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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麽样……白镇军的院落并没有任何改变,陈设与多年前同样,子吟一走进去,便想起了守岁夜那晚的事,如今回想起来,犹是历历在目。白镇军让子吟在床边的柜子放下小布包,便把他抱到了膝上,靠躺在床头的位置,一阵轻怜蜜爱的拥抱。「大哥……」子吟在大哥的怀裡,却是担忧著嚷儿,「你认为…嚷儿和马师令……能谈妥吗?」「不一定。」白镇军轻轻地吻著子吟的脸蛋儿,又揉掐他的手,「马鸾凰不是寻常女子,端看三弟的态度是否坚决。」「……我见过一次马师令……」「嗯?」「在上海的时候,替德国领事做翻译了,那时马师令正是带著身孕而来。」子吟想起来,也是觉得命运弄人,他怎麽知道马师令当时怀的,竟就是嚷儿的儿子呢?「那孩子……真的那麽像嚷儿吗?」「非常的像。」白镇军便蹙著眉,说,「你会喜欢他的。」「若是与嚷儿一样的话……」子吟忖度著,便苦涩的泛出一丝微笑,「一定是讨人喜爱的。」白镇军看出了子吟的难过,从第一次听到马鸾凰说这事以后,他便已料到了最为此痛苦的,必定是子吟。即使马鸾凰的说辞是假的,可不破是三弟的种,却是事实,这势必成了子吟日后的一块心病。因此,他才做主把母子都安置在白家,逼迫三弟去处理与马鸾凰的关系。「子吟。」白镇军便抱著他,垂头问道,「三弟待你好吗?」「嗯。」子吟颔首,他知道大哥的意思,「嚷儿是真心待我的,在俄国的时候……他也与我坦诚了马师令和不破之事。」「那便好。」白镇军说著,却是一伸手﹐从床头柜的抽屉抽出了一张单薄的信笺儿,「那你与大哥说说,你跟二弟又是怎麽回事?」子吟看著那熟眼的信笺,整个人却是惘然了。他记得自己……并没有回信给大哥啊。第一百五十五章、信笺第一百五十五章、信笺「大哥……这封是……?」白镇军看子吟对信笺一脸惘然,便晓得这是二弟妄自所为。他让子吟拆开来看了。子吟读著信笺的内容,心裡却是大大的吃惊,那一字一句,正是当时他决定回绝大哥的回信,可这信的字迹……却都不是他本人的。「这内容……是我写、可是……字并不是我写的……」子吟也糊涂了,一直读到接近落款处,看到二哥那句代笔,才一时怔愣。「有印象了吗?」白镇军问。「………是二哥……」子吟记得,看到大哥的明信片后二哥便暴怒起来,对自己强做了那档事,因为下手过份的粗暴,他还昏昏沉沉了数天,让怒洋照料。在那之后,子吟也没能重写回信了。「这确实是我撰的内容……只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并没有把信寄出去。想不到二哥替我誊写了一遍、寄回华夏了……」「因为甚麽原因?」白镇军便冷下了脸,沉声说,「就是他让你劳累之事麽?」所谓经国不忍悠予劳累、代笔而书之,字裡行间营造的亲蜜,可是显而易见。白镇军虽说二弟幼稚,但这明晃晃的示威,他也得向子吟求证。子吟便垂下了眼,「大哥…我与二哥并不是恋爱的关系。」「所以,他是睡你了。」子吟便是一阵哑然,可面对著大哥质问的眼神,他只能坦诚地点头。正如在火车上所说,子吟本就不打算隐瞒大哥的。白镇军的眼神一沉,「子吟,你喜欢上二弟了麽?」「大哥……」子吟把手覆在大哥的手上,既不想对方误会,便决定把前因后果都交代出来,毕竟他与二哥的纠葛至今……实在难以一语釐清的,「我欲与你坦诚这三年发生之事,可是……请你不要生气,也希望你明白二哥的隐衷,他……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行、你说吧。」白镇军便抿紧了唇,坐直在床头,正是洗耳恭听的模样。子吟挨在大哥的怀裡,从白军、娜塔莎之事、到后来二哥加入绿军,及受到红军肃清的过程都交代了一遍。其中,他说到二哥因为丧妻之痛,既是在战争裡求死,亦有了酗酒的恶习,第一次是喝醉了,误认子吟做娜塔莎,便对他强行干那夫妻之事。及后的两年,二哥把孩子丢给子吟,又加入内战去打伏击,一旦回来,便以惩罚为名逞了欲望,直至嚷儿来了,才渐渐的改变。儘管子吟已尽量的简略带过了,可白镇军越听下去,那脸色便越是阴沉,几乎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他当然恼怒于二弟的行径,可更不满的,却是子吟的纵容。或者说,二弟会有如此乖张的行径,也是子吟的逆来顺受所致的。「你认为这是补偿二弟。」白镇军冷声道,「你可想过,这却是你对三弟、对我的伤害?」子吟看著大哥,被这麽一问,便怔住了。在亲眼看到了娜塔莎那受到糟蹋的死状,子吟便寝食难安,沉浸在浓厚的罪恶感中。第一次被二哥暴力强逼,他挣扎无用,算是避无可避,可这些年来,二哥一再地重犯,而子吟也默然不抵抗了,甚至他们之间……便在心理上互相的依存——当二哥惩罚他之时,子吟也是以此减低心裡的罪疚。他担忧二哥、也心痛他的堕落,总想著妻子殁了,二哥的生命彷彿被自己夺去了支柱,子吟便希望维繫那个家,心甘情愿地做二哥疗伤的归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华夏的人事物便都变得遥不可及。子吟不去想,是因为自己已经放弃回去了。却没想到,这对始终如一地喜欢子吟的二人来说,却也是形同无情的抛弃。「你轻易便把自己交出去赎罪。」白镇军沉著脸,竟是教训起子吟,「莫非我和三弟……在你心裡都不重要麽?你如此容易便能捨弃?」「大哥……」子吟便被大哥质问得内疚起来,「……那时看著二哥失魂落魄,娜塔莎给白军那样折腾而过世,我无法置身事外。除了照顾沙赫、让二哥振作……我也无暇他想。」白镇军便攥紧了子吟的腰,「连大哥也不想了吗?」「我当时,是不打算再回华夏。」子吟苦涩地道,「若不是红军通缉二哥,我们再无容身之地,我是打算与二哥、沙赫在伊尔库茨克过一辈子的。」「你为了二弟,竟是能做到这个程度。」白镇军便垂下了眼,「子吟,这可让大哥伤透了心。」「我在伊尔库茨克过日子,并没有一刻忘记大哥的。」子吟定定地看著白镇军,那端正的脸庞,彷彿永远都看不够,「每次听说大哥大捷,我便远远地替你感到高兴。」白镇军回视著子吟,首次感受到老天爷待自己终是不薄,只差一点,若是俄国的战局并没有改变,子吟便真的不愿再回来了。如此,自己坚持的家业……也就不再存在意义。「大哥也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