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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阴霾,一颗心仿佛再次坠入无尽苦海,不断翻涌挣扎。忽然,宁嘉佑轻快的声音响起:“好啦。”言朔昏暗的心海中像是被照入一抹阳光,宁嘉佑抱起他,将他稳稳当当放到泡脚桶旁。浓郁的中药味四溢在屋内,闻着还有些辛辣。言朔望着腿边被染变色的热水,微微蹙眉:“什么药?”“都是些驱寒增热的。”宁嘉佑报了几个药名,无意间瞥见角落处静静躺着颗八角茴香,弯腰捡起,“应该是刚刚装袋时不小心掉出来的,别浪费。”他说着丢入言朔的泡脚桶里,八角茴香静静漂浮在最上面,随波逐流。言朔盯着它看了片刻,很怀疑是宁嘉佑从厨房调料罐里顺过来的:“……你昨天做菜是不是就放这个了?”宁嘉佑点点头,感叹道:“中医真是物尽其用,什么都能入药。”言朔怀疑宁嘉佑想吃人rou,并且有证据。“里面是不是还有别的调料?”言朔问。宁嘉佑嘿嘿一笑:“还放了点辣椒。”他拇指尖与食指尖掐在一起,表示真的只有一丁点。言朔:“……”除了木桶下缺把火,这似乎烧菜并没有区别。他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想法告诉宁嘉佑。宁嘉佑倒是先一步笑了:“这个好像的确和做菜差不多哦。嘿,您现在这也是道名菜哦!”“嗯?”言朔发出一道低沉的鼻音,并不想听宁嘉佑说下去。宁嘉佑没明白他的意思,反而以为言朔洗耳恭听,笑着道:“木桶猪蹄饭。”就知道他说不出好话。“猪蹄?”言朔声音微沉。宁嘉佑意识到自己又得意忘形,绝望的捂嘴:“我不是那个意思……”言朔蹙着眉头不说话。宁嘉佑在他身旁蹲下,委屈巴巴的望着他:“我错了嘤……”他本就长得好看,湿漉漉的双眸中闪烁着泪光,装起来可怜非常容易让人心软。言朔的眼皮狠狠跳了跳,心想这要放古时候,铁定是一代妖后。他是个贤明的君主,不会被妖孽迷惑。言朔高冷的不理他,靠在软枕上闭眼假寐,忽然感觉到宁嘉佑戳了戳自己的手背。他动作很轻,像是只小猫在试探主人的底线。言朔眼皮抬了条缝,宁嘉佑察觉到,狡黠的收回手,装作无视发生。言朔再次闭眼。一个贤明的君主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跟妖后计较。手背处再次传来轻触,言朔知道是宁嘉佑在搞事情,靠在软枕上忍着没睁眼。轻触逐渐密集起来,宁嘉佑灵活的双手沿着言朔的掌骨来回游走。他指尖的温度落在言朔的肌肤上,却像是滴在他心海,激起一片又一片的涟漪。言朔僵着手仍旧没有出声,身后的软枕被他紧紧压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忍住体内躁动的小兽。宁嘉佑不满的低声嘟囔:“我真的错啦,不该口嗨的。你看我一眼嘛,你软枕还是我给垫的呢。”言朔慢慢睁眼望向他。宁嘉佑一笑:“原谅我了是不是?”他不再sao扰言朔的手,言朔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空落,沉声道:“看你表现。”“保证表现满分!”宁嘉佑朗声应下,欢快的跑去洗漱台,从里面找出吹风机,“我帮你把头发吹干。”言朔想起当初宁嘉佑死皮赖脸跟自己借吹风机。察觉到他的眼神,宁嘉佑也想起那时,商量着问:“要不先让它试运行个五分钟,看看有没有问题?”“不用。”上次吹风机爆炸后,言朔立刻派人彻查了自己身边所有的隐患。宁嘉佑将吹风机插上电,还是试了会儿,见没问题才给言朔吹头发。反派的头发很软,热风吹过,乌黑的发丝飞起,像是春天里到处飘扬的柳絮。宁嘉佑的手穿梭在他发间,他很小心,丝毫没有弄痛言朔。轻柔的触感让言朔感觉仿佛有一道道细密的电流从宁嘉佑指尖流出,从被他碰过的地方自头顶涌进心间,又蔓延到四肢百骸。言朔浑身僵硬,生怕自己一放松就失态。倒是宁嘉佑见他眉头紧蹙,心中担忧:“是我弄疼你了吗?”“没有。”言朔僵硬的说。宁嘉佑以为他还记恨刚刚那句“木桶猪蹄饭”,乖巧的转移话题:“您这头发有点长了,要不去理个发呗?”言朔打量了眼他:“你的也有点长了。”宁嘉佑揪了揪自己天然卷的头发,不以为意:“我还能再长半个月,您这要是再不剪,该遮眼睛了。”言朔没有出声。宁嘉佑想起他不愿意见外人,下意识道:“您要是不想出门的话,我帮您剪?”言朔诧异:“你会?”宁嘉佑仔细打量着他现在的发型,估摸着自己应该能行:“都是手艺活,问题不大。”言朔觉得问题很大,从做饭到扎刀,宁嘉佑会的手艺活可太多了。每一样都千差万别,唯一相同的就是出自他手而已。宁嘉佑说干就干,放下吹风机,打开手机:“我现在去网上订一套理发工具。言总,这应该能报销吧?”言朔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宁嘉佑开开心心找了家最贵的,买了全套。周泽将熬好的中药端进来,言朔闻见便蹙起眉头。见过上次言朔把中药全倒掉的画面,周泽这次送完药便离开,充分给宁嘉佑发挥的空间。宁嘉佑试了试温度,将药送到言朔面前:“来,喝药啦。”“放下。”言朔嫌弃的不愿多看药碗一眼。“这个温度正好,凉了影响药性。”宁嘉佑将碗端到他面前,刺鼻难闻的药味扑面而来,要是换了别人这么不识相,言朔早就连碗带药摔对方脸上。可望着宁嘉佑人畜无害的面容,言朔犹豫片刻,伸手将碗接过。宁嘉佑给他打气:“感情深,一口闷!”言朔深深看了眼他,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宁嘉佑热烈鼓掌:“不愧是言总!超棒!”言朔冷着脸轻哼一声,将空药碗还给宁嘉佑。宁嘉佑接过,伸出一个拳头到他面前。言朔不解,言朔就要展开手,里面是一粒奶糖。“我特地留给你的。”宁嘉佑煞有介事的说。言朔不信:“是你吃剩下的吧?”“怎么可能?你看它还没拆封,怎么可能是我吃剩下的?明明是我从你们茶水间顺的。”宁嘉佑一本正经。言朔被逗笑,嘴角弯了弯,将奶糖接过吃下。甜腻腻的滋味混合着刚刚喝完的中药,产生一种很奇特的味道,好一会儿药味散去,奶糖的味道才占据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