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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谷老师也年轻,一个人带了7个班。但是他对每一个班的每一个学生都是那么认真负责,不管是倾听学生的烦恼还是教授他们知识,谷老师总是一丝不苟。”“我跟他是一个员工宿舍的,经常能看见他写教案到凌晨三四点。通过谷老师,我时常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够,不够关心孩子们。”“童彩跟谷老师的关系最好。一是因为她比较内向,又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插班生,还不能很好地去融入集体之中。谷老师也比较关注这个孩子,因为我们详细了解了一下她的家庭情况。来市一高之前她一直跟着外婆住在老家,直到后来她的外婆去世了,童彩的父母才把她接过来京市。但是一开始他们没想着让童彩去读书,而是跟着他们去一起打工。是谷老师在菜场买菜时发现的童彩,一看她明显就不像是成年人,就想着要找她的家长谈谈。”“谷老师就是一个一腔热血的愣头青。从学校里毕业,满怀热情地来到市一高工作。他太正直了,这也让他之后的路十分不好走。”“他跟童彩的父母争论了很长时间,终于让童彩的父母松了口,把童彩送去学校里读书。只不过这学费他们不会出,要让谷老师去帮童彩搞贷款,以后童彩自己还。”“当时他兴奋极了。我还记得那天我正在宿舍里批改学生们的卷子,谷朝阳就跑进来抓着我的肩膀使劲晃我跟我说,他劝回了一个失学儿童。”“可是谷朝阳只能帮童彩办下来市一高的贷款,其他学校他无能为力。童彩只是在老家里识了点儿字,断断续续听过几节课,根本不具备上高中的能力。我劝他放弃,他摇头对我说:‘我看着她眼里的渴望,我不能让她失望。所有人都应该有学上,他们有权利去接受教育!’接着,谷朝阳废了千辛万苦的功夫,甚至赔上了今年的年度奖金,终于把童彩送进了市一高。”“童彩也是个争气的。她知道自己跟不上大家,也知道自己与众不同,所以她去找谷远清借来了全部小学初中的课本开始自学,同时每天还不忘去听高一的课。有时候谷朝阳还会亲自去指导她一下,希望她能进步得更快。本来是一个互帮互助师生有爱的事,落在有些学生里就变了味道。”“童彩不负谷朝阳的教导与期望,在高二的时候成功变成了年级的佼佼者。但是背地里总是有流言说她跟谷老师的关系不一般,谷老师给她开小灶,每次考试还会给她泄题。”“流言蜚语是最容易传播的。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内容也变得越来越夸张,到后来连谷老师跟童彩恋爱的流言都传出来了。”“学校当时迫于学生们的流言和压力,撤掉了谷老师的一些职务,由我顶上。我不止一次地去劝他,让他别再做了,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学生而赔上自己全部的前途,可他还是不听。”“直到谷老师发现童彩脸上和胳膊上时不时出现的伤痕时,他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处在流言漩涡之中的童彩被所有人孤立,不少学生都去明里暗里地嘲讽她。她身上的伤也是同一宿舍的同学弄出来的。”“谁都没想到,这些半大点的孩子,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童彩写了一封长长的遗书,在谷老师的课上,跳楼自/杀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谷老师,说他没有师德,强迫学生。谷朝阳也慌了,他这么正直善良的人,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事?除此之外,他还十分自责。他认为是他没能及时察觉到童彩的异状,没能帮助她,最后才导致了她的自/杀。”“愿意站出来为他说话的人全都被撤职了,我犹豫了,没能说出事实,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谷朝阳被停了一切教学职务,留校察看。之后他就病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我跟他一个屋子,总能听到半夜他说:‘童彩来找我了,童彩来找我了。’”“说实话这挺瘆人的,不过我不信鬼神,只想治好它的病。可惜天妒英才,谷远清也自杀了,在我们的宿舍里,什么都没留下,就留给我了一封信,还有……”杜柏突然打断了主任的回忆开口道:“还有一块手帕?”“啊对,警官,您怎么知道的?”主任有些惊讶。杜柏指了指他手上刚刚拿着用来擦眼泪的手帕,下面的小角上秀了一个秀气的“谷”字。第107章、对不起。“不愧是警官。”主任叹了口气,把手上攥得紧紧的手帕朝着杜柏和姬宣静展开,清清楚楚地露出了上面的“谷”字。“全校老师都自发地组织起来去给朝阳捐款治病,他在大家眼里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朝阳的病很奇怪,他只是一天天衰落下去,但是医生根本查不出任何原因,只能先给他上着营养,每天都化验他的血液。”“谷老师他好像自己本来就没想着能治好,从被送进医院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彻底地放弃了。我每天都从食堂打上饭带去医院给他吃。他一直都是那样,两眼放空地躺在医院的床上,面色平静而又祥和。”“他对医院说,没必要再把这些救命的仪器给他用了,他快死了,把这些资源给那些还有救的病人用吧。”主任回想起那件事,不由得加重了语气,有些生气。“他以前是那么一个阳光的人!就是因为这件事,彻底失去了他的坚定和信心。我在病房里跟他大吵了一架,之后去跟医生说,一定要救朝阳,钱我们大家都会想办法,决不能听他的撤仪器。”“其实大家都知道,朝阳他可能很难挺过这一关了,但是我们或多或少都接受过他的帮助,还被他开导过。人总是会死的,但谷朝阳不应该以这种方式死去。”“可就算挂着营养吃着饭,他还是rou眼可见地消瘦下去。一开始先只是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头的样子,再后来就是全身的器官都开始慢慢衰竭,坏死。”主任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天。他站在ICU的病房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病床上骨瘦如柴的谷朝阳,焦急却又无能为力。仪器在滴滴作响,他的面上架着呼吸面罩,可呼出来的白气都已经是微不可见了。“在全身器官衰竭的情况下,已经昏迷了有快一个星期的朝阳居然醒了过来。他还是像以前那样,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颤抖着说出了一句话。”我要捐献我的遗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