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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社会最底层,受著压榨及统治。从前怒洋带兵只为证明自身实力,表示他不输给两位兄长,身在掌控了整个北方的白家,怒洋从没经历过这样无能为力的场合。可现在,怒洋却彷彿领悟了另一件事——权力并不是单纯栓在手裡的象徵,还能用它来保护身边的人。没有权力,便只能遭受无理的剥削和逼害。怒洋在厨房泡了温热的花草茶,送到子吟手上,又坐到沙发,紧紧环住他的肩头磨挲安抚。子吟经过刚刚一场释放,胸腔裡便放轻了一些,他红著眼睛接过茶杯,垂下眼睫轻轻的押了口茶。「子吟。」怒洋柔声的问,「不要慌,我们慢慢来梳理。」武子吟便点了点头,抬眼看著怒洋,「你认为,他们既知道沙赫的父亲是二哥了,接下来会做甚麽样的事?」怒洋抿了抿唇,「能做的事很多、而且……知道沙赫竟是这麽重要……他们肯定会加重看守的。」子吟沉默一阵,便说,「若然我去贝加尔湖找二哥,监视我的红军定会跟著去的,你认为他们会伏击绿军、把他们当场枪毙吗?或者是会生擒所有人,再带回去审问呢?」「我想,他们是不会杀掉的,绿军如此零散的组织,一旦找到了人,便要用刑逼问同党的下落。」怒洋便蹙著眉,仔细的思索了一番,「可是,我倒建议你不要行动,俄军下的是双线的饵,当你诱不出二哥了,他们便会用沙赫来逼二哥现身。」子吟这便深皱起了眉,「这样,太危险了。」「可我们无法知道沙赫被带到甚麽地方。」怒洋便说,「谁先动了,行踪便要先暴露出来。」怒洋说的有理,他想起当年自己与四弟给日军带走了,白家便採这样的策略,闻风不动、再装成强盗把他们救走……可当年他和震江都是成人,受刑的话、咬牙熬过去便是了。沙赫那麽小的孩子……要是俄军没血性,要折腾他来威胁二哥了……那可怎麽办?子吟眨忽著眼,无法安心同意怒洋的说话。「怒洋,我担心沙赫。」子吟便靠在妻子的肩膀裡,坦率的透露著他的顾虑,「他那麽小……」「依小多哈所说,米夏克还照看著他呢,而且……那些加入红军的小伙子,都是认识你们兄弟俩的吧?」怒洋对此暂时倒是放心的,「我不认为红军会当著这些新兵面前折腾孩子,他们现在正要建立正面的形象。」子吟便垂下头,对怒洋这番话反覆的思索。「子吟,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的。」看著子吟眉头彷彿依然无法舒展,怒洋便低声的、说出了心裡冒起的一个念头,「只是,恐怕你不能接受。」「甚麽?」子吟便愣愣地问。「我们也掳走小多哈。」怒洋说,「让多哈家去找米夏克,这年轻人经历尚浅,一旦知道了、有机会会背著长官,拿沙赫来跟我们交换。」子吟睁大了眼,看著怒洋,彷彿头一次意识到他的本质竟是这样的……丘八………他抿起了唇,坚决的说,「这……不、行﹗」这样做的话,不但把多哈家连累了,米夏克的立场也会变得危险,甚至有可能要被处死的。「我知道,所以我本不打算说。」怒洋垂下黑长眼睫,「不过,我认为没有比米夏克更好的突破口。」子吟无法否认,但怒洋这个提议于他来说,却是违反良知的,「……就是我们救了沙赫,米夏克便会被红军……」「没有办法是两全其美的,我们亦没有能力保护所有人。」怒洋便垂著眼,「经过这次后,你们也不能再待在这,红军的政权一旦巩固,只会进行更彻底的肃清,他们要的是二哥的命。」子吟便怔怔的,沉默不语,从没想过有一次……竟是伊尔库茨克容不下他们。怒洋看著子吟忧虑的表情,有那麽一刻,突然升起了一种内疚的情绪。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机会。本来此行,他便想要把子吟劝回华夏,如今这红军的作为,正是顺水推船的符合了怒洋的意图。伊尔库茨克既是理所当然的不能再待下去了,那麽子吟便可以跟自己回去。只是,首先还是要把沙赫安全救回来。「你方才说贝加尔湖……所以、你是知道二哥和绿军们的会合点麽?」「我不知道确切位置,但大概是在湖西。那是绿军出没最多的地方。」子吟说著,「从前动乱时,白军也不敢在那头扎营的。」「那边的村民与这边儿有交流吗?」「嗯。」子吟颔首,「在市集、教会都会碰上、伊尔库茨克的村子虽多,可大家的关系都是很紧密的。」「我想给二哥一个讯儿。」怒洋说,「如果他能鼓动绿军帮忙,自然是最好的。」「怎麽能办到呢……」怒洋便揽紧了子吟,低声地说,「你相信我吗?」子吟点头,他怎麽可能不相信怒洋呢?此刻他万分庆幸对方还在身边,要是自己一人面对这样的状况,恐怕子吟连自己的情绪也没法处理好。怒洋静默了一阵,好半晌才开口——「我要放一把火,把这房子烧了。」子吟便呆愣的,看著怒洋。「这样,二哥既知道我们出事,他定会亲自赶回来。」怒洋定定地看著子吟,「且红军也不能在这裡蹲守,我们可以隐暱起来、四处行动。」「可……」子吟实在没料到怒洋会有这提议,实在是……太激进了,「这可是我们的家……」「子吟,此次以后,伊尔库茨克便没有你们容身之处了。」怒洋垂头,「他们是不会放过二哥的,沙赫是他儿子,而你一再掩饰二哥的行踪,亦是同罪。」「……我晓得……」子吟蹙起眉,「可是……这是二哥给娜塔莎安的家……」「抱歉,我并没有想到更好的方法引二哥注意、而又能避免红军察觉。」怒洋便露出自责遗憾的表情,「这裡是俄国,并不如华夏,我们谁都不能倚靠的。」子吟心下觉得怒洋说的有理,只是在这裡生活了多年的房子,一下子竟是要烧掉,便让他难以接受。确实,远在贝加尔湖的二哥若然知道了这场大火,必定会马上的赶回来。可这是三年的回忆……二哥和娜塔莎、沙赫小婴儿时的模样……这一切,都刻划在这房子裡的。「那…我们之后又能去哪裡呢?」子吟已被怒洋说服了一半,他只是心裡仍有不安,「在这裡蹲守到二哥回来吗?」「就在那小农房子过吧、二哥在火场寻不到我们、定会再去农地探看的。」怒洋便说,「待会我们装作做农活,再把需要的东西提到那小屋裡去。如何?」子吟看了怒洋一阵,心裡纠结难安,可担心沙赫的心情却是更加的焦灼,为了那孩子,又有甚麽是不能失去的呢?房子可以再建,人死了、却是不能再回来了。更何况沙赫……是娜塔莎留下的、独一无二的宝贝。「怒洋……」子吟便说,「我待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