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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邱天元失了理智,想要追上去,班主任只是个中年妇女,根本拦他不住,只能用力推了他一把,吼道:“你给我留下!把事情交代个清楚!白椿岁那儿有他家人处理,你去什么凑热闹!”白椿岁送去急救了,而学校必须给他的父母一个交代。和邱天元打架的人已经被叫到办公室盘问了一会儿,他也没想过会造成这么大的后果,邱天元到时他已经哭了起来,辩解说:“我真的只打了一下,没用多少力气的!”见到邱天元,他又急切地喊道:“事情都是他挑起的!老师你也看到我脸上的伤了,都是他打的,真的不是我的错啊……”而邱天元一句话都不想说。白椿岁生死未知,他的心好像也随之被牵走了,牵到了一个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去。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他全无辩解的欲望,抿着唇,面无表情。55.在场的人并不少,邱天元不说,老师自然也能从围观的人那儿问出情况。言语挑衅过后两人斗殴,白椿岁劝阻不得,拦住邱天元时,被人从背后打了一拳。谁也不知道他有心脏病,当时情绪正激动着,又被一拳从后背正中心脏,就那样倒下了。挑衅的内容不便在老师面前说出来,另一人再次被逼问时,说得吞吞吐吐:“我就问他和白椿岁处得怎么样而已……他们两个人不是走得很近吗,还两个人住在一起!大家都在传……”班主任转向邱天元:“是这样吗?”邱天元冷冷地盯着那个人,盯得那个人心虚万分地别过脸去。班主任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让他下去,办公室里只剩下自己和邱天元时,她叹了口气,说:“最近有什么流言,老师也不是不知道。本来这两天就想找你谈一谈,谁知道今天晚上就发生了这种事。”邱天元垂着头:“对不起。”她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你坐下。”拉了椅子给他,她又道,“你知道现在的问题在于哪里吗?”邱天元道:“我不该冲动和同学打架。”他只想快点结束掉这形式的问话反省,认错也好处分也罢,快点结束让他去找白椿岁吧。光是想到白椿岁现在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接受着什么手术,他就头皮发麻,忍不住身体的颤抖。原来他发自真心害怕的时候,也是会有这样懦弱……没用的反应的。班主任看他心不在焉的神情,语气变得严肃:“不是这个问题。”她道:“场面话我也不跟你多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学校肯定要给你处分,但现在不仅是学校,你知道白椿岁家是什么背景吗?”教师说这样的话题,显然还是有些可耻,但她顾不及了。“本来我就想劝说你,尽早和白椿岁分手。早恋已经违反了学校的规定,你们双方都是男性更加麻烦,当然我不是说你们这样的关系就一定不健康,但你们这样对彼此的未来和学校的形象都会造成不良影响。更何况,白椿岁的父母对他相当……”她找了个合适的形容词,“溺爱。”“你明白吗?”她问,“白椿岁从小带病,他的父母对他是十分紧张的,本来你们在一起的话就有可能招来他们的意见了。哎,我也有错,我今天就应该找你谈话的……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事情已经发生,还这么严重。光是学校的处分,不一定会让他们满意。”邱天元当然听出了她的潜台词,沉默不语。班主任道:“我已经联系了你的父母,他们来接你了。你先回家去吧,反省几天,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会记大过也说不定。”邱天元一动不动,班主任问:“还有什么事吗?”他才哑声问:“老师……能不能给我白椿岁父母的联系方式?”他想要知道白椿岁现在在哪里。刚才说了那么多,那么重要的事情,可能关系到他的未来,关系到他的学业,但他一点也听不进去。每时每刻每分每秒,他都在想着,白椿岁现在怎样了,急救的结果到底如何。被现实和意外扇了个巴掌,尝到了痛处,邱天元才第一次知道了追悔莫及的滋味。班主任遗憾地摇了摇头:“这要等明天他的父母来学校了,和领导沟通后,看结果如何,我自己不好决定。而且……”她顿了一顿,“他们现在应该正在医院,我觉得他们不会想要接到你的电话。”邱天元不死心:“那白椿岁去了什么医院……”“第一医院。”班主任道,“但医院有那么多科室,那么多病房。你还是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在家里等着吧。”回教室收书包时,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班级,陆诚急得头发仿佛都有焦味,看他终于出现,不断地低声问着:“到底怎么回事?!”邱天元摇摇头,道:“回去说。”拿着书包先下楼了。来接他的是正好下班的爸爸,骑着电动车,见他面先叹了口气,倒也没有骂他给自己惹事。“你都做了些什么?”骑车的时候他才问。夜风呼呼吹过,春天已经到了,但今夜的风中却残留着寒气。邱天元拢了拢外套,说:“老师都和你说了多少?”邱爸爸道:“该说的应该都说了。”“那为什么还要问我。”邱天元问。“我想听你自己的说法。”邱爸爸语气平和,“你自己是怎么觉得的?”他是个温和的中年男人,邱天元常常和mama斗嘴,而他总是担当和事佬角色。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邱天元就从来没听他用激烈的语气说过话,即便是现在这种儿子犯了大错的时候也一样。邱天元忽然之间眼睛有点儿酸,他不平稳地呼吸了好几口气,思考着应该怎样说,梳理着自己混乱的大脑。他可以轻轻松松地写出范文级别的文章,可以条理清晰地把自己的所思所想都组织完美,但他这样沉淀了一分钟后,脱口而出的却是:“我……很喜欢他……”老师可能不一定有说“同性恋”的事,可能还想帮他在父母面前留点面子,可能会用其他模糊的理由作为说辞。但邱天元把这句话说出来,他没有感到一丝的害怕,不害怕被父母责骂,不害怕面对“出柜”这种他在今晚之前从未想过的事。他只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白椿岁,白椿岁那些让他觉得喜欢到不得了的、乖巧可爱、生机勃勃的表情,与白椿岁病发时、仿佛命悬一线的模样。邱天元没有哪个时候像现在这样,这么深刻地意识到“生”和“死”只在一线之间。谁对谁错对现在的他来说不具有重要性,他控制不住地想,如果这件事没有发生,白椿岁就不必面对这样危险的情况,如果他那时候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