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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下苦熬了数日,终于不能再当作看不见了,他从入定中睁开眼来,叹了口气。这口气叹出来,热腾腾冒着白烟,与他脸上的霜雪相映成趣。谁知他一动,两个人视线对上,张允的脸腾地就红了。阮言钧:“……”张允:“……”张允也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脸,连拍了好几下,心说,没道理啊?这些天两人相处下来,他还以为自己脸红的毛病已经治好了!明明什么话都说过了,到底是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张允说:“我去冷静冷静!”说罢,不待阮言钧应答,扭头就要落跑。阮言钧说:“慢着。”阮言钧说:“坐下,不必去了。”张允脚比头答应得快,意识到的时候,人已经坐了回去:“是的大哥,好的大哥。”两个人于是大眼瞪小眼,王八看绿豆,你看我我看你,气氛又变得不自在起来。阮言钧说:“你……”张允说:“我……”两个人同时开口,声音撞在一起,阮言钧顿了顿,说:“你先说。”张允清了清嗓子,于是说道:“是这样的,我过段时间就要走了,也不知道要离开多久,说不准几年都回不来,没法在这陪着你悟道了,所以……”张允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不会要你立刻给我答案,我可以等,我也愿意等。但是,咱们可能有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了,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你呢?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的?”阮言钧听着,脸色微微有了变化,听到后面,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你要去哪?”他问。张允说道:“去帮我徒弟找些东西,呃……他修习的功法跟我们不太一样,必须借助一些外物,而且他需要的东西都很难找。”阮言钧点了点头,世上修行法门千千万,本就各不相同,需要用到外物也不奇怪,但他想问的却不是这个。他皱着眉头,忍不住问:“所以你的脸红成那样,心里却在想这种事?”张允被他这样质问,又支支吾吾起来,不知怎样回答。阮言钧轻轻哼了声:“我不禁开始思考我是不是自作多情。木头就是木头,从一开始就是木头,果然还是不能有太多指望。”他心里忽然生出一股难言的躁闷之气,对张允道:“那你走吧。”张允当然不想现在就走,他只是一时没什么好说的,便将这些天来萦绕心头的事情推出来做挡箭牌,本是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然而被阮言钧这么一赶,他也有点不好意思留在这里了。张允站起来,作势要走,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那,我真走了。”阮言钧不应,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仿佛提醒似地,张允再次叫道:“我真的要走了?”阮言钧依然不应,甚至微微偏过了头去,显然不肯搭理他。张允只好走了,走到破洞下,忽然想起什么,又跑回来:“你先前是不是要说什么?你是想对我说什么吧?”阮言钧笑了笑,反问道:“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他说话的时候,两片嘴唇轻轻扇动,好像蝴蝶的翅膀,鲜红,夺目,轻盈,柔软,重复着张开合拢的动作,曼妙不自知。张允也不是故意要盯着他的嘴唇看的,只是目光扫到了那处便挪不开,就觉得……想要吻。想要亲一下。要是能够亲亲那张嘴,尝尝那两片艳红嘴唇,不知该是怎样的丰美滋味?这样想着,张允不知不觉凑得近了,而后,他轻轻吻了上去。因为没有遭到抵抗,他不自禁地加深了这个不带邪念的亲吻。有一点甜,淡淡的,近似于乳糖,并没有中描写的那么甜,但是很香。只消一个不小心,就会沉醉下去。这时,却有一滴guntang的液体滚落下来,沾在他的唇上。张允心下一惊,连忙拉开了一些距离,却发现………………阮言钧流鼻血了。张允震惊了。心说,不是吧大哥,不过就是亲了一下,你怎么就流鼻血了!阮言钧有些头晕,反应比平常慢了半拍,看到张允的表情,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流血,忙捂住鼻子,胡乱擦了一阵,擦得半张脸和手心都红红的。他的脸颊guntang,不敢抬头,有些懊恼道:“张允!”这个登徒子!两次三番轻薄于他,简直欺人太甚!要知道,要知道……他还从没跟人亲过嘴呢!张允忙道:“好的,我知道!我走了!我这就走!”他边喊边跑,一溜烟就冲到了破洞下方,正要化一道剑光遁去。在他的身后,忽有一点火光萌动,顷刻照亮了整个冰xue,将之辉映得如同一座水晶宫殿,澄澈温暖的金色光芒笼罩了每一寸坚冰。阮言钧心神动荡之际,目睹此景,心中的惊异难以表述,几乎不能置信,那一点澄澈火光并非来自别处,而是从他的心海中生发,至为纯粹,至为热烈——第一口三昧真火竟是在这种情形下被他引动!张允一见那火光,又惊又喜:“成了!竟然成了?竟然这么简单就成了?天呐!”阮言钧遥遥向他看来,张允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想起来,自己还要跑路呢!怎么就停下来了?张允立刻化作一道剑光遁走,慌不择路之下,把原本的破洞又撞得大了几分,碎裂的冰末刷拉拉像墙灰似的落下来。张允身后,另一道人影急催遁风,紧紧追了上来,纵然张允身为剑修,遁速比旁人快上不少,却怎样都甩不掉这个尾巴。阮言钧清喝一声:“站住!”“好的哥!”张允一听见这个声音,又是脚比头动得快,来不及思索,下意识就停了下来。他这一下急刹,后面的人反应不及,猛地撞了上来,这一下堪比火星撞地球,又像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追尾了前方小轿车,张允给他撞得两眼漆黑,两个人抱在一起跌下空中,重重摔在了雪地上,把雪地砸出一个丈许深的大坑!…………过了足有一刻,张允才晃着脑袋坐了起来,老觉着手不是自己的手,脚也不像自己的脚,他以为挨了刚才那一下,自己肯定死透了,结果缓了一会竟然发现自己还活着,不禁暗暗感叹,修道人的生命力真是顽强,要是他前世的身体被这样撞上一下,起码够他死个十回八回的。阮言钧也坐了起来,揉着额角,眉头拧作一团,心中亦是后怕。他们俩之所以没死成,完全是因为运气好,为了抵抗西寒天中的寒气侵袭早早祭起了护身灵光,要是没有这层防护,刚才那一撞就能让俩人胳膊腿分家了。他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