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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著行当,虽说这只是护送子吟,少帅却还让他带了枪、子弹,还有不少的衣服、吃食。东北离上海确实是远,可也还没到这麽远呢,这行装简直像要远走他乡一样……可武昇从不质疑少帅的决定,便只照著对方的吩咐打点了。他就站在车边,等著少帅和子吟走来。昨晚他在房外守夜,眼观鼻鼻观心,听了许多令他血气翻腾的牆角,可心情没有因此而雀跃起来。因为后来子吟哭了。他哭得压抑、断续,好像要把自己的悲伤强嚥下去似的。他听到少帅安慰子吟的声音,二人一夜说著爱话,可武昇的心还是一揪一揪的痛,恨不得自己也在床上,一同的安慰他。武昇正在绮想之时,白镇军与子吟来了,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著,子吟的眼眶肿得像两颗核桃。武昇忙一敬礼,说,「少帅早。」「嗯。」白镇军看了他一眼,便开了车门,亲自送子吟上车,「我已经通知朱利安,他会接应你们。」武子吟看著敞开的车门,垂头认命的坐了进去,就攥紧自己手上的小布包,不说话。「武昇。」白镇军朝愣在一旁的武昇喊道,「过来一边说话。」武昇心裡直打鼓,第一反应便是自己听房给少帅发现了。在白镇军把他带到一边去时,他竟是不打自招,「少帅……我、我就是听一下你们的……我不会对子吟做甚麽……」白镇军蹙紧浓眉,「听甚麽?」武昇便结巴著说,「听、听……」「我让你站在门外守卫,你听甚麽?」白镇军压下了声音,重覆道。「我、我………」武昇看少帅扳著脸像是随时要把自己挫骨扬灰,便不住的道歉,「对不起少帅、我就是好奇…我不敢了﹗以后都不敢﹗」白镇军却垂目看著武昇,并没有说话,彷彿在想著怎麽评价眼前的年轻人。他觉得武昇那鼠胆子可怜又可笑,听著自己喜欢之人被他人佔有,该是只觉得无奈和悔恨,然他待自己,却是始终如一的尊敬和服从。武昇在战场的表现,白镇军也亲眼看在眼裡,这年轻人认真、有毅力,所以知行才如此的讚赏。「你那麽喜欢子吟麽?」武昇抬头,看著少帅的眼神似乎并没有杀意,倒是单纯的问话,他便本著对长官的忠诚,说,「喜欢……」「喜欢多久?」「从……一起洗过澡后就喜欢。」武昇把头垂得低低的,竟是豁出去,把不能说的都说了。白镇军便沉默了,却是觉得自己犯了人生最大的错,便是一起始把子吟丢进一群色胚子裡去,还无防备的裸程相对了。「少、少帅……」武昇便小心奕奕地看他的眼色,「我对子吟、没打算怎样……」「武昇。」白镇军突然一整神色,喊了他的名字。「是、少帅。」武昇便反应的一抬腿、立正站好。「你不用回来。」白镇军说,「今后,替我把子吟照顾好,时刻确保他的安全。」武昇一怔,竟是难以置信,「少帅……你不用我了吗?」「不,但我需要一个人、保护好子吟。」武昇对子吟并不是单纯情欲的渴望,他能看出对方小心翼翼的护卫,是发至内心的珍惜,这样他才能安心的让子吟离开自己的身边。「少帅……这、我……」武昇却是心头大震,军营已是他的归属,他没想到白少帅要他送走子吟,竟是连带也把他送走的。武昇心裡竟是乱得慌,他不知道自己该说甚麽。能与子吟朝夕相处,是他梦裡的景象,他一直渴望要成为少帅,却没想到有一天,少帅竟是亲自让出位置,要自己顶上。武昇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却是意外的没有想像的狂喜……他心裡想的,却是这一战裡死去同袍、上司,自己苟活下来,是想要承继他们的意志战下去……「抬起头来,冯知行就不满意你这怯懦的态度﹗」白镇军瞧他简直怂得不像个汉子,便厉声的骂道,「多大的人了,慌成甚麽样子?」武昇听到了冯师座的名字,却是有如一盘冰水倒头淋下,把他一脑子的混乱都压制下来了。他便咬著唇,整肃脸容看著少帅。从来没有反抗过上司命令的他,竟是头一次想要这麽做了。可望著高大威严的少帅一阵,武昇积攒的勇气,还是终究不足以让他说出自己的意愿。「少帅,我一定会让子吟安全的。」武昇领命道。「嗯。」白镇军满意的颔首,却是在后加了一句,「别想趁机打他主意。」武昇心裡一咯登,又不会说话了。白镇军意味心长的厉了他一眼,随即昂首阔步的走回汽车处。武子吟坐在车裡,掐紧了布包,垂首发怔。待二人回来了,才回魂似的抬起头,看向他们。「子吟。」白镇军弯下身,靠在车门边上与心上人告别,「路上小心。」武子吟眼裡又泛了水光,竟是顾不得武昇看著,抱紧了大哥的肩,很深很紧的吻他。武昇便坐在驾驶座上,目不斜视,装作自己是个摆设。白镇军也怜爱的回应著子吟,心裡是欣喜而满足的,经过了这长久的相知相许,他终于是得到了子吟的心。「大哥。」武子吟便蹭著大哥的唇瓣,低低的用气音说,「我等你。」白镇军没有回应他,只是揉了一把那头短短的髮蔫,让他爱不惜手的触感。汽车徐徐的开出了军营,一路驶远,入目尽是东北雪原的风景。武子吟把视线投向车窗外,一路的想著大哥,想著他来东北以后经历的事情,兀自的出神。盛京白府。白震江提著一个箱子,蹑手蹑脚的从侧门走出来,他走得鬼祟,既怕被家裡的下人发现,也怕被街外人瞧见。天知道他这探头探脑的动作却是那麽的可疑,手裡提的箱子更是彰显了他离家出走的意图。便在他小心翼翼的反掩侧门时,一道高挑的军装身影停在跟前,把他截住了。白震江脸色一青,抬起头,就见眼前站著的军人那张脸恁地眼熟,可他明明是不认识的。「四弟,去哪裡呢?」来人主动的说话,露出一个让白震江熟悉的笑容,那腔调却是故意压得轻柔,像个女儿家似的。白震江这回便不止是脸青了,他就像光天化日活见了鬼似的,大大的尖叫后退,连皮箱子都扔到地上。他转身,就要家裡跑,可身后一道蛮力猛然拉著他的衣襟,把他整个扯回来,压到牆上。白震江看向来人,浑身都在抖,只觉得匪夷所思、有限的脑袋卖力运转,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眼前的军人是个纯粹的男子,就是那长相很俊美、近妖了,五官是那麽的精緻,可以看得出少年时候,肯定是个难辨雌雄的美人儿。他比震江高大多了,虽还没到大哥二哥的程度,却是足以把自己完全压制,那手劲压得自己骨头生痛。这人说话的语调,便对应了震江脑海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只是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