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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少宗主饶命啊!我是被狄人威胁的,都是那些潞国死尸威胁小臣,小臣只是……只是假意投敌……”祁律眼看着四周平息下来,这才从天子后面走出来,说:“假意投敌?你刚才骂你们家少宗主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武曼额头上青筋直蹦,眯着眼睛,“嘭!”一脚踹开家宰,冷冷的说:“我武家满门忠烈,怎么会出了你这样卖国求荣的叛贼!?”武曼立刻跪下来,跪在地上,对姬林作礼两次,武曼行的是大礼,而且还叩了两次头,这显然是请罪的意思。武曼声音沙哑的说:“天子明鉴,武氏家门不幸,出了这样的叛国贼子,罪臣不敢包庇,愿将贼子交给天子处置。”武曼说着,顿了顿,又说:“罪臣教导无方,还请天子处罚,罪臣不敢有半句怨言。”武氏出了一个叛徒,而且还是联合赤狄潞国的叛徒,让赤狄人偷偷溜进了喜宴,如果今日没有智擒潞国细作,那么这喜宴上的天子、王室卿大夫,还有各国使者,怕是都要被潞国的细作捉住,成为阶下囚,简直是不可设想的弥天耻辱,因此这个罪过可不小。虽然武曼不并不知情,但这事情出在武家,武曼身为少宗主,确实有教导无方的责任。武氏壮大,很多氏族都看不惯武家,如果能趁机把武家拉下马来,那么其他氏族就可以上位,王室的关系盘根错节,想要武家不好过的人大有人在,这可是落井下石最好的时机。“天子,老朽有事起奏!”年迈的尹子突然颤巍巍的站出来,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众人看到年迈的尹子走出来,心里都有些幸灾乐祸,怕是尹氏和武氏又要掐起来了,毕竟尹氏和武氏不和,这事情谁都知道,如今武氏出了事情,尹氏怕是要第一个落井下石,其他人跟在后面捡瓜捞便能吃饱,根本无需麻烦动手。尹子跪在地上,却让人意想不到的说:“天子,武氏家宰虽然出自武氏,但今日大司马擒拿叛贼有功,功过相抵,实不该罚,尤其这些年大司马为我大周忠心耿耿,奔走沙场,抵御外敌,忠心可鉴,乃我大周不可多得之人才,乃我等臣子之楷模,还请天子三思啊。”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怔愣的看向尹子,不是说尹氏和武氏不和么?为什么尹子给大司马求情?其实在场的士大夫们不知道,尹氏之所以和武氏不和,并非是尹子的意思,而是外人挑拨离间的后果,尹子已经是两朝元老,见过的世面非常多,这样挑拨离间的小戏码,尹子自然透彻的厉害,他深知,大周想要强大,首先便是朝廷团结,一旦出现内讧,很可能让外人钻了空子。尹子又拱手说:“且老朽也有罪在身,老朽为了引出潞国细作,用假婚事欺骗大司马,最无可恕,还请天子责罚。”假婚事……武曼听到这里,侧头看了一眼退下喜服的黎子仪,他虽然还不是很懂,但看刚才那个场面,“尹四小姐”非但不是什么尹四小姐,而且还是黎国的公子,一想到这里,武曼心头登时涌起一股失落,简直是失魂落魄。姬林淡淡的说:“狄人细作混入我洛师,目的便是离间洛师内部,武氏家宰通敌卖国,最无可恕,但与大司马忠心耿耿,寡人深知大司马忠心,与此事无关,寡人一向赏罚分明,断不会错判。”他顿了顿又说:“尹子与大司马二人今日非但无错,反而有功,都请起罢。”姬林说着,唇角挂着一抹冷笑,说:“虢公,便有劳你将通敌叛国的武氏家宰和一干细作收押,好生审问,明日一早,寡人要召开朝议,请我王室大夫们来好生观摩观摩,这些狼子野心的细作。”“是!”虢公忌父公拱手说:“忌父敬诺!”他说着,挥手指挥虎贲军,说:“全都押下去。”“少宗主!少宗主!”“饶命啊——”“少宗主!少宗主救命啊,小臣只是一时糊涂……”武氏家宰一路大喊,很快便被押解下去,随着惨叫的声音渐渐远去,燕饮厅又恢复了平静。明明危机已经解除,卿大夫们却不敢大声喘气,当然是因着今日的场面太过出乎意料,本以为是一场喜宴,结果看了一场大热闹,天子将潞国细作一网打尽,不久之前天子刚刚平定了淮夷的叛乱,如今天子又打击了潞国的细作,诸侯使臣们虽莫不做声,心底里却暗暗有些心惊,只觉天子虽然年轻,但是实在不可小觑。姬林站起身来,展开袖袍,显得威严又俊美,他张开双手的动作在祁律看来,简直就像是孔雀开屏一般……姬林朗声说:“今日虽无喜宴,但智擒潞国细作,扬我大周威严,也算是喜事一桩,还请各位幸饮。”“天子幸饮!”“扬我大周威严!”“我王万年!”卿大夫们和各国使者立刻举杯,纷纷恭维姬林,上前敬酒,一时间燕饮又热闹了起来。对比热闹的燕饮,武曼一身喜服,却有些怔愣,今日他是来迎娶自己的夫人的,哪里想到夫人突然变成了男子,而且还变成了黎国的公子。武曼看到黎子仪走过来,忍不住说:“你……你是四小姐那个表兄?”黎子仪一身月白色长袍,和之前见面的打扮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如果说有区别,那便是两条月眉弯弯,那是武曼不久之前亲手给自己夫人画上的。黎子仪对武曼拱手说:“大司马,子仪见过。”“你……你……”武曼指着黎子仪,手掌都有些颤抖,最后一丝的侥幸也全都破灭。第二日一大早,天子在治朝召开了朝议,王室卿大夫们纷纷来参加朝议。姬林说:“晋国身为我大周的封地,却帮助狄人侵犯黎国,罪无可恕,虢公,那些潞国细作可招供了?”虢公忌父拱手说:“回天子,细作已经招供,晋国与潞国联盟,侵略黎国国土,确有此事。”“好。”姬林冷笑一声,说:“各位卿大夫以为,寡人派遣何人前往晋国申斥为好?”晋国如今虽然在内乱,但晋国的作风一直很强硬,想要去晋国申斥,需要一些胆量才行。这次外交诸侯的事情,有专门的部门管理,便是司行部门,其实就相当于后世的鸿胪寺,也相当于现在的外交部,主管诸侯之间的建交情况。司行部门一时没有卿大夫站出来回答,毕竟都有些忌惮晋国的手段。晋国在北疆,姬林的祖父周平王在世的时候,对晋国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基本不怎么管晋国,如今少年天子平定了淮夷,想要把手伸向北方,司行的卿大夫们心里都有些发憷。祁律这个时候站出来,说:“回天子,律有一人举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