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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习卓楠能够放下的那天。或许一辈子放不下了。罢了。习卓楠驱车到医院,进去就询问那些人的情况,和兰文的鉴定结果,如果是真疯,这件官司又无需打了,可内心的震撼却会成倍的加大,如果没疯,少年醒来,该会承受一个怎样的局面。所有人对虎视眈眈,根本不管他有没有能力为他们承担医药费,只希望他能受到惩罚,也有同情的,可面对失去家,亲人伤痛的情境,这份同情又化作了怒。习卓楠一直等到凌晨五点,才得了一个鉴定结果,兰文没有疯,至少没有达到法律和医学界认定的不能有逻辑的分析每一件事情是好是坏的程度,少年还能分辨一些最基本的常识,但这些常识会害了兰文,还不如不知。也就证明,兰文依旧需要承担接下来的法律责任,并,这将是一场持久的官司。因为每一位受害者但凡有一点异动不好的情况,兰文都将会被拉出来指证,上一堂庭。习卓楠为兰文和一些病患暂时缴纳了一部分的医疗费用,政府那边虽然会因此专门拨下来一笔款,但谁也不知道这笔款什么时候下来,什么时候又会戛然而止。习卓楠的律师事务所虽然赚钱,却也不能随便乱砸,一百万虽然看上去很多,对于那么些病患和上百位租户,分摊下去,也就不留多少了。陈曦坐在习卓楠的车里,心情很沉重,跟随师父这两年,他亲眼见过习卓楠像今天一样,给了太多这样的人钱。捐助也好,慈善也罢,眼睛都不眨一下,但了解习卓楠大概收入的陈曦知道,习卓楠这一笔钱出去,下一笔就要靠更多的官司报酬来弥补,但下一笔官司的报酬,又不知道会花到哪里去。“师父……”陈曦心绪不宁,想要劝些什么,习卓楠已在陈曦住房的地方停了车,说:“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趁着案件不多,睡个好觉,说不定醒来就没时间休息了。”“是,师父。”陈曦从副驾驶座上下去,趁着下车的当,回头问习卓楠,说,“师父,师娘她,她知道这些事吗?如果知道的话,师娘一定是好人,什么时候让我有机会见见,替那些人谢谢师娘这样,宽宏大量。”习卓楠伸手摸了下无名指上的戒指,说:“他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习卓楠才会更加愧疚,“还有,他不是你师娘。”“啊?”陈曦疑惑不解,习卓楠已按了关门锁门键,开车走了,陈曦愣在原地,感觉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习卓楠回到家,已经早上六点,程淮迦已经起床,出去跑了步,回来冲完凉,准备好了早饭,换衣下楼,正准备开车出门。抬眼看见习卓楠驱车进来,一辆近百万的豪车被砸得玻璃破碎,车门车顶四周也变得坑洼不平。程淮迦眉目不悦,但也没说话,从那辆破车前走过,到车库内取了另一辆车,开车离开,只是在经过从破车上下来的习卓楠时,说了句:“另外两辆车钥匙你知道在哪里,这辆我会让小徐开走。”“我可以自己买一辆的。”习卓楠说。程淮迦已关了车窗,从别墅里疾驰出去。☆、初始习卓楠回头看看这辆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车,又望着刚程淮迦开出去的那辆,沉默不语。从恋爱到结婚,习卓楠不知被砸了多少辆车子,程淮迦都是二话不说给他换了,且是一样的牌子,一样或更新的型号,车库里也时常会备着一到两辆,以备不时之需。这样开出去,不会让人特别的怀疑和在意,更不会特意的去关注因为车子被砸而引发出关于发生在习卓楠身上的其他事件。第一次习卓楠这么做的时候,是习卓楠刚实习做律师,因为遇到一个酒鬼,车子被砸了车窗,习卓楠头上也被缝了几针,程淮迦坐在医院的床旁边,陪了他一夜,说:“车子被砸就砸了,你从车子里出来还能替车子挨打的?”“那车子是你送的。”习卓楠说。程淮迦很久没说话,习卓楠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说了了不得的情话。当夜两人就滚了床单,事毕,程淮迦说:“以后不要吝惜车子,什么东西都不要怜惜,你才是最宝贵的,知道吗?”习卓楠当时浑身酸痛,却依旧脸红,说:“我又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砸车子。”之后的别墅里,车库内总会有五六辆车,两台是程淮迦常开的,另外三台更迭换去,依旧会是三台。想必今天自己再开出去一台,不过一个小时,车库里会再次出现新的一台。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离婚。习卓楠开门回到别墅内,进了客厅,就闻到厨房里的香气,去厨房吃了饭,喝了粥,碗筷洗了,又洗了一次澡,躺在床上。闻着床上程淮迦躺过的床罩睡着,虽然习卓楠知道,程淮迦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换洗床单,现在铺在上面的,已不是昨晚程淮迦睡的那套了。睡了近一个月来头一次好觉,醒来李管家已经打扫完客厅厨房和其他地方的卫生,准备离开。看到习卓楠从卧室里出来,吓了一跳,问:“二少爷在家啊,还以为不在呢,大少爷没跟我说,我这就让人买菜给您做饭?”习卓楠点了点头,到洗漱间洗漱,李管家又在身后问:“二少爷需要大少爷回来陪你一起用餐吗?”“不用了,他挺忙的。”“是。”李管家答应一声,就到外面开始打电话叫食材和厨师。大约一个小时后,一桌饭菜做好,习卓楠坐在那里,看着满桌自己的喜好菜色,终于忍不住,说:“他真的可以回来?”李管家站在一边,开始给程淮迦打电话。程淮迦正在餐厅吃饭,听到电话沉思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了,十五分钟。”李管家挂断电话,将程淮迦的原话告知,习卓楠就停了筷子,等着程淮迦。程淮迦驱车回来,厨师和李管家已暂避离开。程淮迦脱了外套,洗了手,坐在习卓楠对面,两人起了筷子,吃了一半,程淮迦才开口,问:“今天案子很空?”习卓楠将筷子停了一会儿,说:“昨天接了两个,都黄了。”程淮迦点头,放下筷子,倒了杯红酒喝,说:“这样,不如先把协议书签了。”习卓楠的手一滞,抬头看向程淮迦,见程淮迦一脸平淡,丝毫无所谓的样子,吓得一惊,踉跄着从座位上站起,说:“我吃好了,你慢用。”之后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到卧室换衣换鞋,拿了钥匙开门离开。坐上崭新的车子,心里难受之极。真的,只有离婚一条路了