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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宴兮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我……我觉得你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有吗?”倪胭抬眼望向闻如生,扯起嘴角笑了笑。她微微前倾,从果盘里拿了一颗荔枝,慢悠悠地剥着壳儿。粗糙的壳皮剥下去,露出纯白晶莹的果rou,诱人可口。倪胭将果rou送入口中,淡粉色的唇比荔枝果rou还要娇嫩盈润。“宴兮姐,虽然这话可能有些多余。但是我还是想说,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和烦恼都可以和我说。就算我能力有限,也愿意倾尽全力去帮你!”“真的没什么……”倪胭垂着眼,长长的眼睫遮了她的眼睛。她瞧上去有些失落伤感。闻如生看在眼里,更觉得她纤细的身子充满了一种楚楚可怜的孤独感。一种心疼的感觉浸湿了闻如生那颗心脏。闻如生一时之间想到苏宴兮父母家人都在国外,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平时应该是孤单的吧?闻如生又想到她和沈行风的婚姻关系。他们为什么会结婚?沈行风一定对她不好吧?要不然也不会他在她身边摄影了两三年都不知道她和沈行风的关系。现在网上的人凭借着三两张照片指责、谩骂她简直是太过分了!什么金主,什么包养!怎么能用这样的词语来欺负可怜的小仙女!应该是有人故意黑她吧?对,就是这样!一定是某些讨厌的十八线不入流女明星羡慕嫉妒小仙女的流量好,还有那些十八般武艺搬上直播间名气依旧没有小仙女高的网红们也很可能故意黑小仙女。对,一定是这样的。都是别人欺负小仙女。都是别人的错。闻如生心中愤愤,越想越生气。倪胭没说一个字,更没有做出任何解释,闻如生只是看着倪胭发呆出神的样子,自己就脑补了这么一大堆,把倪胭摆在了楚楚可怜的受害者位置。“这次叫你过来一起吃饭是为了谢谢你帮我拍写真,还有之前两年多的合作,你都辛苦了。”闻如生心里一顿:“宴兮姐怎么这么说?”“古风视频我以后不打算再做了。”“为什么!”闻如生一下子站起来。倪胭想了想,才说:“如生,我知道你之所以陪我做视频这么久也是因为你自己偏爱古风,但是我对这方面的兴趣已经淡了,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再碰这些。”她低下头随意地捋了一下长裙裙摆。倪胭今天穿的并不是汉服。闻如生忽然想到她最近的确穿汉服的次数越来越少。闻如生重新坐下来,他低着头,心情有些低落。拍摄古风视频是他和她一起的爱好,是他和她联系最为紧密的事情。如今,她说她不喜欢了……闻如生心里有些发堵。“如生,我很抱歉这件事情我半途而废,但是真的没什么兴趣了。”“以后都不做了吗?”闻如生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应该是吧。”倪胭稍微顿了一下,又浅笑着改口,“或许哪天又有兴趣了呢?谁知道呢。”总要留点希望。“是啊,说不定哪天就又有兴趣了……”闻如生低下头,有点沮丧。明明最初拍摄古风视频是原主苏宴兮的心愿,或者说梦想。而闻如生不过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学生,随便找了一份兼职工作。后来在一次次接触中,他才逐渐爱上了古风。如今她要放弃了,他却像自己的梦想被割裂了一般。倪胭打量着闻如生的神色,说:“我认识几个同样做古风视频的朋友,如果你还想继续做这方面的视频,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她们都对你拍摄的风格很喜欢。”闻如生扯起嘴角勉强笑了笑,说:“不用了。”原以为是不能再继续拍摄古风视频而难受,可是当倪胭提出让他去给别人拍摄时,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闻如生后知后觉,他并不是因为以后不能再拍摄古风视频而难受,而是因为以后不能再和小仙女一起了……“好啦,别不开心啦。”倪胭忽然摸了摸他的头。闻如生一怔,愣愣地抬眼望着倪胭。头发丝有知觉吗?为什么闻如生觉得被她碰过的头发在发烧。倪胭嘴角挂着清浅温柔的笑。她用哄小孩子一样的亲昵口吻说:“不要这样,开开心心的,好吗?”闻如生的脸上忽然一红,他迅速低下头,慌忙去拿果盘里的水果来吃——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拿了一颗荔枝,用力一剥,汁液喷到他的脸上,手里的荔枝也落了地。他听见坐在对面的倪胭轻笑了一声。闻如生脸上的红晕更浓了。“小心一点。”倪胭欠身凑过去,用纸巾擦去他脸上的荔枝汁。闻如生闻到倪胭的指尖有淡淡的茶香。“别的地方还有沾到吗?”倪胭偏着头,仔细瞧着闻如生的脸。“没、没有了。”闻如生僵坐了一瞬,慌忙弯下腰去捡滚落到倪胭脚边的荔枝。凉风从开着的门窗吹进来,吹动倪胭的裙角如涟漪轻漾。轻纱质地的裙角拂过闻如生的手背。闻如生的手颤了一下。他捡起荔枝,抽出湿巾擦手。视线里忽然出现一颗水润晶莹的荔枝,还有她的指尖。“张嘴呀。”倪胭晃了晃手腕。闻如生木讷地张开嘴,咬住荔枝,隐约碰到倪胭的指尖。荔枝那么甜,甜味儿在闻如生口中蔓延开,甜得他发晕。“嘿,吐出来呀。”倪胭惊讶地望着他。“什么?”闻如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把核儿吞进肚子里了。他摸着喉咙,猛地咳嗦了两声,尴尬得脸色红得发胀。倪胭忍俊不禁地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喏,慢慢吃没人跟你抢。”闻如生把水接过来,迅速低下头。他虽然看不见自己的脸,但是知道一定很红。他在心里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挣扎,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他把水杯放下,勇敢地抬起头望着倪胭,开口:“宴兮姐,我有话要跟你说。”“你说呀。”倪胭对上他的目光,也稍微严肃了些。闻如生喉间滚动了两下,才说:“我以后不想再喊你宴兮姐了,我只想叫你宴兮!”倪胭眸光流转,轻笑了一声,道:“就这样?称呼而已,怎么样都好呀。”“我!”闻如生猛地站起来。倪胭似乎吓了一跳。她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转瞬浅浅笑着去拉住闻如生的手腕,让他重新坐下来。她仿若浑然看不透闻如生为何如此失常一样,浅笑着说:“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就好。”她的样子越是茫然不知,闻如生心里越是七上八下。要冷静——闻如生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他坐下来,正视着倪胭的眼睛,说:“我能先问你一件事情吗?”“嗯,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