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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响房门。“是我,阿云。”云姐停顿了一下,“还有雁音。”一阵锁链晃动的声音,铁门被打开一条缝。开门的人是一个小护士。倪胭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倪胭走进房中,听见五爷压抑的咳嗦。她穿过客厅,推开卧室的门。五爷站在窗口回头瞥了云姐一眼。云姐立刻将卧室的门关上,带着小护士下楼去。“你怎么了?”倪胭朝五爷走过去,手臂环着他的腰,在他怀里仰着脸望着他。她吸了吸鼻子,蹙起眉,说:“好浓的药味儿。”五爷望着怀里她的脸,淡淡道:“没事。”“骗人。”倪胭拧着眉在五爷的身上摸来摸去,“是哪里受伤了?让我瞧一瞧。”五爷拉住她的手,说:“误食被下过毒的东西,已经洗过胃,没事了。”倪胭怔怔望着他的眼睛好半天,慢慢将脸贴在他的胸口轻轻蹭了蹭,小声说:“你生我的气了……”不是问句,而是用一种低落的语调陈述事实。五爷有一瞬间的恍然。他有些分不清怀里的女人难得出现的低落难过是不是装出来的。那一丝怀疑,让他说不出来安慰的话,沉默地凝视着她。“那天我不是故意失约的。我好不容易早起,想早点去你家。时间太早,路上连黄包车都没有。聂今想送我一段,后来遇见一些人想杀聂今。我跟着他逃命,好不容易才脱身。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我知道。”五爷语气平淡。当日他不知道,可是第二日也就知道了聂今遇伏的事情,也知道当时倪胭跟聂今在一起。“你不用和我解释这些。”五爷把怀里的倪胭拉开,走过去拿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服药。倪胭走过去,在床头柜面前蹲下来,仔细瞧着桌子上各种药物的说明书。她看得极其认真,目光随着说明书上的小字游走。红唇开合,无声念着。五爷靠坐在床侧凝视了她许久,终于出声喊她:“雁音。”“嗯?”倪胭转过头望向他。五爷朝她伸出手,倪胭将手递给他,任由他把她拉到身侧坐下。五爷低着头,目光落在倪胭的手上,他轻轻摩挲着倪胭的手,沉吟了片刻,才开口:“以后不要再找我,过去的事情都忘记,日后做陌生人。”倪胭搭在他掌心里的手轻颤了一下,生气地说:“你还是生气了。怎么能这么小气呢?”五爷扯起嘴角淡淡微笑着,心境平和。“我习惯了孑然一身,常觉得生死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反正这世上也没有牵挂和遗憾。这次中毒的时候却想到了你,想到若是就那么死了连你最后一面也不得见,倒是遗憾。”倪胭心里一动,忽然想起来她掌心五爷的七星图里第六颗星曾经闪烁过一次,正是他中毒的时候?五爷抬眼正视着倪胭的眼睛:“大概从一开始我同意了和你的关系时,已经对你动了感情。”倪胭皱眉,不太高兴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对我动了感情这让你有了弱点。你不想和我继续下去,就是因为不想我影响你……”“因为我爱你。”五爷打断她的话。倪胭猛地抬头,震惊地望着五爷。“因为我爱你,所以我要给你铺好路。因为你跟过我,所以我必须把你安顿好。”他语气寻常,和他平时与人谈生意时的口吻没什么区别。他像长者一样给倪胭慢慢分析:“你年纪小爱玩没什么,男人痴恋你的时候会顺着你或者纵着你。可你将来的丈夫如果他爱你就不可能接受你和别的男人胡闹。聂今和阮钧皓这两个人……”五爷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给倪胭分析比较。“聂今是个很有能力的年轻人,如今已十分风光,他日成就更不可想象。你若嫁给他成为大帅夫人自然是好。但是他是个军人又身居要职,战场凶险,平时暗杀也会不少。跟着他,你许会提心吊胆。而且他必然不能日日陪着你,恐你平日孤单。”“阮钧皓对你一片赤诚真心,为人浪漫风趣。你若和他在一起,他一定会一直把你捧在手心里呵护,日子也不会枯燥孤单。但是若太平年岁还好,如今世道却乱,不知何时就会起战争。他太过理想主义,若是大难临头,他虽不会弃你于不顾,却未必有护你的能力。”“人无完人,他二人皆有优缺点,我已帮你分析了这些。该怎么选择,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五爷顿了顿,“至于你身边其他追求者,都不必考虑。”倪胭侧着脸很认真地听他说完,才问:“为什么可以选择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五爷想了一下,问:“还有谁?刘有才?还是那些什么陈老板、钱老板?”倪胭凑过去,近距离地看着他的眼睛:“封远山。还有封远山啊。”五爷微怔过后扯起一侧嘴角轻笑了一声,他思考了片刻,语气没什么波澜地平静说:“首先,封远山这个人比你大了十七岁。这代表再过二十年,你还年纪轻轻他却已经老了。其次,这个人双手沾满鲜血仇家遍地,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暴尸街头,绝非良缘。和聂今比,这个人路子不够干净,为人也不够磊落。和阮钧皓比,这个人更是不够温柔体贴赤诚。”他说的好像自己并不是封远山一样。“那份合同不再作数,日后你偶尔闷了想回大都会唱歌就去玩一玩。不用再当成上班。我本来想把大都会留给你,但是又一想那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名下的东西大概不管送了你什么,日后都有可能被别人查出来牵扯到你。所以我用你的名字在钱庄存了钱。辗转几手,不会查到是我给你的。”倪胭偏过头望向五爷,问:“为什么我一定要找个男人结婚?”五爷笑笑,道:“只是帮你分析了一下,你要不要嫁人,要嫁给谁,我都不管。”忽然安静下来。倪胭低着头,目光有些空。过了一会儿,她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方帕子,反复叠了两层擦掉唇上的口红,轻声说:“你不要我了……”五爷心里忽然疼了一下。他侧过头咳嗦了两声,无奈道:“不要用对待年轻小伙子的手段故意激我,这对我没用处。”倪胭心里明白这回是真的碰了壁。她怎么也没想到老狐狸的芯子没烂透,他不想耽搁她,居然主动退出了。他看得透,她之前在他面前也从未掩饰过本性,现在装什么可怜装什么深情都没用。他知道她不爱他。倪胭想了想,说:“远山,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五爷点头,看向她。“我有一只蚌壳儿,躺在蚌壳儿里睡觉才舒服、安稳。如果是短时间离开我的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