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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也是有所察觉,这两年,我看管制也渐渐放宽了,现在也有华商与日商贸易、也没有被处罚的。」子吟沈默了一阵,就道,「伊贺要了不破,还向我们要求养育费,以及开放合作的条款……那孩子……就成了谈判的筹码。」回想着事发以后,怒洋与马师令那彷彿被剜去一块rou的疼痛,子吟心裡犹是能感受到当时的沈痛,可他的目光,却是幽幽的落了下来,「但我想,这对上海营商的人来说,却是白家的事,与他们无攸。」「很遗憾地,你说的是事实。」朱利安垂下眼睫,就摇晃着酒杯,道,「不破是白的重要家人,但是对上海的华夏人来说,却只是个不认识、也未必存在的孩子。」子吟听着,嘴唇便就抿的死紧,是更显得压抑了,自见过曾小姐与蔡公子以后,他心裡就反覆思索着对方的话,心裡无可避免的,竟是生起了一丝恼怒和不解的。他从参政以来,便就在白家裡了,子吟总听着大哥对华夏未来、对政府的展望,便总是根深蒂固地祟敬、仰慕,因为大哥是时刻为着华夏好的,子吟就相信着,百姓也必然要来拥戴大哥,因为他在为华夏百姓未来谋福祉。然而这些年来,越是在政府裡浸沈下去,子吟便越发体会了这现实的真理——上位者所认为于百姓好的,于百姓来说,却未必然。伊贺掳了不破,是希望以他作为人质,逼着华夏对日合作、以不平等的状况,获取更大利益,白家禁绝华日通商,是为了制衡日本,让他们知道华夏在外交上的强硬。子吟处在盛京、关在白府裡,就没想过这样的政令,会招致商会的怨恨,又有像蔡家一般,几乎断了营生的。从朱利安口中引证了这事,子吟心底,却是更加的迷茫,他总以为政府是民心所归,自成立以来,是越发的得着百姓承认了,可既是如此——为甚么这些年裡,那反叛的、异见的份子却是越发的多呢?怒洋那军统裡,抓捕、杀戮的人与年俱增,甚至是子吟这样的文官,在公开场合裡也是遭到了攻讦。大哥并没有改变,他所作的,依然是为华夏好的,只是他的目光更远大了,华夏必须要增兵、备战……为着提昇国际的地位……子吟便渐渐的陷入了深思,直接朱利安说的一句话,却是让他倏地抬起头来——「……………他们也知道的。」「朱利安……你方才说甚么?」「白四现在也回到伊贺处做事了。」朱利安就平淡地重覆道,「白他们也都知道的。」☆、第五百六十章、理解第五百六十章、理解子吟突然听到震江的名字,黑眼珠子定定的凝视着朱利安,过不久,才道,「………是…近来的事吗?」「不。」朱利安思索着,便道,「大约两年前吧……我在一个舞会看到了他,与日本领事们坐在同一桌,后来谈电话的时候,我就和白他们提起过。」子吟沈默了一阵,正是把这消息仔细的消化、思索下去,他垂下眼帘,就道,「……那他们……怎么说?」「大白当时和我说:知道了。」子吟怔怔地看着朱利安,道:「……然后呢?」「没有了。」朱利安便摇了摇头。子吟抿了抿唇,却是想着,这确实就是大哥的性情,他听到了,也未必与朱利安分享他的想法,这毕竟是白家的家事。然而子吟自己,对此也是不知情的。他虽是大哥的枕边人,然而牵涉到两方家人,彷彿就无形地立下了一道隔阂,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的保持了缄默。子吟能怪大哥吗?不……他自己为了子良,也是先作了隐瞒的行为。「我想,这也是白兄弟之间的事,就算他要怎么处置白四,也是他的决定。」对朱利安来说,白四如何也是与他无干的。他的挚友只有顶头的三个白,自己不过就出于友人的身分,向白们告知一声罢了。子吟默默地抿紧了唇,就垂下眼去,拿起酒杯轻轻呷了一口,这会儿,门被轻轻一叩,是老闆把餐盘子端来了,两人便就暂时的打住了话,待菜都上来了,房间裡才回復了清静。「我们起菜吧。」子吟就对朱利安一扬手,道。「好。」朱利安提着刀叉,切割起那烤得脆嫩的德国猪手,嚐了那么一口,就把一块送到武的面前,道,「吃吃看,不比科林作的差。」子吟定了定神,看着这送到跟前的叉子,便只好张开嘴,把这rou吃下。朱利安看着武轻轻咀嚼着,便笑容灿烂地问,「好吃吗?」「嗯……好吃。」子吟就颔首回道。「是吗?」朱利安登时就笑的更愉悦了,他便又把一块餵到面前,「那就再吃一块吧。」子吟怔了一怔,就觉着自己彷彿落下对方的套了……然而朱利安那双湛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是带着纯粹讨好的心意,子吟终就是无可奈何的,接受了对方一而再的餵食。二人吃了一阵子,才拾回了刚才的话题,子吟主动问道:「……你在那以后,还有见过震江吗?」「有几次活动,他也和日本领事一同的出席。」朱利安便也如实回道。「他现在……怎么样?」「能与日本领事同来,就代表着日本人对他的信任。」朱利安就道,「我想,伊贺对白四的待遇并不差。」然而子吟问的,却不是这个,他就更仔细的问道:「……他看起来……气色好吗?」朱利安眨了眨眼,随即就想到,武关心的,是白四戒毒的事,回想自己见对方的那么几次,就道:「白四还是很瘦,脸色也白……似乎和从前没太大差别,我没有与他说过话。」抽大烟的人,除了一脸的病容,牙齿、指甲也是会泛黄发黑,但朱利安并没有面对面接触过白四弟,就看不出来了。「……希望他从戒毒院出来,至少是把那害人的瘾戒了……」子吟就略带着希冀地道。「即使他戒不成,也不是你、或是三白的责任。」朱利安却是安慰起子吟来,「那是他自己挑选的路。」朱利安的想法和三个白是相像的——自己的人生,毕竟还是自己做主,即使亲若兄弟,待成人以后,也是无权管束、干涉。朱利安自身从军校毕业,却未投进军部、坚决要来华夏当外交员,不管家族裡多少反对、鄙夷的声浪,他还是特立独行,成为了家族的黑羊。他并不知道白四和自己的处境是否相像,可待在柏林、在图家的势力覆盖裡,他总是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来到华夏,这异邦的空气却是自由的,他逃出来了,就能放下作为冯.鄂图家族一员要履行的责任、角色。子吟听着朱利安这话,却是沈默下去——他就想到怒洋说过的话,白家兄弟的感情是凉薄的、并没有多少关顾之情,他们成长的经过跟子吟和子良完全不一样。不破的事后,怒洋把震江送进戒毒院,那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