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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延的态度,便冷著声音说。「是这样……武先生现在已经不在咱旅店了。」「甚麽?」「因、因、因因为………武先生的房钱……是、是徐先生付的。」大概是看武昇摆出不满的表情,那经理便结巴了起来,竟是身体都要往后退,「所、所以……徐先生走了,我、我们也请武先生离开。」最后那句,他说得极小声,几乎是含糊的带过的。武昇消化了这话的意思,便厉声道,「你说……你们把他赶走了?」「不、不不不不……我们是请他离、离开……」这会儿,却是有从外头回来的住客大声嚷道,「经理,旅店后街倒著个血人,半夜可吓人呢﹗听说是你们抬出去的?这造的甚麽孽啊?」那经理顿时便哑巴了,武昇狠狠的厉了他一眼,飞也似的跑了出去。早些时候,二楼传来一声枪响,整个旅店都能听见。徐洪吉怱忙跑出来,那手心还滴著血,蔓延了一地,把经理和员工都吓坏了。他们随即走到二楼去察看,就见徐先生的房间关得严实,旁边武子吟的房间门却是半掩著的。他们进房去,便看到一脸血的武先生倒在床上,员工们吓得不知所措,经理却是当机立断,马上指示他们把人丢到酒店外,怕他死在房间要沾晦气。「经、经理……这样真的好吗?」有员工便迟疑的说,「这可是人命啊﹗」「你瞧他脑袋都是血,就是等著断气而已。」经理便道,「救不了的,不如不救。」他就瞧著那床单、牆壁上都沾了血,心痛地道,「欸,这可要抹乾淨……」谁想到这个半死不活的人竟是认识军爷的,且不到一个时辰,军爷便找上门了﹗那经理还觉得自己冤啊﹗要是军爷生气,一枪把他毙了怎办?武昇在后街找到倒卧著的子吟时,对方已是不省人事,头上滴落的血把白衬衫都染红了,武昇连忙弯下身,颤著手去探子吟的鼻息、温度,幸好,人还剩下一点活气。「子吟﹗是我、是武昇﹗」他说著,声音低哑的隐忍著情绪,「我马上带你去医馆。」此处并没有像盛京那样大规模的洋医院,武昇只能把他抱去附近的医馆,大半夜的叩门救命。武子吟再次醒过来时,头部剧痛,睁开眼睛彷彿也是一阵折磨。他感觉到身下火炕的温暖,还有身上柔软的被褥,一瞬间有些迷惘——他以为自己死了,不能活著去找大哥了。闭著眼假寐了许久,头部痛楚依然没有消去,子吟试探著睁开眼,入目的事物却是朦胧的,看不得真确,他勉强辨出这是个民房,并不是旅店的房间。如此过了一会儿,他便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军靴踏在地上的脚步声是他所熟悉的。他听著那步伐渐行渐近,便睁大眼看向来人,心裡竟是有了不设实际的冀盼,会不会是大哥……可眼前人却是武昇。竟是武昇。子吟迟疑的开口,「武……昇?」武昇端著一碗药,正打算和昨天一样,给昏迷的子吟嘴贴著嘴的哺药。这行为固然是为了照顾病人,却也存著几分私心,说不上光明正大。如今看到子吟竟是毫无预兆的醒了,睁著一双迷茫的眼睛看著自己,他不由心虚,手一抖便打翻了药碗。浓烈的药香便在房裡弥漫,对著已经清醒过来的子吟,武昇便像是要做亏心事、却给逮了个正著。他结结巴巴地道,「我、再……再去煮一碗。」也不待子吟回答便马上跑出去了,同时被大夫骂了一顿。待武昇再次进来时,子吟已是完全的清醒了,眼瞳抓回了焦距,能清楚看著武昇的脸容。看到药来了,他撑著身体便坐起来,抬头看向武昇,「……你怎麽会在这裡?」武昇把药碗小心放到了一边桌子搁著,回道,「少帅让我来接你。」「是这样……」武子吟一怔,想到该是二哥安然无恙到达上海,再通知大哥了,一颗心便安了下来,「谢谢你,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小事儿……」武昇知道子吟指的是小陈那一次,他垂下头,心裡有些惭愧。那时他不过也是要去偷看子吟洗澡,若不是小陈走在他前头乱来,他便不会向少帅告发。回想当时少帅的反应,他肯定是当时便察觉到了自己的立心不良,只是一直隐而不发到现在。白镇军威严的警告犹在他心裡迴响,武昇觉得好像有把刀子搁在他的卵蛋上,随时便要砍下来。「子吟,你与那姓徐的商人发生甚麽事?」武昇看著子吟头上缠的布条,便一敛神色,先问了正事,「听说你们在旅店发生衝突了?」「嗯。」武子吟垂下眼,却没有再多解释,他实在说不出自己竟是被徐洪吉看上了。大哥总说他招人,他觉得莫名奇妙,自己好端端的,又怎麽会招人呢?然而……经过了小陈那次、还有这一次,他都禁不住要猜疑,自己是不是某些举动做了错误的暗示?可这话,他对谁也问不出口。武昇看得出子吟不欲多谈,便不敢再问,他站起身,把药碗小心奕奕的捧来,「先吃药?」武子吟颔首,掐著鼻子一口灌下去,同时又问武昇,「我们甚麽时候回军营?」「过几天。」武昇看著子吟沾了药汁的唇边,怔怔的有些入神,「大夫要观察你的情况。」「没事儿。」武子吟只想快些看到大哥,便要撑著手下床,「我现在就可以走。」「别逞强。」武昇忙按住他,「这头部撞击可大可小﹗大夫还要给你扎针哩﹗」「可……要是几天后军队离开了临江怎麽办?」「出发的时候我便发电报问清军队的位置。」武昇瞧著子吟那逞强的模样,心裡直抽痛,「你且在这裡多休息,大夫说你能走了,咱们再走。」武子吟心裡焦躁﹐急著想见大哥,可脑门却像是嵌了一枚七寸长钉,尖锐的刺痛了他。武昇说他被砸的时候是在床上,柔软的垫褥卸去许多力道,才幸运的捡回一条命。喝了那药不久后,子吟便觉得天旋地转,混身的发冷,就是不对劲儿。大夫便勒令他哪裡都不能去,直至这症状全好为止。武昇回了旅店一趟,把子吟的布包要回来。那经理本以为子吟活不了,便想私吞了包裡的银票。如今武昇阴沉著脸来讨,他就蔫蔫的原璧归赵,分毫不敢贪。「谢谢你。」子吟接过失而复得的布包,首先便要确认嚷儿的遗物还在,旅店的人把他抬出去时,他是还有知觉的,清楚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见著经理把自己的东西拿走。子吟总以为人皆有恻隐之心,人性总是向善的,可有过这次的经历,他便不会再对陌生人大意了。被徐洪吉压著只有噁心,并不可怕;可眼睁睁的看著嚷儿的枪被夺走,却是莫大的悔恨。武昇看子吟珍惜的把髮钗握著,便意会道,「是白三小姐的吗?」「嗯。」子吟颔首,「嚷儿送我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