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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瞪着公孙子都,说:“你是否诚心与我作对?公孙阏你好歹是个大行人,恁的没有心胸气量?难不成是日前你输了赌约,所以又故意针对我?”相对比祭牙的怒火冲天,公孙子都笑着说:“少庶子何出此言呢?”祭牙指着自己的营帐,说:“我乃堂堂少庶子,为何又安排我与旁人同住?”祭牙这句“我乃堂堂少庶子”,彻底把公孙子都逗笑了,仿佛少庶子是什么大官不成?祭牙见公孙子都笑起来,一瞬间有些沉醉,心里痴痴的想着,这人虽然小心眼子了一点儿,但是笑起来当真好看……不,不对,祭牙立刻晃着头,把奇怪的想法晃出去,继续质问公孙子都说:“凭甚么不给我安置单人营帐?今儿个你若是不给我个说法,我还就不走了。”公孙子都挑了挑眉,难得脾性比较好的说:“堂堂少庶子,难道不想看一看同帐之人么?”“哼,”祭牙抱臂冷笑,说:“同帐住甚么人都不行,就是你来跟我同帐,也不……”他的话还未说完,登时一愣,便听“哗啦”一声,营帐帘子打了起来,从里面弯腰走出一人,那人身材有些纤细,整体高挑,肤色很白,一身少庶子的官袍,难道不正是祁律么?“兄……兄长?”祭牙瞠目结舌,说:“你……你也住这、这个营帐?”原祭牙同帐之人,竟是祁律。祁律微笑着说:“怎么,弟亲不想与为兄同住一帐?如今已经到了郑国边界,营地不好扎的太广,因此地盘子有限,只好委屈弟亲与为兄同住一帐,若是弟亲实在不肯的话……”祁律的话还未说完,祭牙立刻高声说:“肯!肯肯肯!”小土狗也从营帐中钻出来,一脸嫌弃的看着点头如捣蒜的祭牙,祭牙刚才还说甚么都不肯和旁人同帐,如今却现成打脸,一脸欢心的仿佛要飞起来的模样,将公孙子都一撇,跟着祁律往营帐去,笑着说:“兄长,前些做过的那个烧鹅,甚么时候有空再做来给弟弟尝尝?”公孙子都眼看着祁律与祭牙进入了营帐,站在原地并没有立刻离开,唇角挑起一个不似很真切的笑容,挑了挑眉,这才转身离开了。因着祭牙平时很机警,他还有些功夫,信物移书一直贴身放着,旁人根本找不到机会接近,所以公孙子都便给祁律出了一个主意,让他和祭牙一个营帐,等祭牙睡了或者沐浴之时,偷偷将移书“借走”。祁律进了营帐,眼眸微微一动,笑的十分之殷勤,对祭牙说:“一路奔波劳累,弟亲想必累了,为兄特意准备了热汤,弟亲来一起沐浴罢。”“沐、沐沐浴?!”祭牙瞪大了眼睛,听到祁律说“沐浴”两个字儿,险些吓得不敢进营帐,后背紧紧贴着营帐帘子,随时有可能夺门而出。祭小君子最近春心萌动,自觉对祁律有一些旁的什么感情,但祁律却说自己不好南风,不喜男人,害得祭牙心里空落落的,哪知道如今祁律竟主动邀请祭牙一起沐浴,他又没有这方面心思,简直便是对祭牙“空撩一气”,祭牙感觉后背瞬间冒出了冷汗,压力颇大。小土狗一听,沐浴?祁律平日里便是如此,说他心细,他的确心细如尘,仿佛多生了一个玲珑心窍一般,但偏偏在很多方面又是个粗心大意之人,祭牙显然对祁律有一些爱慕,虽大抵是仰慕佩服,那也禁不住祁律这样“硬撩”。祁律将祭牙吓了一跳,心里一突,还以为是自己想偷移书的心思太殷勤了,所以被祭牙发现了端倪,但转念一想,也不对,祭牙不可能如此聪慧剔透。祁律便说:“怎么了?”他说着,为了让祭牙深信不疑自己的确是想沐浴的,竟然开始解开衣衫,“嗖!”一声,抽掉腰带一扔,动作还是那般豪爽。毕竟在祁律看来,都是男人,还怕别人看?小土狗立刻“嗷呜!”大叫,冲过去使劲咬住祁律的衣摆,不叫他脱衣服。同时受惊的还有祭牙,祭牙不知道祁律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是想在他沐浴的时候偷偷“借走”移书,见到祁律脱衣裳,心里一时间乱七八糟的,好像在敲战鼓,“轰隆隆”震耳欲聋。祭牙实在没稳住,大喊着:“我我我……我突然想起一些事儿,兄长先洗罢!”说着,夺门而出,逃命似的飞奔,一转头还直接撞在了营帐帘的杆子上,“咚!”一声闷响。祭牙此时也顾不得脑门疼,捂着脑门锲而不舍的钻出营帐,跑了……祁律本想等祭牙脱衣服之后,偷走他的移书,哪知道计划不成功,祭牙一副小绵羊见到大灰狼的样子,竟就这般跑了。祁律不由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对死死咬着自己衣摆的小土狗说:“儿啊,你爸爸长得有这么面目可憎么?”太子林:“……”祁律的计策没有成功,不止如此,祭牙只要和祁律住在一个营帐,别说是沐浴了,他连安寝都不脱衣服,不但不脱衣裳,而且还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裹成一个大团子,好像巨大型的蚕宝宝。祁律心里那叫一个纳闷儿,祭小君子也太谨慎了,这如何能拿到移书?他们虽是大部队送亲,脚程很慢,再加上公孙子都故意拖延时机,行军的速度就更是慢。然,郑国距离洛师不远,就算再慢,也有个限度,公孙子都已经几番催促祁律了。祁律摸着下巴琢磨,祭牙虽然“好骗”,是个傻白甜,但是他对叔父的话言听计从,若是直接与祭牙要移书,就算祁律是他名义上的兄长,祭牙也万不会给的,再者说了,祭牙答应了祭仲要把移书送到,是个认死理儿的。所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是绝对不会成功的,唯一的办法还是只能偷。如何能让祭牙脱衣服,是个技术难题,祁律试了很多次,但屡屡失败,只能再想其他法子。祁律不会武艺,祭牙是会武艺之人,虽平日里大大咧咧,但他们这些人睡觉的时候都仿佛装了一个雷达,一有风吹草动便会突然醒来,祁律想要趁着祭牙睡觉的时候拿走移书,也不太可能。除非有一个法子,能让祭牙睡得香甜,雷打不动。祁律苦思冥想之间,便见到公子小白咬着小rou手,咂着rourou的小嘴巴,一脸很馋很馋的模样,盯着膳房的方向。正是日落时候,营地扎下来,膳夫们开始忙碌起来,着手准备晚膳,几个膳夫提着一桶奶正巧路过。在这个年头,“有文化”的人是不喝奶的,奶这种东西蛮夷才会饮用,所以这些奶并不是给卿大夫们吃的,扔了怪可惜的,膳夫们也不在乎那些虚的,便自己留下来吃。祁律眼眸突然亮堂了起来,拦住那提着木桶的膳夫,说:“你提的这是什么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