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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已是改头换面,做回男儿身了,你还这般态度,只会害了他。」子吟从没觉著自己待嚷儿的态度有何问题,然而听二哥的说法,彷彿是早就让人看不过去,只是无人与他指出真相。子吟蹙了蹙眉,就回道,「二哥……这是你主观的看法吧……」「你不信我,下回自己问问大哥﹗」白经国相信大哥和自己肯定是持相同意见的,他们都觉著子吟待三弟过份纵容,特别是三弟撒气的时候,子吟那赔小心的劲,简直就是个丈夫哄媳妇儿的态度。子吟还是不能同意二哥的指控,妻子确实是有点小脾气,然而怒洋年纪少、又是当了大半辈子的女孩儿……总是和两兄长的性格很不一样。这样的怒洋有他的可爱,也都是子吟喜欢的部份。「我觉得现在的嚷儿就很好……」子吟低声的说出心裡话。嚷儿动气的时候,一般都是出于对自己的佔有和嫉妒,这毕竟都是情有可愿,是因为自己不专一,才总让妻子如此患得患失。这也是个理所当然的循环,嚷儿不安,就让子吟更加小心翼翼的顾虑著妻子的感受,看在大哥二哥的眼裡,就觉著子吟太纵容了。可子吟又怎麽可能不宠呢?他自觉已是亏欠嚷儿太多了,对方是他名媒正娶的妻子,却是一而再的接受了自己和大哥二哥的关系。子吟垂下眼,这笔乱帐,他一直在心裡努力的写写划划,希望能为每人都算清楚,然而每回他觉著自己填了一笔小帐,便又会添上新的,若真拿纸笔记下,恐怕早就能洋洋洒洒写满一本子了。白经国看子吟犹在为三弟辩护,就莞尔的笑著,他知道子吟并没有抓准他的意思,就只想著夫妻之间的小磨擦,那些无伤大雅的撒气,固然都在子吟能让的范围。可这一次,三弟是真犯大错了,更是透露出一个危险的讯息——在私情和大事间,他分不了轻重。白经国从前,对白家其实真的毫不在乎,作为偏房的庶子,他从没像大哥那般,把家业责任扛得那麽牢。父亲栽培他,送他去军校,他都依著做了,是因为这对自身也有好处,而后来归国,便理所当然地跟著父亲打仗、处理政务——他个人并无多大的热忱和大义,只因为这都是他能做的,也就顺著安排做了。要说第一次对未来有了强烈的渴望和憧景,却是在娜塔莎怀了他孩子的时候。得知那个消息的刹那,血气都涌上了胸口,自己将要有一个家了,温婉的沙俄妻子,以及一个混血的孩子——他决心要把妻子和儿子都护得安稳,尽自己作为丈夫的责任。当年他弃了守城的军队,毫不犹豫带了在孕的娜塔莎远走——便是他做的取捨。他对大哥虽有歉意,可至今回想,却是不悔的。白家从不是他的责任,在那家裡,他甚至不能做主娶自己想要的女人,那他又为甚麽要为这个家卖命呢?他自问做了恰当的选择,而大哥……也是默许了他的决定。谁想到三年后,天翻地覆,命运竟是这样弄人呢?想到这裡,白经国那环著子吟的手就紧了紧,他看著子吟那温顺的侧脸,想自己会再次回到盛京的白家,全都是因为眼前人。三年以后,白家变得不一样,自己的心态……也是大大的改变了。他回了盛京,大哥不顾前嫌,竟是毫不犹豫就把少帅的职衔授予自己,白经国其实是意外的,他心知肚明自己是个不称职的逃兵,若他不是白镇军的亲弟,按军法已经处刑了。可大哥没责备他,只把重任相託,白经国不得不说是被打动了——并非所有掌权者,都甘愿轻易把权力分予兄弟,更何况…从东北打回盛京,全都是大哥一人奋斗的成果。儘管怒洋是老三,却都已经是少帅了,大哥把权力平分到自己和三弟手上,都是同等的委以重任,一旦他抽身不暇,是备著由两弟弟来带领整个军队的。大哥那全盘的信任,让白经国折服,却也明白,大哥当这个角色,有多麽不容易。阔别三年,白经国再次成为白二少帅,便比从前更觉悟地肩负起了责任,是真正把白家的荣辱看成自身的了。正因为这心理大不一样,才能从大哥的角度,看到了他对三弟的失望。若三弟犹是如此不成熟,将来又怎麽能成为家裡的栋梁呢?祠堂前的空地上,白镇军执紧了木板子,笔直地在三弟面前站著,他看著进来以后,自行袒露上身,慷慨就义地跪在地上的弟弟,表情冷凝。「大哥,你打吧。」怒洋就说,是早就有了准备,「这次是我错,我也不做任何的辩解。」白镇军听了这话,紧蹙的眉头反是更加的紧,他手一抽,那木板子就朝著怒洋背上狠抽去,并没有半分的留情。「唔………」大哥的手劲,自然是非同小可的,犹是没有往死裡打,依然教怒洋痛的闷哼一声。他就绷紧著一身的腱子rou,始终是不吭一声,领著大哥的罚。白镇军让三弟进祠堂,是按照小时候父亲训他的模式,要他跪在列祖列宗面前,一边挨责,一边反省自己的所为,能否对得起白家的祖宗。他默言不语地在后头抽打著,直至三弟背上已经佈满了鲜红斑斓的痕迹,无处完好,才撒手把那板子放了。然而这还是不够的,这一晚,三弟得在这祠堂裡跪著,不吃不喝,对著祖宗的灵位反省自己的过错。怒洋给大哥抽了数十来下,上身已是挺不直了,板子每一下抽在背上,皮rou连著骨头都带著钝痛,怒洋却是硬气的,他不吭一声,硬生生挨著大哥的打,过了这一轮,他就混身发满了汗,沉重地吐息著。白镇军垂头看著三弟,想起他还是三妹的时候,小不丁点的从秦皇岛给送来,对谁都戒慎小心,彷彿防著所有人似的。下人都传那偏房太太死的不明白,肯定是被人谋害。爹却没有细查,草草让人把她下葬了,此后三妹就在白家住下。白嚷聪敏,不服输,甚麽事都要与兄弟俩攀比,彷彿是要证明自己并不输于真正的男孩儿。如此多少年过去,他看著三妹成了三弟,长著高壮的体格,那模样也不能再以假乱真的扮成女孩儿,可三弟还是三弟,性子傲,脾性张扬,正是一匹年青的烈马。一旦脱了缰绳,就要失控。「跪好、挺直腰杆。」白镇军冷声喝斥道。怒洋咬了咬牙,连忙把背挺直,骨头却是隐隐作痛,光是维持这样的姿势,已经很艰难了。白镇军在旁边站著注视了三弟一阵,就问,「你认为挨过大哥的打,这事就完了?」怒洋抿了抿唇,垂著密长的眼睫,「我没这麽想。」白镇军就拉了把木椅,是个断案似的态度,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三弟跟前,「把事情从头与我交代一遍。」怒洋便跪著,跟大哥讲了他所知道的事情始末,从他打算出发到武家,接到那士兵的通知,到赶去巡捕房盘问营长和士兵,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