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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之高的。「你也晓得,俄国这几年正在内战,南俄的红白军每天都在争夺西伯利亚铁路段,华俄的联繫几乎是断了。」朱利安摆出遗憾的表情,「就是我们德国领事,要越过蒙古边境与南俄城市通讯,都是被禁止的。」白怒洋便抿了抿唇,垂下眼睫,因为他清楚知道这是事实。他觉著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希望,却是下一刻又沉入了茫茫的大海。俄国的国土比华夏还要大,如今又是处在战乱之时,他若无线索,又如何去寻人?更何况盛京的战事随时要再开,他压根儿无法离开中国。怒洋便沉默下去了,露出阴沉不豫的脸色。「这样吧……」朱利安便凑上前来,一脸热心的说,「一旦中俄恢复通讯了,我便让驻俄的德国领事馆帮忙寻人?」白怒洋听了,好一阵不说话,末了便苦笑的拍了拍朱利安的肩膀,「谢谢你,老朋友。」「别这麽说。」朱利安翘起了唇,「那麽、为了庆祝我们久别重逢,今晚不醉无归?」最后那句,他还佻皮的用华语说了。「好。」白怒洋便点头应和,「反正我也无处可归。」他来上海便直接往朱利安的公馆找人,连酒店也没有住上。朱利安便从厨房取了许多的啤酒,与怒洋移步到花园去拼酒。刚刚圆了一个高明的谎,把怒洋忽悠过去了,朱利安便为自己的聪明而得意洋洋。他一旦高兴,便没有节制的喝酒,又说起了许多与怒洋当年军校的趣事,乐不可支。「你……那时多少高年级喜欢你……看著像个女孩子似的……没想到一找上我,就说要买人,男女都要。」「那时我想,这可是白的meimei……我要不要跟大白二白说一声好……」怒洋笑了起来,他不像朱利安那般大口大口的灌酒,只是有节制的、小口小口押著。他听著朱利安大舌头的说了许多,直至最后甚麽也说不出了,就躺在长躺椅上打呼。「朱利安?」怒洋便推了他一肘子,又喊喊他的名字,「朱利安?」那洋人特有的白皮肤已经给酒精染红了,朱利安打著长长的呼噜,直直的堕入了梦乡。怒洋便缓慢地放下啤酒瓶,回身进了屋子,直上了二楼朱利安的房间。看到那张宽大的西洋床上竟是罩著鸾凤喜被,白怒洋便皱了下眉,低声质疑道,「甚麽品味……」他在朱利安的睡房翻找,从衣橱到床头柜子,每一个抽屉都小心的打开来看。终于是在床头柜子的最底格找到了一摞书信。彼此都是老朋友了,怒洋一看到朱利安摆出那种公事公办的客套笑容,便知道对方没有说实话。那种技巧的逐步渗入谎言的说辞,怒洋也在军校学过,忽悠一般人可以,忽悠成绩比他还优秀的怒洋,可是班门弄斧呢﹗更何况朱利安还热心的表示让德国领事来帮忙——怒洋认识他这麽久了,还没见这家伙这麽热络积极过,他总是把公私分际切割得非常完美的。隐瞒真相的原因并不重要,重点是……怒洋看出来了。他打开床头灯,仔细的翻看每一封书信,这都是私人的信件,有来自德国的家人、朋友。他便看到了其中一小叠,格外用丝带子缚好。地址写著俄国的伊尔库茨克,某个村的名字,正是子吟写给朱利安的明信片。怒洋一看到那熟悉的字体,眼眶便红了。第一百一十章、不破第一百一十章、不破怒洋沉默的翻阅著子吟与朱利安的通信。三年前捎来的明信片最多,说子吟与二哥会合了,也见著娜塔莎与孩子,怒洋万分惊讶,他离开时,还不知道二哥竟是有妻子和孩子的,那位女性既是俄人的名字,那便合理了,二哥这必是为了安家而去俄国的。信的大部份内容都是用德语字母拼出的汉语,竟是要朱利安帮忙购买军火,运到东北给武昇用的,他与花旗银行安排了,只要收到德国人的军火帐单,便会自动打款付帐。通信的次数渐渐变得稀疏,确是如朱利安所说,这一年他与子吟几乎是没有联络的,最后几封的内容都是一样,子吟说他一切安好无恙,勿念。可怒洋比对著刚到伊尔库茨克时,子吟那积极的回应,却是觉得这些句子如何都不是安好的意思。是战乱?生活艰苦?让子吟逐渐失了敍述近况的兴致?或是他并不方便与朱利安说,怕写在信裡被第三者瞧见呢?怒洋把那地址深深的烙在脑海裡,才把那摞书信小心翼翼的放回原位,收进那最低层的抽屉。然后他便回到花园的草坪,坐在长躺椅上继续喝啤酒,小麦的苦味滑过喉头,正是一种良性的刺激,能为怒洋那惶急的心情降温。他恨不得马上便出发往伊尔库茨克,却有一箩筐必须处理的事,目前情况,要跨越俄边境恐怕得费一番的功夫,也要与马鸾凰交代。经历了这数年,他与这位女枭雄已是建立了一段奇异的友谊,羁绊也越来越深。这马家的兵,也是他的责任了。怒洋一夜未眠,便是在脑袋裡梳理身边的琐事。旁边的朱利安打呼打得很响亮,躺椅载不住那大个子,长胳膊长腿都伸出来了。老管家作息定时,晨光一照到房顶,便也起床准备早餐。他刻意先走出花园看看情况,便皱著花白的眉,摇头晃脑,「你们这些年轻人﹗有床不睡﹗昨晚是喝多少了?」朱利安听到老管家精神奕奕的喊声,只迷濛的吧塔了一下嘴巴,继续的睡。「老朋友相见,喝得太高兴了。」怒洋见科林来了,正好方便他告辞,也就不等朱利安醒来,「我有事要先回盛京,麻烦你与朱利安说一声,我日后再来拜访。」「不吃过早餐才走吗?」科林倒是略有些意外。「不了。」怒洋垂下黑长的眼睫,礼貌地微笑道,「有要紧事。」怒洋乘了铁路、再换汽车,就是最快能回到盛京的方法,也用了大半天日程,他先回去了白府老宅,刚一入门,便听到了马鸾凰咬喝的声音,无人回应,就是她发了狠的骂。白府如今,已是改成马白府,马字压了一头,毕竟马鸾凰的兵驻在盛京,她的威名远比怒洋响亮。怒洋为父亲置办了一个京郊的别墅,靠近颐和园,远远还能看到卧佛山。白府的女眷全都一度送去,白夫人与数位姨太太很是喜欢那新住处,正是颐养天年的宝地。这事是託马鸾凰出面代办的,说是要徵用白府,不得已把他们迁到别处。为免白夫人多疑,怒洋自那日与父亲一见,便没再露面,白老爷却是心下了然,是他的好女儿、儿子的心思。不汰旧,无以换新,至于白府裡的长工,看著那一张张从小瞧著大的脸孔,望著自己却是露出陌生恐惧的表情,怒洋便情愿把他们遣散了。如今这马白府,便是一家三口的居所,说是三口,却又不算一家,怒洋住在此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