪迹,跳上房来,嗔道:“萧君圭,你作甚?”屋顶上半躺着一个青衫男子,双手枕在脑后,正翘着二郎腿抬头望月,意态悠然,见林悉跃上房来向自己怒目而视,师尊深谙保命要紧,忙亡羊补牢似的捂住眼睛:“我可什么都没看见。”☆、第83章林悉忿忿地瞪了他一眼,跃下房来,挽住霄衡的手臂,说道:“咱们走罢。”霄衡脸上霞涌,默然不语,任由她挽着自己顺着廊下走去。月下花香馥郁,枝叶葳蕤,两人半倚在花丛之中,林悉拍手笑道:“我们太华山上也有许多花,春夏之际,繁花似锦,比这里美得多,以后我带你去瞧瞧。”霄衡微笑应道:“好。”她眨了眨眼,澄澈如水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好奇之色:“对啦,我从来没去过昆仑,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样子?”霄衡沉吟道:“昆仑终年苦寒,银装素裹,很少能够见到鸟兽的踪迹。我极幼之时,便随师父居于昆仑,师父经常下山,许久不归,我便独自一人在山谷里修习神通,直到十七岁才第一次下山。”林悉笑道:“我师尊说,你初次下山,便名动江湖。”他脸上添了一丝珊瑚似的嫣红,低首道:“是我那师侄不懂事,惹出祸端,我不得不替他善后,因此在江湖中有了些微的名头。”林悉抿嘴一笑:“哎哟别谦虚,将来你要带我去昆仑玩啊。”霄衡柔声道:“好。”林悉本来觉得他性情孤僻清冷,此刻见他对自己说的话无不柔声应允,只觉在他冷冷清清的外表之下,实是温柔含蓄到了极处,将头靠在他肩膀上,笑道:“你对我总说一个‘好’字。”霄衡脸上微微一红,面带惭色:“我自来冷僻少语,若不能陪你玩笑嬉闹,阿悉,你别生气。”林悉偏了偏头,认真地瞅着他:“你放心,我一个人就能演完一整出戏,咱们俩在一块儿,才不会寂寞呢。”说着唇角不自觉地含了一丝笑意,窝在他怀里:“好哥哥,我从小便顽皮胡闹,便对着师尊,也是没大没小,总爱淘气,这世上也只有你,能管得住我。”他微微一笑,伸手揽住她浑圆的肩头,低声道:“你喜欢玩闹,我都依你,阿悉,无论你喜欢做什么,都可以。”两人正说话,廊下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沁儿,我之前的吩咐,你可要牢记在心。”正是慕漴的声音。这声音虽低,但两人均负上乘神通,入耳清楚,二人对视一眼,屏住了呼吸。慕沁柔弱的声音低低地说着,带着无尽的萧索:“我明白,哥哥要我在新婚之夜刺杀穆长恭,就算死,这件事我也会为你办到。”慕漴的声音里带了几分严厉:“谁允许你死?”慕沁冷笑道:“哥哥要我刺杀穆长恭,不就是要我死么?”慕漴叹了口气:“那□□虽然入口封喉,却有解药。你只需下在穆长恭的喜酒里即可,你们到时候一起喝下,之后我自会救你。”慕沁淡淡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