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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讨论杀进临淄城的问题么?这分明是在陪小娃娃顽过家家!公孙无知说:“行行,退一万步,高傒他接到了小白的锦帛,愿意出城共商大事,但是你们可别忘了,怎么把书信送到高傒手上?临淄城咱们现在进不得,大司徒假意扣押了诸儿,一定会严加戒备的,但凡有人抛头露面,只会让大司徒起疑心。”他说到这里,一直没说话的天子突然眯了眯眼睛,突然说:“人当然不行,但是寡人可以。”公孙无知一头雾水,人不行?天子可行?怎么听起来,好像天子在骂自己不是人似的?怪怪的……其实天子说的是一句很直白的话,他这么一说,祁律立刻便明白了。一般人不行,但是……小土狗可行!如今小土狗被公子诸儿带走,已经入了临淄城,而且小土狗是狗子的模样,根本没有人会戒备小土狗,如果让小土狗穿梭于临淄城送信,再合适不过了。祁律微微蹙眉,低声对天子说:“可是……”天子知他是担心自己,立刻说:“无妨,没有甚么可是。”姬林执意留在临淄城,也是为了这样的时刻,能和祁律里应外合,否则小土狗早就趁机逃跑了,也不用等到现在。姬林凝视着祁律,说:“太傅要做的,只是抓住时机,便足够了。”祁律与姬林对视着,回视着姬林坚定的目光,突然闭了闭眼睛,点点头,说:“好。”众人便敲定主意了,公子小白去写移书,请高傒出城一叙,祁律顺便问了问高傒的喜好,当然,是口味上的喜好。高傒出城一叙,祁律自然要摆一个宴席,自古以来,虽然历史变化万千,但酒桌上谈生意这个道理,从来便没有改变过。公子小白正好写完了移书,歪着头,嘟着嘴巴,揪了揪自己的小头发,“唔——”了好一阵,苦恼的说:“高傒锅锅他……不喜食rou!”公孙无知震惊的说:“这天底下还有不喜食rou之人?”难得,天子也有点共鸣,毕竟天子也是rou食动物,无rou不欢,平日里不喜欢吃素菜,也不喜欢吃瓜果。公子小白说:“高傒锅锅口味而比较清淡,而且不喜食rou,素来都喜欢清汤寡水儿的。”祁律琢磨了一下,说:“喜欢吃素,那最便宜了。”临淄城,高子宅邸。夜色已经浓郁,一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走入宅邸,宅地冷冷清清,虽是高子府邸,但没有多少仆役,年轻男子推门而入,也没人迎接,兀自走进屋舍,“吱呀——”关上舍门。房舍里很是昏暗,男子点上灯火,暗淡的灯火照耀着男子的面容,约莫二十来岁,长相极其清秀,透露着一股子文弱书生的气质,彬彬有礼,白玉无瑕。正是高子高傒。已经是早春,但夜色弥漫着清冷,高傒身材并不健壮,反而有些单薄,他回身将门掩好,感觉室户有风溜进来,带着阵阵的寒意,立刻走过去,将室户掩上。时辰已经不早,高傒走进内室,似乎准备就寝,然而就在此时,突听“哐!吱呀——”的响动。高傒立刻惊觉,说:“何人?”空荡荡的屋舍,没有人回应高傒,但一股股冷风窜进内室,显然有人进了屋舍。高傒立刻起身,从内室转出来,空荡荡的外室,根本没有第二个人,高傒奇怪的看一眼室门,室门紧闭,但的确有冷风窜进来,是从室户溜进来。高傒转头一看,室户有个黑影趴在那里,仔细一看……“狗?”一只小土狗趴在室户的窗口,嘴里叼着一块锦帛,“吧嗒”一声将锦帛扔下来,丢进舍内,然后转头便跑,动作十足的灵动,别看小土狗腿短,但是弹跳力不错,一跳,小狗耳朵忽闪忽闪的,直接从室户跃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不见了踪影……高傒奇怪的走过去,还以为哪里来的野狗,随便丢了甚么在自己的舍内,定眼一看,却不是甚么死耗子之类的污秽,而是一块……锦帛?高傒弯腰将锦帛捡起来,哗啦一声抖开,快速浏览着上面的文字……夜色依旧很深沉,已经是后半夜。呜呜的夜风不停的吹拂着,仿佛是离人的呜咽声。临淄城外的水边很冷,因着临水,比别的地方都要冷上几倍。便是这样的水边,祁律端坐在岸边,地上铺着席子,席间按着筷箸承槃,似乎要燕饮甚么人。公孙无知冷的在一边跺脚,根本无有祁律的镇定安稳,咒骂着说:“都开春儿了,怎的还这么冷?冷死本公孙了!”孟阳走过来,将一件带毛的披风披在公孙无知肩头。公孙无知这才感觉暖和了一些,转头去看席间的祁律,绕着祁律转了好几圈,似乎十分躁动,一刻也停不下来。祁律手中捏着一只羽觞耳杯,正在喝热茶,一口热茶下肚,正好暖暖身子,仿佛无比的悠闲。公孙无知转磨一般围着祁律转,祁律淡然的一笑,说:“公孙,这样转下去,你可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发明石磨之人。”“石……”公孙无知诧异的说:“石磨是甚么顽意?”祁律很贴心的解释说:“类似于碾硙的物件儿,让驴子牵着,转个不停,便可以磨面。”公孙无知惊讶的说:“还有这样儿的顽意?当真是新鲜的紧……嘶,不对,君上您怎么说我是驴子呢?!”公孙无知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被祁律消遣了。第一次见到祁律之时,公孙无知只觉得祁律温柔无害,可是这后来……等公孙无知渐渐明白祁律为人的本质之时,便觉得祁律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稍微一碰就会被刺到!孟阳难得也被逗笑了,轻笑一声,说:“公孙,坐下来歇一歇罢。”公孙无知闲不住,但还是一展袖袍坐下来,坐在祁律身边儿,说:“君上,您说这高傒会不会来?都这个时辰了,再等便要天亮了!”祁律悠闲的说:“等等再说。”“还等!”公孙无知焦虑异常,突然想起了甚么,说:“诶?天子今儿个不来么?”祁律今日要宴请美人儿,公孙无知素来知道天子是最小心眼儿的,就因着自己偷看了一次祁律沐浴,便被编排了无数次。今儿个祁律要宴请美人儿,天子却一反常态的不跟随,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祁律笑了笑,说:“天子……送信去了。”“啊?”公孙无知没听清楚,更是一脸迷茫,不过祁律并没有再回答他。无错,天子这会子自然不会来。子时一过,天子便会从周天子变成小土狗,此时此刻的天子,正在临淄城内部,帮忙送信去了。高傒将锦帛捡起来,眯了眯眼目,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室户,小土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