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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后想阻止都阻止不了了。这便是今日陆九卿约他来此的原因。细品了口茗,陆九卿又将话峰一转,回到了二十年前的事上,他轻蔑的笑道:“说起来,你我的父亲也曾并肩而战过。反击胡人的那场大战中,我父亲为主帅,而你父亲为副将。”看着他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商嘉年心下有些不悦,便道:“呵呵,是啊。你父的主帅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我父副将领兵征战,冒死杀敌于热血战场!若论起军功来,不知是纸上谈兵的笔杆子更胜一筹,还是真刀真枪的征战沙场更为壮烈?”听闻此言,陆九卿倒也不恼,反倒面色平静的在怀里掏出一个缄札,看那纸张发黄的样子,此信该是有些年头了。他将那缄札往二人间的桌子上一放,口中道:“老侯爷不只有勇有谋,更懂得体恤下属!”“世子这话是何意?”商嘉年已觉察出这话中有深意,眼睛盯在那缄札上。“呵呵,”陆九卿诡异的笑着,将手下的缄札往对面推了下。又道:“这便是老侯爷当年首战失利后,为保全被俘下属的性命,私自给胡人首领送出的求和书。”商嘉年先是愣在那儿,之后便匆匆拆开那信细看。随着一遍遍从信首看到信尾,他眼中的惊恐之色渐渐化为无数血丝,使得那双细长眼眸越发狰狞!此信确系老侯爷亲笔所书。见他看完这信许久都说不出话,陆九卿继续言道:“若非当时运筹于千里之外的主帅得到密报,得以及时拦下这封信,怕是老侯爷当真要做出晚节不保的蠢事了。个人名誉扫地事小,祸国殃民可是事大啊……”第111章雅间内乍然安静,商嘉年低垂着脑袋只觉得两侧脸颊隐隐发烫,鼻尖儿手心儿里皆有细汗冒出。他紧咬着牙关,薄唇紧闭,头迟缓的渐渐抬起,一双胆怯混合着愤怒的骇人眼眸死死盯在陆九卿身上!“陆世子,”他一字一顿的开了口,头亦激动的随之轻颤,显然受了极大刺激:“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呵呵,”陆九卿有些轻蔑的笑笑,又道:“侯爷大可不必如此惊慌,其实说起来,身为主帅的我父亲,也算是有一记大过的。”这话令商嘉年迷惑了一刻。却见陆九卿继续道:“我父亲未将老侯爷通敌之举上报朝廷,而是私下训诫过后便允他将功赎罪,使得在二战三战击败了胡人后,老侯爷未因当初的大过受到丝毫的处罚,甚至根本未曾向宣帝提及此事。”“若非是我近几日闲来无事,去书库翻这些旧文录看,怕是此通敌案,要与那些胡女腰间的桃花一般,蒙尘自蔽不见天日了。”这一番言语下来,商嘉年大约也明白了陆九卿今日邀自己来的目的。显然陆九卿是查清了近来京城里有关赵慕双之死的幕后舆论搅动者,这是想拿二十年前的旧案来当把柄,要挟自己远离此事。商嘉年脸色一紧,心道:这么说来,陆九卿的确已与楚妤有肌肤之亲了,不然她身体上如此隐秘的东西,他怎么会知道!“陆九卿,”一番沉思后,商嘉年也冷静了许多,言道:“有话不妨直说,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又何必再费事儿兜圈子打哑语?”“好!”陆九卿将端在手中的茶杯往茶上用力一放,倒也喜欢这爽快。他诡秘的笑道:“你想保住老侯爷的名誉,而本世子想保住自己人的名节。”商嘉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绝不会在楚妤的身世上做文章。”“不只如此。”陆九卿一双黑眸阴鸷的凝着对面之人:“上次所说的和离之书,还请侯爷尽早写好,着人送来。”商嘉年脸色难堪了下,全京城的人都知楚妤当年是被自己休出平阳侯府的,如今又改说成和离,这不是打自己的嘴巴子么!不过想到多年前,老侯爷在时,也有几回交锋时明明可以有法子掣肘国公,可硬是生生给无言的败下阵来!当年他并不懂是为何,明明势头正好。如今,却是明白了。看来这封信,便是爹身上的那根软肋呐……沉了许久,商嘉年终是一咬牙应了下来:“好!我明日便派人给你送去。”“不过这封信,本侯今日也要收回!”“呵呵,侯爷说笑了。”陆九卿说着往椅背靠了靠身子,使得与对案之人相望时呈睥睨之貌。“本世子与侯爷的这桩买卖,可是需要彼此长期制衡的。你若要拿走这封信,某日反悔又当如何?这是妤儿的一张护身符,本世子自然不能给你。”“你!”商嘉年心下虽怒,但稍后又细想了想这逻辑,倒也没错,最终妥协了下来:“好!只要楚妤还活着,本侯量你也不敢拿这封信兴什么风浪!”“哼!”随着一声冷笑,陆九卿直接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商嘉年,眸色狠厉:“兴风作浪,不一直是你的拿手好戏么!”商嘉年满眼忿然,紧跟着也站起身,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又被陆九卿抢了先。“既然‘买卖’谈成了,便也无需多费唇舌了,本世子时间金贵的很,就此别过吧!”说罢,陆九卿迈开大步往门外走去,甚至没给商嘉年留出说一句告别话的功夫。***月影婆娑,树影斑驳,清幽的杜衡香气在一片淡淡檀香中脱颖而出。闻着这熟悉的味道,楚妤缓缓睁开眼睛……许是怕她夜里突然醒来会害怕,故而屋子里始终点着灯,只是那灯添的远,只有淡淡的光亮晕过来,却不会刺眼。帐子里层的轻纱合实着,但外头的厚缎半敞着,楚妤掀开轻幔坐在床沿儿,四处寻了寻想要找更漏,却是没有找着。听到屋里有动静,守在门外的丫鬟便直接轻推开门进来了。那丫鬟浅浅行了个常礼,问道:“楚姑娘,您醒了。”“嗯,现在什么时辰了?”边问着,她仍四下里寻摸。“回楚姑娘,眼下戌时正了。”“都这么晚了……”楚妤也没想到自己这一睡,竟直接睡到了晚上。如今三四个时辰睡了下来,再继续闷头睡也不是,大晚上的起来活动也不是……“对了,世子……他走了?”楚妤迟疑了下,还是问了出口。“没有。”一个沉磁有力的男人声音,抢在丫鬟开口之前便已发出了。伴着这句话走进屋的,正是陆九卿。楚妤怔了下,立马不自觉的将棉被往上扯了扯,然后见陆九卿自那灯亮处渐渐走向自己,越来越近。“下去吧。”他冲正跪地行礼的丫鬟吩咐了句。“是,”丫鬟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