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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华夏了吗?」「嗯。」子吟颔首,「不回去了。」「就算是你真欠二哥了,你打算像这样……偿还到甚麽时候呢?」怒洋问。子吟便抿了抿唇,心裡也不是不知道,只是经过这些年,他竟是有些习惯了这强凑成的一家三口,甚至觉得生活就这样,也算不上坏的。当然,也是有许多的遗憾,比如他再也见不到大哥、也回不到家乡看爹、娘、子良……然而伊尔库茨克的人都很好,生活平凡而安定,其实……也挺符合子吟对家的憧景。「或者……待沙赫成年、能够自立以后吧。」他很喜欢沙赫,是真的把他当自己的儿子,小家伙现在便是子吟整个的世界。当然,还有一方的角落……是留了给二哥的。「你真的很喜欢沙赫呢。」怒洋看著子吟柔和的表情,感慨地道。「嗯。」子吟应道,「我此生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所以、正好便把沙赫当成亲生的吧……可这只是我一厢情愿,就不知道二哥会不会答应……」「他没资格做判定呢。」怒洋便冷笑说,「带大沙赫的人是你,他甚麽也没干啊。」子吟便苦涩的笑了,话虽这麽说,可毕竟父子血浓于水,沙赫现在不懂,就会黏著自己,可将来一旦知道自己是害死他母亲的人,就不知道会做何想法了……「怒洋,你要跟我说的是甚麽事?」子吟抬头,定定的看著怒洋。怒洋便停下了脚步,他伸手把子吟抱进怀裡,垂著长眼睫看他。怒洋有过很多的人,男女、华洋人都有,要说皮相,比子吟出色的大有人在,可是他们都不能让怒洋上心。在认识子吟以前,他并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喜欢一个人的。喜欢得……即使不能完全的佔有他,也想要待在身边,疼爱他、守著他。可偏偏,当他想要认真的时候,老天爷却给他开了一连串的玩笑。怒洋竟是有些紧张,他怕与子吟小心经营的感情,会因为孩子的存在而受到破坏。因此才拖到现在,依然难以启齿。「子吟……」怒洋便低声说著,「我没有与你说这件事,是因为这并非出于我所愿,然而却是发生了。儘管如此……我已是无法不能把这当成没有发生过的。」「怒洋?」子吟便蹙起眉来,简直要被这段撬口的开场白弄糊涂了,「到底是发生了甚麽?……咱们是夫妻啊,你便直说出来……有甚麽…我们也能一同解决的。」怒洋便定定的看著子吟的眼睛,想要开口时,却感觉喉头是如此的乾涩。「我………」怒洋看看子吟,看他一直是关心担忧的神色,便终于按捺著忐忑,徐徐开口,「在重伤昏迷的时候遇到马鸾凰,她曾见过我的照片,认得我是白嚷,便把我带回军营去治伤。」子吟便颔首听著。「马鸾凰这人……与我是挺相像,我们都是不择手段的人。」怒洋想起那家伙,也是只能无奈摇头的,每次和她较劲,便觉著是和自己较劲一样,「西北有三马,正是出色的马家三兄弟,马鸾凰的父亲总想著收她兵权,让她死心嫁人去。她便想出一个主意,让她父亲再也不能逼她嫁人。」子吟便呆愣地睁了眼,一瞬间也想起了自己入赘的原因。嚷儿当时不正也是面临著同样的境地,才不得己决定与武家结亲的。即使成亲以后,白老爷也是总仗量著要取走嚷儿的兵权。而马鸾凰并没有走怒洋这条路,而是更激进的、让他的父亲不能再逼她嫁人。子吟彷彿已预料到了故事的后续。「……她生了孩子……」没人愿意娶一名带著孩子的女人,而马师令既是有后了,也已尽了她作为女儿家的责任。「嗯。」怒洋便下意识的攥紧了子吟的腰,一字一词,缓慢的吐出,「那时我受了重伤,动弹不得,她便……在药裡下了壮阳的药料,强行与我欢好了。」武子吟便怔怔地看住怒洋,彷彿还在理解他话裡的意思。「马不破……是我的儿子。」怒洋垂眼说道,「马鸾凰生产的时候,我便暂代了军团的指挥,之后……得知了你在伊尔库茨克,我便卸下职责,一路寻你来了。」「你的………儿子?」子吟沉默了一阵,才嘶哑的挤出了这句话,「怒洋……你有儿子了?……」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是在做一个荒谬的梦呢。「我和马鸾凰就只是合作关系、我们对彼此没有任何情意。那家伙……生来就是喜欢女孩儿的。」怒洋连忙把子吟攥得紧紧的,「只有那一次……就为了借我的种。」「可是、你说她喜欢女孩儿……那她喜欢白嚷吗?」子吟声音乾涩地问,「她早就看过你的照片,那麽她可是对女儿身的你感兴趣,才救了你的呢?」怒洋便呆住了,他从来没有这样想过。那时他伤得那麽重,整日都是神智昏沉的,可马鸾凰自知道他是男儿身后,便一直骂他欺诈,说她白仰慕了三小姐那麽久。他就是冷笑,并没有多理会对方。「就算是……那也是一个不存在的女人。」怒洋并不以为意,「马鸾凰只是借我来达到她的目的,除此以外,便没有其他的了。」就像当年,他与武家订的婚约一样的算计手段,可不同的是,他却因此而爱上了子吟。子吟便怔怔的不说话,胸腔裡一阵发酸,竟是不知如何描绘那份感受。衝上脑门的是难以名状的怒意和难过,因为怒洋竟是已和一名女子有了子嗣,还在一起三年之久,可子吟却不能怪罪怒洋,因为马师令是乘人之危强逼他的。更何况,子吟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怪罪怒洋。胸口酸痛难受,是因为子吟想起当年的守岁夜,怒洋听了一晚上他与大哥的爱语。光是现在,知道怒洋被马师令强逼了,已是让子吟难以忍受,那麽怒洋当年的心情,又是如何的心如刀割呢……「怒洋,我很生气。」子吟便抬起手,摸著妻子的脸颊说,「可是我抚心自问,实在没有责问你的立场。」怒洋便怔住了。「就如我那天所说,我已决定在这裡带大沙赫了。假如……你想要和马师令组织正常的家庭,我是……不会阻止你的……」子吟说到这裡,声音便压得很低,还带了一些隐忍的嘶哑,「毕竟……本来我也辜负了你……」「你说甚麽呢﹗」怒洋眼眶瞬间便红了,顿时要把子吟揉进怀裡去似的,「傻瓜,谁说要正常的家庭……你便是我的夫君……我嫁了你,便哪裡都不会去的﹗你再也莫要说这样的话﹗」子吟眼裡便泛起了水光,他把头埋在怒洋的颈窝裡,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妻子。他并不是圣人,听著这样荒谬的事情发生,实在无法宽容地说一句不在意。毕竟,他爱怒洋啊,就像爱大哥一样的,深爱著怒洋。他们夫妻既已死别过一次,子吟便更不能接受马鸾凰以这样的方式,妄图抢走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