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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了？”婧娘扯着乔良的衣袖说道。

她要离开三四个月，怎么也得去一趟留仙楼和沐凊长老打个招呼吧？万一在这个当口兄长们来了，到时候找不到自己怎么办？还是事先打个招呼吧，婧娘想着，觉得自己既是受了沐凊长老的恩，也确实应该在临走前说一下。

“你还敢跑？”

“当然是不敢了，就算是督主您借给我好几个胆子，我也是不敢跑。”婧娘讨好道。

不敢跑？他才不信！夕阳正好乔良的桌案的西边正好开着一面窗户，稍微带着一点暖意的阳光洒落在乔良的书架和旁边的博物架上。乔良从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拿出一本医书翻开来看。

“本督真是越发想不明白你这个小东西在东厂目的是什么？”乔良突然语气慵懒的朝婧娘问道。

“目的是什么？”婧娘疑惑道，她能说没有目的吗？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既然你说要本督养着。那么就除非本督死了，若是本督或者你敢跑，那个时候就算是本督将天给掀了也得把你找出来。”

他要掀天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婧娘腹诽道，红颜祸水？这世间有多少朝堂风雨全都推到了女人身上？就算这个死太监真的要去搅弄风雨也不会是因为她吧？

“你不信？”乔良见婧娘神情淡淡，以为这个小东西对自己的话不以为然。“本督可以不追究你留在这的目的，但若是有哪天你走了……”

目的？她有什么目的？被乔良一再提醒，她竟然有点想不清楚自己留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她知道在留仙楼里待着才是最好的选择，却依旧要留在这个地方受这个死太监的气！而且自己还得时不时的奉承讨好！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死太监身在皇宫里，难道平时都听不出来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吗？自己这一点小把戏真的能骗得到他？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婧娘自己仔细想想，也是觉得自己的讨好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意义。难不成自己讨好这个死太监只是为了留在这？

想到这，婧娘略微的有那么一点点的失神，一不小心将乔良桌子上的砚台给打了。

“毛手毛脚的习惯还改不了？”乔良先是瞧见打翻砚台的婧娘除去袖口和鞋尖上沾上了一两滴墨迹之外其他的地方并没有伤着。

“这个，习惯还真有点改不了。”婧娘俏皮的说道，似乎是打算弯腰收拾地上的砚台。

“什么时候轮到你收拾了？真是越发记性不好！”乔良嫌弃的说道。

地上的砚台确实不需要她来收拾的，她这是怎么了，竟然变得这么小心？或者说，是慌乱？打翻一个砚台而已，她又不是没打翻过，为什么会慌乱？

“哦，我知道了。”婧娘应道，“督主，你刚刚是不是已经同意我出去了？我现在可以先出去一下吗？”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竟然有意点心虚，莫名的她心里好像是对这个死太监生出一丝丝的好感来，好像看起来这个死太监对自己也真的只是表面上那么凶而已。

“就这么着急出去？”

“也不是……”静娘踌躇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有那么一点点的心乱如麻。尤其是在接着面对那个死太监的时候，她竟然有些无所适从。

她找不到自己维持现状的理由，先前想好的出宫离开到现在而言好像也只是一时的气话。她竟然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想回去，那个死太监说起不许自己走的时候，她突然之间有点害怕自己的兄长来接自己。

该死的！她明明就是找不到维持现状的理由却还是那么想维持现状！

“既然不是……”

“督主，我真的有急事想出去一趟……”婧娘将话说完后便第一次发动了坠子上阵法，暂时停滞住了东厂所有人的动作。

不行，她今天一定要先去趟留仙楼找阿绵和沐凊长老问个清楚！

☆、030

是啊，她若是想走，纵然东厂的能耐再大也留不住她。婧娘走后屋子里空空的，尽管他在心里知道这个小东西没一会儿就该回来了，可是他仍旧是不安心。

在之前他自诩自己是万人之上，如今他却没有这种自信了，心中也自知若是那个小东西要走，自己恐怕真的拦不住她。而自己只是一个太监，等她所求的东西得到了，也就不会在自己身边驻留了吧。

想到这里乔良心中竟油然而生一种失落，这种失落算不上是挫败但却让他很难受。因为他知道若是挫败、若是在某个地方因为他的原因棋差一招，那么他确实是有千种万种的办法去将局面扳回，可是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不是这样。

桌子旁边还有她走之前打翻的砚台，看着溅的到处都有的墨痕乔良感觉到先前向来要求一尘不染的他，竟然因为这个小东西的到来而致使他保留这么多年的习惯消失了。

乔良自己捡起地上的砚台，里面还有一丁点没有被打翻的墨汁，乔良拿起笔来打算落笔一个“婧”字，可是当他落笔的时候才想到，这个小东西在他这住了那么长时间，他只知道她唤‘婧娘’，而他自己却不清楚‘婧娘’的‘婧’到底是哪个‘jing’字。

她平日里一丁点都不老实，想来绝对不会是文静的静，不过‘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好像说的正是她。

说真的，现在的乔良真的是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处置这个被他意外带出皇宫、又机缘巧合的被自己养着小东西。明明就是一个鲜活的女子在自己的眼前晃荡，乔良就算是再想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在自己身边的只是一只兔子，如今看来这种想法好像已经不能站住脚了。

留仙楼

“真没想到那个坠子你头一回用竟然是为了这个？”婧娘刚在留仙楼里将自己前来的意思说出个一二就被楼里的狐狸们给笑了一通。

而老鸨沐凊则是慵懒的摇着十字海棠团扇，扇子上一只银色的狐狸正在扑蝶。

“说起来还真有几分惭愧，在皇宫之中还要多谢长老相帮。”婧娘谢道。

“那也得是你身上染的因果少才成，若真是见着身上沾染数不清尘缘的，说不准还没到皇城里头就被龙脉给压制的死死的了。”旁边的阿纯闻言娇笑道。

阿纯虽然来人间的时间不算长，但是那种私自在人间作乱最后被天道给收了的例子她也没少听族里的人说起过。（当然啦，她可不是私自来人间的，她是经过族中允许的。）

“沾染尘缘？”婧娘疑惑道，心想着这些在家中兄长们可从来都不曾与她说过。

以前身上或许沾的因果少，可是自己在人间待的时间越长身上不该有的东西岂不是会越来越多？就算她对于这些知道的再少，也不会连些都想不明白吧？因果不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