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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在火圈外的几十只冤魂,尖啸一声,做势便要向金宝等人袭击。孔翔宇被身前的冤魂纠缠着,分身乏术。千钧一发之际,一条带刺的白骨鞭横扫而来,利落的几声爆响,将发狂的冤魂打的哭声四起。一道红色身影从天而降,满身戾气的落在地面。而与此同时,一柄长刀从街头挥舞而来,伴随着厉鬼哭嚎,在冤魂集聚地黑雾中,冯池满脸怒气的破魂而出。宗彦秋捡起躺在地上的金宝,往金宝的龙身上吹了一口鬼气。金宝翻腾两下站起身,满脸嫌弃道:“能不能换个方式给我渡气啊?”宗彦秋挑眉道:“都这样了你还有时间挑剔?”金宝懒得继续扯皮,无力道:“你快去看看翔宇,我担心他会被玉扇控制,会死……”宗彦秋看向街尾满身红光邪气的孔翔宇,杀伐果断,身手利落。这哪里还是他所认识的人?怕不是已经被控制了!冯池砍杀完街道上的,将那些受伤的百姓匆匆扛起,一并放到先前金宝保护的地方。随后顺着宗彦秋的目光一并看去,皆是一惊。孔翔宇捏着玉扇的手背布满了红色血丝,那股强行压下的暴虐不停在挑战他的心理防线。那蜂拥而至的冤魂在进入文昌县的那一刻便被他全数绞杀,一阵强过一阵。有时候出手的力道太强,一扇子下去连边上的屋宅都被一举攻破坍塌。街道上的冤魂基本已经都处理干净了,如今全靠孔翔宇一个人堵在口子上,若是往常早已精疲力竭。宗彦秋与冯池二人对视一阵,匆忙疾行至孔翔宇身侧。长刀、骨鞭、玉扇,三柄戾气加之三人的武力,把这块冤魂出口堵得严严实实。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依旧阻止不了继续吞噬的结界。黑云压顶,把白色光亮的天际压到了最后一丝,用不了多久就会把文昌县全数包裹。结界一成,如今的文昌县将不复存在,他会与曾经的万祈国一样,被生生劈成两个世界。出不去,也进不来。这是当初他父亲以命来换得术法,那个黑影,竟是想跟他们同归于尽!如今可没有什么玉石雕像,更没有柏霄当年那一身强大的巫术。结界一成,他们将会被永远困在这里。又是一阵轰鸣,一道黑影从鬼蜮裂开的山口被打了出来。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浓重的千刃白雾,魏泽五指暴戾收紧,白雾中千万刀刃将上空被*控的怨魂杀了个干净。魏泽的双眼布满黑色血丝,脸颊跟脖子处皆是。黑影的身上冒着数道粘稠的黑气,刀刃将他的周身打得千疮百孔。在被黑暗吞噬的上空,魏泽长发翻飞,手中凝出一柄泛着光的利刃,直直的劈向黑影脸上的面具。黑影身中数刀,一声闷哼,翻滚着被打到地面。身影砸在闷痛下激起半数尘土。魏泽再次手凝刀刃,飞身追至黑影上方,他俯下身,一手抵着黑影的肩膀不让其起来,另一只手满是鬼气,抬手便要给黑影最后一击。而就在这一刻,黑影脸上的面具咔嗒一声,断成了两截掉在脸颊两侧。一张白皙且布满黑色血色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魏泽厮杀的手顿在了半空,他满是戾气的脸上唯剩下震惊与不解。而匆忙赶来的孔翔宇等人,也皆是瞪直了双目,不可置信。那人眼中含泪,只是流出的泪水却是黏稠的黑色。他躺在地上,伸出一只满是黑气的手抚上魏泽的面颊。他道:“魏泽,你要杀我吗?你忘记我了吗?我是柏霄啊……”孔翔宇脸上的血色退了个干净,阴沉着脸望着僵持着的二人。他猜到的,从他醒来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的,可他还是始终抱着那么一丝侥幸。他以为那是他的前世,他认为那只是曾经的自己,所以总是抱着侥幸,抱着那么一丝魏泽从来只喜欢他一人的侥幸。却原来,都只是他自己的妄想而已。柏霄不是,鹿鸣山、赵恒皆不是他,他只是孔翔宇,仅仅只是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孔翔宇而已。仅仅只是……知道了这些曾经与魏泽有过过往的人……而已……那面具下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是另一个人,另一个被魏泽遗忘却深爱着的人。柏霄颤着唇瓣,抚摸着魏泽脸颊的手掌缓缓而下,轻触魏泽胸口那处早已没了心的地方。他哽咽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杀你的。我只是,想要跟你在一起……”魏泽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可手里凝出的刀刃却是颤巍巍地消散了。柏霄身上的万民怨气正在逐渐溃散,结界一下,魂飞魄散那是必然。可此刻被魏泽砍得遍体鳞伤,连带着吞噬文昌县的结界也在一并消失。死人的魂魄终究比不得活人时的本事,他一消失,现下所做的一切也将随之泯灭。四周黑暗的光景慢慢恢复光亮,柏霄哭道:“你说你喜欢我,我便用自己的一生去陪你。可是他们……”柏霄的眼神逐渐狠戾:“错的是他们,不是我!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杀我!”他双手捧住魏泽的脸,哽咽道:“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从来都只喜欢我一个人对不对。五百年了,我跟在你身边五百年了!我怕你看见我的脸,看见我变成了如今这个丑陋的模样。我不敢告诉你我是谁,就只能这么一直跟着。可你为什么要喜欢上别人?喜欢上每一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人,你把他们当成我的替身吗?可是不行啊魏泽,我受不了!我受不了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所以他们必须死!他们不过是长着一张我曾经有过的脸,他们不是我,不是我啊!你只能喜欢我,你的身边只可以是我!”最后那一句,几近嘶吼。魏泽浑身一颤,原本要杀柏霄的手掌松了又紧,竟是几度都下不了手。他的心尖发颤,柏霄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浑身颤栗。柏霄扬起脖子,眼中含泪,他捧着魏泽的脸在那张同样没有温度的唇瓣上轻碰了一阵。微微分开,他道:“我要走了,这一次是真的,我再也不能陪着你了……”魏泽的眼眶蒙上一层水雾,他起身向后退了一步。柏霄顶着一身残破的身体艰难地站起身,他道:“我好痛,每一天每一刻都好痛,身体也好,心里也罢,我柏霄一生没做过错事,为什么却是这样一个下场。”他将悲痛化作怨恨,忽然转头看向身后的孔翔宇,他道:“可就算我走了,我也不希望陪在你身边的是其他人!”说罢,竟不等众人反应,转眼化作一道满是杀气的黑影。顶着最后一口气,脱掉右手上戴的手套,露出一只烂成骨爪的手掌,直冲孔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