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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何时?”“那大概是三四天前吧,我家那老头子一大早出门采摘莲蓬,说在塘内碰到个须发斑白,拄着拐杖的老头,似乎还会施法,应该是在他田地里遗失了什么东西。”谁知那老妇话锋一转,“不过大清早的,哪来什么白光不白光,我看来,他是人老了,两眼发昏罢了!”“咳咳,老婆子,说谁两眼发昏呢。”这时候,妇人的丈夫从棚内走出来,素衣麻布加身,头戴一顶斗笠,脸上皱纹遍布,约是常年在田间劳作的缘故,全身上下干瘦且黝黑。他连连向谢随晔解释道:“公子,别信我这糟老太婆的话,那日,我的确看到荷塘里一束白光。我老头子都是半截入土的人,还能怕什么不成?便将船开过去,仔仔细细瞧了片刻。”“瞧见什么了?”谢随晔问道。“是一个身量不高的……看起来似乎比我还要老的白发老头,他半身浮在水面上,还时不时沉入塘内,往下一番摸索。结果发现我来了,立刻便不见了人影。我一开始也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但,那处莲叶,原本十分密集,却果真被人扯出了一条道来。”谢随晔又道:“那老人手上,是否有一根拐杖?白发白须,身形矮小?”“正是。”谢随晔同寂宁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随之又向夫妇俩连连道谢。丈夫一定要将那锭金元宝还给谢随晔,从口袋里拿出来便要往小孩襁褓里塞,说是那一袋莲蓬就当是看在这孩童如此可爱的份上,送给孩子的礼物了。谢随晔和寂宁连连推脱,奈何夫妇俩太过固执,偏要将金子还给他。最后两人怕伤着孩子,只好作罢,道谢一番后便离去了。他们离去后,妻子拍了拍丈夫的肩,道:“老头子,你不觉得,他们三个公子,都生得十分俊俏吗?”又看了一眼丈夫,撇了撇嘴,道,“起码比你年轻时俊俏多了,个个俊美无双啊。”丈夫对着认认真真看着三人离去背影的妻子,冷冷道:“俊俏又如何,都一把年纪了,还盯着人家年纪轻轻的公子看那么久,丢不丢人呐?”妻子不服气驳道:“那又如何,你一把年纪了,我不也没嫌弃你吗?天天陪着你风吹日晒的!”“我不也一样吗,这几十年来,别人家连孙子都有了!我二人倒好,两个老东西相依为命!”“现在开始嫌弃我不生孩子了是吧?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有孩子也无妨的?好啊糟老头子,现在开始反悔了?”“我哪有嫌弃你……”……喧闹声在后头逐渐消失,谢随晔再凑到寂宁的跟前,逗弄了一番婴童,并伸出手来轻轻掐了掐粉扑扑嫩得能滴出水来的小脸蛋儿。“小不点儿,马上送你回家了,开心吗?”谢随晔戳了戳那孩童粉嫩的小嘴。他本来想对那孩童展露一个稍微好看一点的笑来,只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有些笑不出来了。在路旁见到了一方矮矮的土地庙,谢随晔也不再多语,直接往庙上贴了一纸灵符,再念起了召唤口诀。指尖红光灵动,再往空地上一点,瞬间白烟升腾,地上便凭空冒出一个个头到谢随晔腰部的小老头儿。果真须发斑白,手持木杖,年龄极大但却一副憨厚可掬的模样。谢随晔和寂宁方才便料到,此人定是这一方的土地庙无疑。那土地公定睛一看,见是谢随晔,连忙噗通一声跪下:“原来是重日上神大驾光临,小神有失远迎,还望上神恕罪!”谢随晔挥挥手道:“免了。最近你是不是丢了什么重要之物?”“这……”土地公面色顿显为难,眼球骨碌碌地在眼眶里左转右转,想逃脱这个问题。寂宁看穿了他的心思,便主动上前道:“但说无妨。”土地再抬头一看,差点吓得肝胆俱裂,魂飞魄散:寂宁上神和白原上神怎么都来了?!这点小事,至于惊动这三位上神吗?于是乎,双腿又不由自主地噗通再跪下,猛地磕了几个头:“小神知错,小神知错了!还请寂宁上神恕罪!”“……何来恕罪一说?我问你,你可认得这孩子?”寂宁让土地公起身,并抱着孩童微微屈膝,让土地公好生打量了一番怀中之人。谁知,那土地公一看,立刻指着那孩童狂喜道:“哎呀!这不正是我丢失了千辛万苦修炼出来的仙丹吗?!”原来,几日前曾是王母娘娘的寿诞,人界的土地公公都要拜托上天庭神为王母献上自己的贺礼。这处的土地公为王母炼制了一颗汲取天地精华并且能驻养容颜的灵丹,却在送礼的路上,不慎将自己的贺礼遗失在荷塘里。他循着气味,发觉遗失在了荷塘内,结果赶到的时候找寻许久,却发现已经失去了踪迹。事实上,应当是恰恰掉落在了谢随晔的麻袋中,又或是混在那些莲蓬中,又被谢随晔阴错阳差放入了麻布袋中,一股脑儿带回了家中。可后来也不知是怎的,或是为晔宁二人神力所驱,莫名其妙化成了人形。土地公说着说着,暗自哀叹不已:“我还以为……我这几百年的俸禄又要被扣除了……”寂宁淡淡道:“下次小心。”说完便立刻地将孩子递到了他的手里。土地一个没抱稳,差点往后一个趔趄。孩子也似乎发觉到什么似的,立刻哭了起来。然后寂宁一句话都未曾多说,便拂袖离开了。谢随晔和白原在后头大声唤着寂宁,然而那道雪白的影子却自始至终往前行,未曾回头多看一眼。·熏香满萦的室内,原本如瀑的墨色长发如今纠|缠绕乱,结成一片披泻而下,铺满大片床榻。衣|衫|凌|乱,夹杂着吟吟低语,满室春|光乍|泄。层层帷账内,谢随晔将寂宁整个人搂在怀里,随之牵起寂宁一只手,手指一根一根抵在薄凉的唇瓣轻吻而过。无比细致,且虔诚如一。“累吗?”谢随晔靠在寂宁耳畔,柔声道。寂宁眼尾泛起浓烈的红,仿若一朵瑰丽的凤凰花徐徐绽开,浓密的眼睫轻微颤动,像是误饮烈酒的蝴蝶振翅。他细腻白皙的手臂露在外头,比羊脂玉还要细腻莹白。随之,寂宁双手捧着谢随晔的脸,轻轻摇了摇头。泛起水光的瞳眸是一汪盛满魅惑的清潭,要将谢随晔往里头狠狠拽去。谢随晔见到寂宁这般模样,声音比平日更为低沉嘶哑,他亲吻着寂宁的额头,手指一寸一寸抚过寂宁身上曾在战场上留下的伤疤,指腹温热柔软。抚过的每一寸地方,像是往湖面投去碎石,激起阵阵战栗。“前几日,辛苦你了。”谢随晔低笑一声,“也辛苦我自己了。”寂宁满身都被微红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