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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呢﹗」白震江就看了乡田一眼,他现在,已经不是那无知不懂事的少年了,知道日本人嘴上说一套,事实做的,却是另一套,若没有日本人绑去了不破,白家军怎麽会包围领事馆?乡田这根本是在试自己,看他跟白家人现在是甚麽样的关系﹗「我……就奇怪了,他们怎麽要包围这裡……」白震江迟疑地说,彷彿他对于不破被拐的事,是全然不知情的。「听说三少帅来上海玩儿,第二天就丢了孩子。」乡田就一脸苦大愁深,「他们就怀疑到我们头上。」「嗯……好像是吧…我刚刚也听士兵说……找孩子甚麽的……」「白桑,他们是认得你吧?」乡田就给白震江拉车门,异常殷勤的把他迎进了领事馆裡,「我方才隔著窗看,那位马军长似乎还和你说话了呢?」白震江心下一怔,顿时意会到,日本人不是没看到,而是刻意不出来解救自己,他们就故意要看白家军待自己是甚麽样的态度。白震江不由就有些来气了,然而面对日本人,他却必须按捺著,一腔的少爷脾气却是不能发的,他就有些阴阳怪气的道,「岂止说话,都要动手了……我要是死在那裡,你们日本人就另觅个新经理吧。」乡田听的白震江语裡的责怪之意,就笑了起来,「白桑和三个兄长血浓于水,他们怎麽捨得杀你呢?你也是太异想天开了﹗哈哈﹗哈哈﹗」白震江与乡田合作有数年了,对于这人的性情也是摸熟了七八分,能当领事的,无外乎就是狡猾、表裡不一、把歪理说成真理的无赖,当年就是他装成个好哥儿,借一大笔钱给自己花用,又带他去俱乐部嚐大烟的——到后来,当白震江欠债又上瘾了,乡田就表示他有工作,能介绍他去做。洋行总经理听起来风光,事实上,就是日本人驱使的狗,白震江起先还存有著纨裤的习气,办不到就跟乡田耍赖,可日本人却不是他的老爹老娘,白震江一不听话,乡田就反面了,给狠狠整治过几次,白震江就终于学会了听话,那少爷脾气,在三年裡渐渐给磨光了。「白桑,明天吉野号靠岸,大将有特别的事情,要交託给你。」乡田领著白震江进到书房裡,就关上了门,慎重其事地道。「甚麽事儿?」白震江就问道。乡田却是招了手,让白震江坐在沙发上,又紧挨在他身边儿落坐。「白桑。」乡田就笑模笑样地道,「你在我们洋行当总经理,已是很多年了,一直都是作得非常好的,我们也很满意你的表现。」白震江镇定地嗯了一声,下意识却是提起了心,因为乡田一旦这般讨好的说话,那来的必然就不是好事,「到底是要我做甚麽?你就直说吧。」乡田就凑到白震江的耳边,低声说道,「大将有一件私人货件,要运回家乡,我已让卫兵放到你的车后厢了,你下午到了码头,就把它送上吉野号。」白震江一听,整个人倒是放鬆了下来,他还道是多艰难的任务,原来就是大将的货件,所以非得专人看著才成,他就毫不在乎的点头,「看一天货,然后把它送上船,这没甚麽问题。」「你待会到家,可别把货晾在车后厢,一定得取出来,带到屋子裡。」乡田便又耳提面命,「上海现在的治安不大好,白家军目无法纪,让公共租界都乱了。」白震江含糊的嗯了一声,对此不作评论,乡田就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伊贺大将对他寄予信心,相信他定必会把任务好好的达成。白震江在领事馆待不够一小时,就驾车离去了,他故意绕道,避开那可怕的女军长,而白家士兵经过刚才一番查验,都知道他是白家的四少,也就并没有多询问就放行了。这一路驾车回去,白震江就想著这到底是甚麽货件,非得要如此亲自的交託,也许是黄金吧?或者是搜掠来的古玩?财宝?以目前白家军四处封堵的状况,伊贺大将若要把车子驶到码头,势必会受到白家的阻拦,而若是值钱的玩意儿,确实是不愿给敌人查验到的。日本人本来就认真,对于上级下的吩咐,更是格外的谨慎,因此,乡田那郑重提醒的态度也并未引起白震江的疑虑,他就把车子一直驾到隐晦的胡同巷子,停在自己那不起眼的居所附近。这时还是早上,然而他居住的旭旯却是只有稀少的邻里,白震江左右看了,确认并无旁人,才小心开了车后厢,去看那所谓大将的私人货件。然而这车后厢一打开来,白震江整个就愣住了,他就对上一双大黑眼睛,小家伙手脚给绳子绑紧,嘴巴也是给布条封缄起来,却是安份的躺在车厢裡,一直没发出过动静的,直至车后厢终于给打开了,他才抬起了头,巴巴的看著熟眼的四叔叔。翌日午时,怒洋带著一名卫兵同行,登门造访伊贺的宅第,他的汽车才刚驶到玄关,便有日本卫兵从宅裡出来,检查他身上可有佩枪,怒洋随意掠了一眼,已是见著宅子裡头,四处都是森严的防卫。马鸾凰从早上就围堵在领事馆门前,如今已是发散了人,伺机潜入,而怒洋出门之时,朱利安和科林两台车,也是驶到了附近的街道接应。从昨晚到现在,他们也并没看到日军有车辆驶出,因而几乎就断定,不破还是在宅子或是领事馆裡。伊贺穿著一身居家和服,早在客厅裡静候,看到怒洋终于来了,就笑著扬起唇,满含深意地道,「白三少帅,又见面了。」怒洋走到伊贺面前,冷凝著脸,「嗯,又见面了。」伊贺吩咐下女沏茶,把茶器送到白怒洋的手上,却见对方只轻轻嚐了一口,便放下了,伊贺便问,「……怎麽?白三少帅不喜欢这茶?」「日本人的味道。」怒洋就垂眼,隐晦的道,「我喝不惯。」「我国水土丰浇,产出的茶叶,绝不比你们华夏大陆逊色。」伊贺就笑了一下,喝著杯裡的玉露,「只可惜开埠初期,你们被洋人割据统治,数年的文化剥夺,使你们沦为祟洋媚外的族民。」怒洋平静的看了伊贺一眼,「明治维新以前,你们亦是落后的民族,正因为有媚洋崇外的心,才有后头的改革进步,你们只是比华夏走得快了一步,并不足以如此的自满。」「三少帅对于我日本国的历史,也是十分精通呢。」伊贺就扬唇笑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怒洋直直的看著对方,「读军校的时候,我们已把各国的政治史都熟读了。」「我知道,你们三位白桑,都是德国军校出身。」伊贺就提著茶壶,悠哉地为自己的杯裡添茶,「这就是洋国用来cao控未开化民族的方式——你们自诩为高人一等的归国留学生,用著德国军备,参考德国的军制,其实,正是被德国紧紧的勒著你们的咽喉。」「伊贺先生有何高见?直说无妨。」「我国比华夏早一步,跟上国际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