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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不住屎了还瞎蹦跶呢。字字句句一点空子都钻不着,法务看了都啧啧称奇。后来万小喜擅自发稿的事儿叫宋臻知道了,游雪按着她脑袋去认错,做好了卷铺盖滚蛋的准备,没成想,大老板只拿眼神点了点万小喜,说了两个字,不错。宋臻默许,游雪更有恃无恐,往后但凡遇上这种事儿,就放万小喜出去,两年来,未尝败绩。苏云台犹豫半晌,还是坐了进去。万小喜耸耸肩,说司机跟着宋先生,一时半会儿过不来,游雪就让她来送。苏云台点点头,靠着椅背假寐,想着宋臻早上出去时是什么打扮,可能是西装和大衣,也可能是衬衫加薄毛衣,前者是他谈生意的标配,后者……后者去哪儿都有可能。他们这一行里,生意一半在谈判桌上,一半在隐秘的包厢里,恶心起来直叫人反胃。宋臻带着苏云台参加过几回,来来去去都是电视里见得着的场面人,业内的,官面上的,都有。起先还只是喝酒,等过了半夜,才真正蜕下人皮,干禽兽勾当。苏云台亲眼见过一个选秀节目的季军,微博上近四百来万的粉丝,陪着个著名音乐人喝酒。那时候全国各地选秀节目层出不穷,一季两季三季地搞,人人都想分一杯羹。别说一个季军,就是冠军,也是一搂一大把。比赛一结束,热度一退,绝大多数都没什么好出路。喝到最后,那音乐人搂着他问穿什么颜色的内裤,好不好给他看看。这季军握着裤腰带不肯,最后那音乐人酒杯一放,冷笑一声,特别轻蔑。周围人连带着起哄,其中有个人说,你就脱啊,你脱一件,赵总监就给你写一首,机会难得,年轻人不要错过啊哈哈哈……苏云台当时坐在宋臻腿上,咬着牙看他。这季军愣怔片刻,垂着头,居然真动手解衬衫,解完衬衫解裤子,一件一件地脱,到最后只剩一条内裤,白色的,挂在他身上,像一面可怜兮兮的白旗。赵总监轻哼一声,挑着眉看他反应。这季军眼睛一闭,拉下内裤。浑身赤裸之后,季军站在包厢中央,一张脸煞白,浑身轻颤。赵总监慢条斯理倒了一满杯酒,走过去抵在他额头上。苏云台瞪着那杯红酒,瞪得眼睛发酸,他总觉得这酒也要浇到自己脸上了。可到最后,他其实没看见到底发生了什么,千钧一发之际,宋臻抬手挡住了他眼睛。爆发出的欢笑声中,他只听见那季军发出了一声闷哼,又听见赵总监说,我给你写。两年之后,这季军的首专拿了个年度最佳。颁奖台上,他声泪俱下,握着赵总监的手感谢他,说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自己,情绪上看,不似做戏。然而苏云台忘不了这一幕,以至于每每见到这位歌手登台亮相,总觉得不舒服,心头一跳跳地钝疼。其实他自己也明白,不争不夺,就永无出头之日,没有出头之日,咫尺之外就是万丈深渊。这一丛钢铁森林里,从来都是弱之rou强之食,谁都矫情不得。“云台哥。”转了个弯儿,安济医院近在眼前,万小喜叫了他一声。苏云台慢悠悠睁开眼,一路闭着,乍一见光眼睛晃得厉害,眨眨眼,还是晃。“我来的路上替你买了点水果,在后备箱,一会儿你别忘了拿。”万小喜说完,想了想,又加一句,“总空着手不好。”苏云台低笑,苏云卿在安济医院是最高待遇,哪儿会差他水果,但他还是说:“好,谢谢你。”万小喜从后视镜里飞快地瞥一眼,欲言又止。苏云台问道:“怎么了?”万小喜抿了抿嘴唇,说:“今天晚会有个饭局,是的导演牵的头,说是请几位主演来认识认识,不好推脱……”苏云台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到了医院住院部门口,万小喜停下车,终于把话说完,“宋先生的意思是要你去,陆小为也去的。”第7章(下)宋先生的意思。“好。”苏云台透出一丝笑容,答应了,推开车门走出去。万小喜愣怔,目送苏云台走上台阶。笔管条直的一个背影,下巴还昂着,看着有点宁折不弯宁死不屈的意思,印象里这样的人都带点清高与狷介,砭清激浊,不与人同流合污。她怎么也弄不明白,这么一个人,怎么会愿意走上这样一条道。等人快要消失在转角,万小喜想起来他没带果篮,跳下车叫了两声苏云台。可能是没听见,苏云台没回头。特护病房在七楼,有专门电梯上去。苏云台熟门熟路走进苏云卿的病房,没料到人不在,床铺是空的,病房里只有个护工,在给花换水。见苏云台进来,护工笑了笑,手上的活儿没停,“是您啊,小苏去做康复了,可能还有一会儿。”苏云台点点头,在窗边的沙发里坐下。本就是心血来潮来看看,见不到就见不到。护工给他倒了杯水,接着又去换床单。苏云台问了问苏云卿的近况,护工说这几天天气不错,他每天能去花园里走上半小时,气色也好。苏云台没细问,只跟着应两声。对于这从天而降的弟弟,他倒没存什么戚戚具尔的心。温遥死后,苏云卿又躺了一年多,期间也凶险过几回,苏云台是他眼下唯一的亲属,病危通知书都签过几张。医生跟他说苏云卿醒的几率不高,何况就是醒了,也有很大的概率留下后遗症,要他心理上做好准备。苏云台看得很开,人事已尽,只待天命,没什么准不准备的。可能是苏云卿小小年纪命不该绝,也可能是宋臻的钱花得到位。苏云卿居然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傍晚睁开了眼睛。医生给他检查,各项指标都不错,只是昏迷了近三年,几乎败光了原本的底子,一时半会儿说不了话,也没办法起来走动。护士给苏云台报喜时他正在片场,脑子噌一下短路,反应好久才意识过来,苏云卿是真醒了。过了一个星期,苏云台才去安济看他,主要是不知道怎么跟他介绍自己。这其实倒不用他多想,一病多年,苏云卿大脑受损严重,本来就没多少记忆,就连母亲温遥,也是两个月后才逐渐想起来。苏云台也问过他父亲的事,苏云卿只是摇头,没说记得,也没说不记得。“哦,对了。”护工临走前突然想起来什么,“上个星期小苏在花园里摔了一跤。小陆当时给他倒水去了,老郑去拿毯子,就一会儿的功夫,回来发现他坐在地上,轮椅也翻了。”小陆是另一个护工,老郑是宋臻派过来的安保。苏云台抬起头,“怎么回事?”护工摇摇头,“小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